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血振秦》第99章


冒顿把目光投向了自己麾下,号称匈人第一谋士的金昊。
金昊听了乌合与铁伐成的意见,有见冒顿沉吟了半晌,最终将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他心中豁然开朗:大单于是需要自己出面向大家解释为什么一定要退兵。把当初大单于立下的“必然将长生天赐与的神石带回匈奴”的话给圆回来。
金昊朝冒顿微微一笑,策马来到冒顿面前,勒马施礼之后,他大声说道:“长生天赐与的神石还没有降临。而将士们经历如此的大战,已经打破了东胡人‘必夺此神石’的大话。”
“而今,天降大雪,又突然转晴是长生天给我们匈人的指示。随军的大巫师今早已经做过占卜,他说这是长生天要我们回到家,来日再把神石赐与我大匈的吉兆!”
忽然,金昊扯起了嗓门,高声叫道:“长生天与大匈同在!”
冒顿脸上的表情迅速地从阴转晴。他暗暗向金昊伸了个大拇指,随即领着一班武臣应声呼道:“长生天与大匈同在!”
见大单于领头呼喝,一些脑子灵活的匈奴士兵当即明了:既然大巫师发话,那定然是长生天有特别的指示。看来,大单于是接受了长生天的指示,要撤兵回家了。
于是,充塞天地间的“长生天与大匈同在”的呼声和私下传播开来的“大单于要领着咱们罢战回家”的在匈奴诸军中迅速扩散。
与此同时,远处的东胡阵中也传来了一阵阵的喧嚣。
不久,几个精通东胡语言的阵前哨探回报冒顿道:“听东胡那边的动静,是要撤兵了。”
冒顿听了汇报,轻轻点了点头,心中却是连连暗骂:东胡人也是难熬这寒冷的天气,人心厌战,不得不退兵了。只可惜找不到那些个把“长生天赐与神石”的传说造出来的人。要不然一定在军中砍了他们,为这些受苦受难的兄弟们出口恶气。
金昊驱马来到冒顿身旁,对冒顿低声说道:“大单于,将‘神石’的传说传播出来的人实在是可恶。现在看来,这分明是一个让东胡和我们混战的一个大圈套。设计这个圈套的人实在很是毒辣。”
冒顿默默地接过话,说道:“无论神石的传说是真是假,我们和东胡人都不得不出面抢这些块谁都没见过的神石。不抢的那一方就不能对内宣称自己获得长生天的护佑。这个圈套的毒辣指出,就在于:即便敌我双方都怀疑这是个圈套,但都不得不跳进去,而彼此消耗兵力。”
金昊点了点头:“这个传言刚刚传播开的时候,我本想向单于谏言不要趟这浑水。但后来这神石被越传越神……我深知对大单于来说出兵都是唯一的选择。于是就没有再开口。到如今,造成了我们这么多的兄弟死伤惨重,我实在是有愧!”
冒顿抬手拍了拍侧旁马上金昊的肩膀,道:“你没有做错什么,只怪布下这个圈套的人太狠毒——让你不能说,而我却不能不做!”
“大单于……”金昊欲言又止。
冒顿摆了摆手,止住了金昊的话,说道:“你要说的,我心里明白。”
他侧过脸,目视南方苍茫的大地,眼露凶光地暗自说道:“我曾告诉你:有恩与我的人,我十倍报答。其实那话还有后半句:加害我的人,我要百倍奉还!”
……
眺望着对面保持着戒备的姿态,缓缓向东撤退的东胡大军,冒顿大手一挥,喝令道:“前队变后队,保持警戒!全军向西!咱们回家!”
“回家了!感谢长生天!”欢欣的呼喊声在匈奴的队伍中又一次散布开来。士兵们的脸上无不因为激动而涨得通红,更有一些失去了手足兄弟的士兵因此而抱头失声痛哭。
三个多月以来的血腥厮杀终于休止,所有的失意伤痛都在对“家”的美好憧憬中烟消云散。
……
咸阳大道上,两匹战马在飞奔。
攸关大秦朝命运的两场战争的战果被两名士兵匆匆传进了大秦的神经中枢——咸阳宫。
端坐在咸阳宫侧店处理政务的扶苏接过两份战报,打开阅之,一喜一忧:
漠北的匈奴和东胡缠斗三月有余,死伤惨重。
在关东平叛的章邯军与项梁的江东军初战不利,现已兵退至南阳郡宛城。
扶苏放下战报,心忧不已:章邯手下的二十余万骊山军是现在朝廷唯一能指望得上的大军。如果他们被关东的叛军击败,朝廷哪来的后援!
“速速传大公子进殿议事!”
!~!
..
第一百零三章 三喜临门
子婴将两份战报仔仔细细通读了一遍后,默然无语。!
他掂着那份让扶苏心忧不已的章邯战败的战报,在这恢宏的咸阳宫侧殿负手走了几个来回之后,面带欣喜地走到扶苏面前。
子婴弯腰向扶苏长揖及地,笑着对扶苏说道:“恭喜主公贺喜主公,主公登基在即,三喜临门!”
扶苏端正地坐在席后,一脸地不明所以:“子婴,喜从何来?”
子婴从他那身标志性的紫袍袖中扯出了一方黄丝绢,他恭敬地将其请近侍递交给了扶苏。
扶苏接过丝绢草草地瞄了几眼之后,眼神中的忧色稍稍缓解。
他抬起头,对子婴说道:“怪不得你宁愿以一己之力在咸阳独自对抗赵高及余党,而不愿意让近在雍都的李信领兵来勤王。”
“原来你早就修书与他,让他带人去巴郡,领水师去抢夺灵渠的控制权。”
“这大约就是那三喜之一。但你就这么肯定他一定能挫败赵佗的野心?但要知道,他以前……”
扶苏忽然看见子婴的眼神有些异样,恍然悟到:如果自己顺嘴说李信当初败走项燕手下——一旦传出去——定会伤了李信这位主动向自己宣誓效忠的大将的自尊心。
扶苏于是轻咳了一下,接着说道:“但是,李信将军虽然战功赫赫,以前却从没指挥过水师的陆战……这次,你能肯定李将军定能马到功成么?”
见扶苏将话圆了回来,子婴点了点头。
子婴心道:真实的情况是——在雍都驻守近五万的大军看起来块头很大,但实际上都是一些从别处淘汰下来的老弱残兵。少量的精干的人员都被编进了章邯的骊山军。要指挥这群统属杂乱,许久未经战争考验的军队弹压咸阳骚乱,还真是不如自己上……”
子婴朗声说道:“李信将军,他坐守雍都十余年。空有满腹才华,但却不能一展抱负。这次,他看出了灵渠的重要性,而主动请命南下抵抗赵佗。我遍观岭南诸将,能与李将军相提并论的,不过赵佗一人而已。”
“如今,岭南局势刚刚被赵佗安定下来,他赵佗必然是亲自镇守岭南重镇番禺。而他指派任何一名将领试图对李信将军麾下的巴郡水师不利,都是势比登天……”
“如今李信将军带少数亲信南下对抗赵佗,而将雍都的驻军军权拱手交予主公,可见其勇,也可见其忠。”
“有此良将,灵渠必可保证留在我们手中。将来对赵佗是战是和,是拉拢是压制……主动权都牢牢地掌握在我们手中。这当然算是大喜一件。”
听闻子婴如此分析,扶苏点了点头,道:“如此说来,这算是一个意外之喜。待他日岭南捷报送到,我定会好好嘉奖李将军。”
扶苏将文案上漠北的匈奴与东胡混战,互有胜负,但损失惨重的消息又看了一遍,半是自言自语地说道:“漠北双雄在隆冬之中争锋——看来又是你的计谋。他们彼此消耗下去,对我们腾出手来,整顿长城以南的局势有莫大的好处……”
“只是,你如此算计你的大舅哥冒顿……”扶苏话锋一转,不无忧虑地说道:“只是,你如何面对你那即将过门的匈奴长公主呢?”
子婴略一皱眉,而后呵呵一笑,道:“这个,不劳主公费心。她还在河套不是?人没来,我就不为这事烦心。即便来了……她嫁夫随夫,即便有不快,也是早上吵架,晚上和好了。”
扶苏摇着头,笑了笑,心想:这孩子果然够绝。不过,子婴的志向既然是以天下为己任,就绝不会羁绊于儿女情长。自己有此一问,或许真是多此一举了。就此打住也好。
扶苏抬眼看了看子婴脸上的表情,缓声问道:“这姑且算是祸福相依的第二喜,但不知那第三喜……”
子婴抬手将记载着章邯军战败消息的竹简抬起,用手一指,道:“这第三喜恰恰就是章邯战败。”
“哦?”扶苏一抬那一双剑眉,疑惑地问道:“这话怎么说?”
“众所周知,章邯麾下的骊山军是眼下朝廷内外战斗力最强的队伍。”子婴的眼中闪烁着点点精芒,娓娓说道:“在稳定了咸阳的局势之后,我就立即修书给章邯。”
“我在心中对章邯大加安抚,许以高官厚禄。但至今未收到章邯的回应。”
“莫非,你觉得章邯拥兵自重,有了不臣之心??”扶苏的眉头不由得拧在了一起。
扶苏心中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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