《天遂人愿》第35章

“小泉，你的娘亲昨天来了，说做好饭菜在家，等我快回去吃。”已经瘦得只剩骨架的林老爷笑着。
最近一个月都在昏迷中的林老爷突然醒了过来，叫人换了身平时最喜欢的衣服，然后派人叫林小泉回家，跟她说了这句话。
“爹……”
“小泉，我好想念你的娘亲。”林老爷轻叹。“我要回去了，她等我回去吃饭呢。”
“恩。”林小泉拼命忍住眼泪，“爹，您路上小心。”
“小泉，苦了你了，以后要一个人了。爹不放心啊。”
“爹，”林小泉笑着，“我还有瞬啊，瞬会陪着我的。”
“瞬先生么？”林老爷混浊的眼睛中冒出了一丝光芒，“瞬先生说要陪着你，那我就放心了。”
爹的反应很奇怪。但她也没考虑许多，点着头：“爹，您放心回家去吧。”
“恩，你娘雇的轿子在门外了，我得准备走了。”林老爷双眼遥望着林府门口。“女儿，爹的打扮怎样？”
“很好看。”眼泪已经在眼眶打转，看不清林老爷的脸了。她努力扬着嘴角笑。
“那就好，这么多年没见了，真想念啊……”话语渐渐的低了下去。
生命总是这么短暂。
她的眼泪在脸上肆虐。周围的仆人们更是哭的撕心裂肺。
爹……
她在心里低低念着这个字。虽然自己根本不是以前那个林小泉，但在不知不觉间，已经把他当成亲人了。
您好走。
瞬走了过来，摸摸她的头。把她拥入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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丧事很简单，应天府的人几乎没几个知道的。
出殡那天，只有林小泉身着白衣素裙跟着送葬的队伍缓缓在后面走着。瞬时不时扶她一把。
这天风格外的大，已经是初秋了。
一路上，她一直沉默着。不哭也不说话。
瞬有些担心，但是也没办法。
看着黄土把棺木吞没，她眼眶红红的，却没哭出来。
再给雇来的人们发了工钱。她周围就只有一个瞬了。
孤零零地往回走。
走到山脚下，体力不支的她被石头绊了一下，虽然瞬马上把她扶住了。但是他还是生气了：“林小泉！”
抬首看他。
“你，你……”他不知如何表达自己的情绪，你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林小泉继续低下头走路。
瞬拉住她的手臂。
再回头看他。
“为什么不哭？”潜台词是，为什么在我面前还要故做坚强？
摇摇头，没说什么，回头准备继续走。
“我跟他们一样吗？在你眼里！”他不让她走，抓住她。声音不自觉地拉高了。
林小泉没再回头，只是再次摇摇头。
脚下却出现了小小的水洼。
“林小泉，我，我……”虽然知道她心情不好，自己还是控制不住地发脾气，现在把她骂哭了，怎么办？
“我……”林小泉吸吸鼻子，“我不想让瞬担心。”用另一只衣袖擦去泪水，回头朝他笑。
看着她的样子，心脏某处有些隐隐的疼痛。“你不哭我才担心。”
“对不起，还是让你担心了。”她笑了笑。
“天底下怎么还有你这么笨的人！”他用手轻触她的脸，低叹。“我看到林小泉都不会戒备，你怎么可以对我戒备。”
“对不起。”沉默半晌，她终于很诚恳地道歉。
“恩。”他点头，“我背你回去。”
“两位请留步。”和缓的声音响起。同时，一个容貌平凡，气质悠闲的人出现在眼前。
“游光？”他怎么可以出来？
“在下请专门的人代了班，一小会没关系。”游光微笑着。
林小泉拉瞬起来。“那么，有什么事？”
“令尊过世，在下真是十分遗憾。”游光苦笑着：“但是由于时间上的来不及，所以，原谅在下不能上香了。”
“没关系，请说。”
“那我就长话短说了。”游光叹口气：“林小寿，也就是那只玄武会成魔，是因为在下的关系。”
“此话怎讲？”她惊讶。
“如果在他一千岁前没遇到神界的人，他体内的魔族血液不会被激发出来。那么就可以顺利的变成正常的玄武，回归天籁城。可是，他来到了昆仑，被神族的人感受到了，于是才找上他的，由此，他知道了自己身世，才导致了现在这样的后果。”
“严格说来，责任全在我。”林小泉愣了一愣，才难过地说。如果不是自己要去昆仑，小寿怎么会去。
“一切都是定数。”游光说，“因为斗神已经不服从命令了，所以需要新的斗神出现。”
“那么，你告诉我们这个干嘛？”瞬突然问。
“瞬神一定不知自己身世吧？”他微笑着从伸手，做出了个拈花的动作，手上缓缓绽开一朵碧绿的莲花。“你是从她体内诞生出来的吧。”
这就是姹莲吗？
碧绿的，没有光泽，没有香味，只是开在那。
“现在的姹莲，就是这样了，因为她的精气全被你吞噬掉了。”
瞬沉默着。
“你到底要说什么？”林小泉急了，因为这个回忆对瞬而言是痛苦的，而游光却一提再提。
“抱歉。”游光笑了笑，“我，我也曾经是其中的一个。跟瞬神，林小寿一样。”
“啊？”
“我知道了天界最大的秘密哦。”游光笑，“不知瞬神有没兴趣。”
“游光，你的神色跟平时不一样。”林小泉有些疑惑。
“你知道了，神色也会不一样的。”游光苦笑。转脸问瞬：“那么，请你来告诉我，瞬神，你想不想知道，跟你的身世有关哦。”
“你说。”
瞬，果然不会逃避问题。林小泉微笑。
“你和林小寿，是成功品，我，是失败品。我们都是由天界制造出来的。”游光笑，见二人那不知是没听明白还是不敢相信的神色，又解释：“确切的说，瞬是半成品，只有林小寿才是完全体。”
“我……”林小泉摇头，“我，我不明白。”
“我只能说，这是我的推测，因为我知道的我们这样的种族只有三只。”游光耸耸肩：“上古时期天界有位智者说过，要神魔结合才能生出最强大的战士。那时候的姹莲，是天界的花神，在某次战败后，天上众神们想到了这位智者说的话。于是，大家便在姹莲不知情的情况下，将她的元神迁往修罗界的血海。久而久之，吸收了厉气的姹莲便孕育了瞬神。之后的事，你自己也清楚了。”
出生后，在魔界游荡的千年后，本能带他找到了那个身着绿裳一脸哀怨的女子并吸干了她的血。然后，遇到了那个高高在上的男人，接受他给的名字，甘愿在斗神殿沉睡。虽然很清楚自己的存在只是用于维护他们的统治，但是总觉得他至少是需要自己的。现在看来，一切似乎都很清楚了不是吗？
“瞬……”林小泉看着瞬的脸。许久没见的那种古怪神色再次出现了，神经质的诡异。
“我都不知道呢。”瞬笑着。
“是你不愿去知道吧？”游光笑，“总之，我都告诉你了，要怎么处理林小寿那是你的事了。”
“你为什么不去找他说？”
“你不知道吗？”游光扬扬眉。“现在他可是真真的魔族行径了。他占据了南海之渊，只要有人靠近，就杀无赦。目前为止，他杀掉的家伙叠成的白骨可以盖座宫殿了。”
“小寿……”闻言，林小泉捂住嘴，倒退了一步。“怎么会，小寿怎么会杀人！”
“为什么不会？”游光反问，“我们是为了杀戮而生的呀。我们只要按照本能去做就好了。”
“那游光为什么是神兽？”
“我的母亲，是一株有大智慧的菩提树，她即使被利用成为孕育我的容器，也保护了我，在我千岁以前，一直让我沉睡，我是三千年后才从她的身体里出生的。也正是因为这个，所以林小寿的母亲是女娲石。女娲石虽然十分强大，却没有思想。这样才能保证不出岔子。总之，我逃脱了成为斗神的命运。”
“我知道了。”瞬笑着，“这样的事，其实跟我没关系，说了做什么？”
“没关系？为什么？”游光不解地，“你不恨他们欺骗你吗？你应该要联合林小寿去攻击天界吧？”
“我为什么要这么做？”瞬微笑，“我不恨这天地。”
“你的命运比我还悲惨，为什么不恨？”
“恨又不能解决什么，而且，”他看看林小泉，伸手过去，握住她微凉的手，“我现在很满足了，我没有那么多时间浪费在这些无用的东西上。”
林小泉看着他的脸，微笑。
游光愣了好一会，然后笑了起来：“她说，瞬神虽然是以魔的身份封神的，但比我们任何一个人都要配得上神祗这一身份。果然是这样。”
瞬摇头。“是你们欲望太多了。”
“是啊。”仿佛被这句话触动了般，游光长叹了口气：“就算是神，也有得不到的东西啊。”
“你到底来做什么的？”瞬有些不耐烦。因为他留意到林小泉被风吹的打了好几个寒颤了。
“我直说了吧。这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