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录》第248章


赵小玉这才听懂了,原来吴菲菲对这僧侣说的是日文。
“阿倍,你过来——”
“阿倍?”
但见那僧侣微微一笑,这才走过来,却是用中文对她问好。
“小人晁衡,见过赵姑娘……令狐少侠,有礼了!”
令狐行见那僧侣对自己鞠躬,急得连连摆手,也跟着鞠躬,岂料那僧侣又对着他鞠了一躬,令狐行不得不再鞠一躬,又连连摆手……但见那僧侣又要鞠躬,急得手足无措,向赵小玉求救:
“小玉——这……这……”
赵小玉愣在当场,半晌才问:“这人到底是谁?”
方才听吴菲菲唤他“阿倍”来着,怎么又成了晁衡?
吴菲菲笑笑道:“怎么?小玉你不记得了?他就是阿倍仲麻吕啊!那个在日本奈良时代到唐的留学生啊!”
“他?阿倍仲麻吕?怎么史书上没有这么胖的?”
吴菲菲耸耸肩道:“他在开元五年就来长安了,经过了开元盛世,这胖小子吃胖了一点,也不奇怪啊?”
赵小玉恍然大悟,难怪觉得眼熟?
她点了点头,瞬又摇了摇头,“花痴菲,我们哪里和这胖小子有什么关系?”
吴菲菲忽然拉住她的手,道:“阿倍要回日本了,我们一道同他去日本好吗?”
赵小玉被吴菲菲这没头没脑的这一句弄得有些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好端端地去日本干嘛?”
吴菲菲嘻嘻一笑,俏皮地说:“去做杨贵妃啊!”
“杨贵妃?小玉,那个叫日本……的地方离仙鹤峰远吗?”令狐行道。
“十万八千里!”
令狐行暗想:十万八千里会不会有两个长安这么远?
赵小玉一头雾水:“为什么要去日本做杨贵妃啊?”
却见吴菲菲冲阿倍仲麻吕一笑,阿倍仲麻吕便道:“我会提前为娘娘画一幅画像送回国内,让将军给娘娘一个有同于大唐的礼遇。”
赵小玉不解道:“菲菲,你这丫头到底怎么回事?是不是有事瞒着我?为了躲寿王也不用去日本那么远吧?”
“小玉,你怎么女扮男装?”
吴菲菲顾左右而言它,只是拉了赵小玉坐下,唤来两名侍女为赵小玉换装梳发,命阿倍仲麻吕准备紫毫作画。
不过一会儿,赵小玉便又恢复了女装,略施粉黛,梳了个珍珠明月碧波髻,端坐于前。
吴菲菲自怀中掏了一个珠翠摇曳的发簪别在她的发髻上,笑吟吟道:“别上这支金步摇,小玉就更像真正的杨贵妃了。”
阿倍仲麻吕连连称美,当即执笔挥毫画起来。
想着吴菲菲方才的话,赵小玉轻蹙着眉头,只觉得有地方不对劲,可又说不上来。
片刻之后,阿倍仲麻吕画完了,赵小玉看着那副画惊异地张大了嘴。
但见那画上人儿端庄明丽,双眸如午夜星芒,夺目闪亮,头微微侧向一边,珍珠明月点缀于碧波髻上,金步摇朱云叠翠,使得画中人更添丰姿,一身鹅黄衣衫,高贵之中又更显妩媚十分。
那一旁还写着几个字,却是日文。
凭着粗浅的日语知识,赵小玉细细读来:“献大唐贵妃于将军……”心头一惊,拉住吴菲菲,指着那画像上的日文道:“花痴菲,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打算把我卖给日本将军吗?”
吴菲菲和阿倍仲麻吕对视一眼,脸上顿现惊异之色。
吴菲菲冲阿倍仲麻吕挥挥手,他便身形一闪,裹了画作出营帐而去。
但见吴菲菲慌慌张张,欲言又止道:“小玉……我有苦衷的,你就别问了,只要能离开这里就好……如今乱世之下,我们也只能走一步是一步……”
赵小玉有些恼怒,道:“乱世之下,你就卖友求荣吗?”她实在想不透那句日文为何要那样写。
正文 劫狱脱逃身边客 潼关天险聚群雄(七)
更新时间:2010…1…7 14:12:36 本章字数:5705
吴菲菲大摇其头,满脸愧色,道:“没有,我绝没有出卖你的意思,我不会那样做,所以才要离开,远远地离开,只要能离开就好……”
“什么叫不出卖我,所以才离开啊?到底你闯了什么祸要拉着我一起跑路啊?”她太了解吴菲菲的个性,一直以来这丫惹上了什么麻烦,都是靠她来解决,如果朋友也不能解决了,就只能逃避。
见吴菲菲一直哭泣不肯答她,赵小玉慢慢平息下来,想这丫也许真有什么苦衷,但她也绝不愿意被人安排,便道:“如果你一定想要离开的话,我倒有更好的办法,不用去日本。”
“那去哪儿?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吴菲菲愁云惨雾。
“穿越——我们回家!”当赵小玉吐出这几个字之后,她看见吴菲菲已经将嘴张成了一个“O”形,心中暗笑,不知这丫若听了李淳风的九宫连珠会怎样……
一盏茶功夫之后……
“不过你要想清楚,一旦走了之后,就再也不能回来……你确定能放得下你的寿王吗?”
闻言,吴菲菲瞬即如鸡啄米一般点头,双眼竟然盈出泪花来,只是道:“能,能,能回去的话,那是最好……我又岂会苦苦痴迷一个不爱自己的人呢?”
可不知为何,赵小玉看来,吴菲菲这句话却有些言不由衷的。
其实话虽如此,赵小玉自己又何尝能说放得下?
◆◆◆◆
且说辰弑、蓝香楹随赵义之一行人前往飞云庄引荐之后,由于辰弑并未以五毒圣子的身份示人,因此也不见得引人注目。
不久,因潼关告急,武林群雄见松鹤子执意不肯做武林盟主一职,便一致推举飞云庄的鹤老庄主做了代盟主一职,前往潼关,助关内守将守城。
可一连几日,安禄山大军兵临潼关,潼关兵马副元帅哥舒翰却一直守关不战,群雄也开始议论纷纷。
有的主战,有的主守,各持一方,在潼关议事厅内争执不休。
一手提铜锤的壮汉道:“想当年哥舒大人何等英勇神武,素来有诗为赞‘北斗七星高,哥舒夜带刀,至今窥牧马,不敢过临洮’,我说这次他坚持守关不出,一定是想让叛军掉以轻心,再一鼓作气歼灭安禄山这贼子!”
另一眉间长痣的道人道:“你也说是想当年了,你又不是不知如今的大人近年来一直因年老多病在长安家中休养,这一次被任命为兵马副元帅也是受了皇命所托,不得已而为之,安禄山那贼子依仗范阳三重镇之实力,挥军南下,如今只要一旦攻破潼关,便可直捣长安门户了……”
提铜锤壮汉自是不服,道:“你这道人分明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是不是安禄山那贼子派你来动乱我们军心的?你一定是奸细——”
“什么奸细?你才是奸细?”
两人闹哄哄一言不和便吵了起来,更自操了家伙,便欲动手,众人有的相劝,有的助阵论理,不多一会儿,潼关议事厅便喧哗不已,如集市一般,或有人吆喝,或有人摩拳擦掌便欲以武相争,一论高下。
赵义之、卞守密、陆冠华等人或劝或阻,夹在群雄之中,左右为难。
辰弑、蓝香楹无意参与群雄争斗,悄悄退出议事厅,向后院回廊花厅走去。
“驸马,想不到这里的兵马大元帅如此懦弱,安禄山那贼子叛军兵临关外,他却闭关不出,连唐皇李隆基下诏多次,他也不肯出战,看来……这一仗还未打,唐军就先输了志气了……”
“怎么楹楹是这样看的吗?我倒是不这么想……”
见蓝香楹不明其意,辰弑背了手在身后,慢慢踱了开去,娓娓道来:
“我总觉得哥舒大人不是如此懦弱之人……听闻大人也是胡人出身,想必身体里所流淌着的,必然不是懦夫的血液……”
他话锋一转,接着道:“不过这都不是我们应该烦扰之事,你我二人前来,不过是因为前几日听闻向问天那叛教贼子已随安禄山的敢死死士来到潼关之下,只等夏右使召集我圣教义士,我要亲手将这叛徒治罪,救出我爹爹!”
蓝香楹点点头,二人便往前走去,转过回廊,走到花园中,却看到一个白发虬髯的老者,一身戎装,坐在石桌前,精神奕奕,对着一盘棋冥思苦想。
但闻他眉头紧蹙,痴痴望着棋盘良久,叹道:“黑子吃死,真是前无去路,后无退路,唉……”
二人对视一眼,走了上去。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群雄口中懦弱不肯迎战的兵马大元帅哥舒翰。
“怎么……年轻人,你也认为这是一盘死棋?”哥舒翰道。
“黑子虽然步步紧逼,但此棋局中的白子各据一方,已呈天然守势,看似危急,却只需按兵不动,黑子绝无可能侵占一个子,以静制动有时候,也可步步为营。”辰弑看了看那棋局,胸有城府道。
“嗯……看来这位年轻人看事情却也比议事厅外那些人看得通透!”哥舒翰道。
“大人过奖了,晚生也不过依棋直说!”
哥舒翰直起身子,捋捋花白的胡须,点了点头,道:“年轻人,你是如何看待老夫守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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