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尘啸西窗》第115章


流烟叹了口气道:“小姐,您聪明的时候很聪明。但糊涂的时候也很糊涂!很多事情,别人大约都看得出来,就你看不出来!”说完,竟是起了身,出门去了!
但,上官玉还是不甚明白。
直到这一天傍晚,胡司良又来面见她。
“什么?!”
当打开胡司良的信时她的第一反应是,拍着桌案猛地站起来,以绝对地不可置信的目光望着跪在底下的胡司良。“你确定这是清宇送来的信?!”
“奴才以脑袋担保。奴才绝不敢将来路不明的信传给娘娘“清宇……清宇竟然这样说?!他把我当什么……”
就是这一刻,她忽然发现这世间地亲情也好,人性也罢,居然可以**裸到如此地步!
上官清宇的来信里说,安玄真早已倾慕于她,因刺杀未遂,是以嘱她利用安玄真对她的好感,借机亲近,而后使计除去他!
上官玉握着书信地手在不停发抖。这是她的大哥吗?是从小待她如珍宝的清宇吗?是曾经禀性纯良的上官家的大少爷吗?!她完全成了一个奸细。而且是没有任何选择和退路的奸细……不!她一定是昏了头了。居然相信了胡司良的话……“滚出去!滚出去!!…………”
这一夜安若亭直到快天亮才回宫来,而在他回来之前的这段时间里。上官玉呆坐在吟风殿内,哀伤得难以言喻。
安若亭说等安玄真身子好了,便与她归隐东欧,可是清宇却又命令她杀掉安玄真……这究竟让她如何是好?如何才能……两边兼顾?她能不杀安玄真吗?就算她不杀,清宇也会亲自动手的吧!可是那样,对清宇来说便有着深不可测地危险,再怎么样,他也是她的亲哥哥,她真的愿意看着清宇来送死吗?
她……到底该拿安玄真怎么办?
流烟流着眼泪劝说:“小姐,你不能哭呀!等会儿皇上回来了,可不太好……”
是啊,他会回来……不能让他见到她哭,不然他会心痛,是的,不能哭!她抬起手抹去眼泪,对着长空深深地叹起了气。
“流烟,你说我的存在,究竟是天下的不幸,抑或是我的不幸?”
流烟抬起头,怔怔地看着她,却不知该作何答。
这一日承乾宫内,上官玉陪着安若亭阅奏章。深秋的晨风徐徐吹进殿里,她拂了拂吹散的头发,看向窗外地目光再一次变得沉静。
“累了吗?”安若亭忽然放下笔,柔声问道。她摇了摇头,又磨起了墨。“怎么了?”他伸手揽过她,“近来总见你郁郁寡欢的,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她低着头,声音像花瓣轻落一样轻柔,“我只是,想休儿了。前边的战事打得怎么样了呢?他们,也该回来了吧?”
“原来是这个!”他轻笑一声,呵呵说道:“快了!还有包括大月京都在内的三座城池。休儿立下不少战功啊!等他回来,朕定然加封他为骠骑将
“那,还要多久?”她的心忽地有些不稳。
“最多一个月!到腊月初,咱们便可去城门口迎接他们凯旋归来了!到时候你这个做姐姐的也有面子呀!”他仿似戏谑地说道。
“我倒不要什么面子不面子,只要他平平安安归来就好……”
“有那么多将军在呢,你担心什么?他可是皇后的弟弟,谁还敢让他去冒险啊?不过这孩子平时看来文文静静,到了沙场上却还蛮勇猛,朕听回来的人说,冲锋陷阵他可是谁也不输啊!倒有几分像朕……呵呵!”安若亭说到这里,已是禁不住满意地笑起来。
上官玉皱了眉:“这孩子,真不知天高地厚。”
“这你就错了!玉不琢不成器,像他这样的年纪,正应该去磨炼磨炼,否则将来怎么担大任?玄真再厉害,也不可能永远守护我朝江山啊!”
他一说起安玄真,她这心里又是抽了一抽。“玄真地身子,如何了?”
“已经能下地了,早上还派了人进宫来回禀,说你给地药吃了很是有用,要多谢你。还说近来也不见你去王府了,问你什么时候跟朕一同去坐坐呢!”
她低头不语。安若亭笑了笑道:“走吧!反正无事,眼下便去瞧瞧。”
说走就走,两人同乘一辇到了王府,一进门却见安玄真正拄着拐杖在庭园里练习走路。
一见二人忽然出现,安玄真先是愣了一愣,而后才喃喃地道了声“皇兄、皇嫂。”上官玉因为清宇那封信,这时一见他,心里早已有了顾忌,是以言谈举止也不如往日般坦然。
“玄真啊,看你这样子,再有月余就好得差不多了。到那时前方战事也该平定了!到时朕再跟你商量件事儿!”安若亭拍着他的肩膀说道。
安玄真笑道:“皇兄有什么事,何以要等到臣弟病好才能说?”
“那是自然!”安若亭点着头,却又把话题岔开了,指着园子****地花亭道:“走,咱们过那边坐坐。”
花亭内,依次坐下,上官玉由头至尾都是静默无语的。而安家兄弟却在议论着前方的战事和朝庭中近来发生的一些事情。
“皇兄,西越国内最近似乎有些动静,你可曾有所察觉?”安玄真忽道。
“什么动静?”安若亭放下茶盅望着他,但表情却似并不甚在意。“我还在战场的时候,手下曾经捉到几个从西越来的商人,虽是商人,但形迹可疑,当时我就把他们扣留了下来,原来是一帮贩卖私货的奸商。经他们说,西越皇帝这几年来也是不着痕迹地在整治军队,但目的却不知是为何。”
第一百二十七章 与君执手梅下行
“嗬,不过就是怕我天朝进犯他们吧?不只他西越,朕估计,经此一战之后,周边的罗音、大楚只怕在暗中防备咱们了。他们怕的就是朕会真的派兵去踏平他们的国土!”
安若亭说完笑了笑,看了上官玉一眼,回头又道:“却不知朕其实不是那贪得无厌的人,攻击大月只是为了报当年的宿仇。不过这样也好,不仅借此壮了咱们的声威,同时还震慑了一番他们,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安玄真点点头,道:“若真的只是如此,倒就好了。但臣妾却觉得此事恐非这么简单啊!如果说西越只是为了自保,那它何须如此藏头露尾,连国内百姓都不知其意?如果是为了自卫,不是应该号召起全国百姓来共同对敌才算正常吗?”
话到此处,安若亭也收起了面上的轻松,起身说道:“其实你所想的,朕何曾没想过?只是如今大战当头,还是不要将咱们的顾虑形之于色的好。此战咱们虽占了赢面,但事实上损失惨重,八十万大军对抗对方五十万,如今死伤大半,算是名符其实的险胜。因此前方将士此时半点也不能分心,一旦分心,咱们必将得不偿失。”
“原来皇兄早已收到了消息……”安玄真轻轻舒了口气。
安若亭回头一笑:“莫非你以为朕在京城里头竟是真的成了甩手掌柜?”
“呵呵,臣妾可不敢……”
两人言罢,安玄真目光扫到了一旁沉默不语的上官玉,迟疑地道:“皇嫂,是不是咱们谈论的这些话题让你觉得很无趣?……我看这样,皇兄,咱们划船去湖心亭里坐吧!眼下也是午膳时分了,咱们去亭子里边吃边聊……”
转眼入了腊月中,今年已经下过了第一场雪,腊梅也适时地开放了。点点殷红开放在暗黑的枝头,倒像是遍布在黑衫上的斑斑血迹一样凄美。但有时又觉得,那殷红的颜色又像是他人额间的小红痣,同样的灿烂又鲜亮。
别怪上官玉比喻得如此血腥,只因为,这时候前方的战火已经渐渐熄灭了。战争带来的后果除了血腥与伤痛以外。似乎再没有别地东西。她不是什么慈悲为怀的圣人,可是因为曾经亲身经历过战争,亲眼看到过血腥,亲耳听到过流离失所的疾苦人民的痛哭,所以也不免为之哀伤。
每一场战争无论高举着什么样冠冕堂皇的旗子,受罪的无一例外是百姓。而最重要地是,这场战争的结束,并不意味着从此天下太平,在得胜归来的表面之下。其实意味着另一场更惨痛的战争已经开始。“又是一冬了……”与上官玉对坐在西窗下围炉品茶的盈紫忽然叹道。
“是啊。年华总是这样不等人。一丝丝像流水般从指缝里流走了。让人来不及快乐。来不及幸福……”上官玉望着大开地窗外怒放地寒梅。也幽幽出声。
盈紫捧茶地手一抖。几滴茶水激动地跳出杯面。溅到白地手背上。可失神地她却也不觉得灼疼。
“小鱼。”
“嗯?”
“我打算出宫去。”
“……为什么?……你终于决定了?”
上官玉听她陡然如此说,有些讶异,却也没有十分讶异。“如果决定了,那就去吧!早晚。我也要出去的了!这宫里头的人,不久之后,又将重新换过一轮……这就是世事沧桑,我们都像是生活在浓雾里,谁也看不见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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