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男友太随机》第129章


就像他自己说的,从来没有想过要去办一张护照!
可是现在呢?丁子木指着车窗外惊呼:“杨老师杨老师,你看那是不是纽约中央公园?”
杨一鸣低着头在手机上收邮件,瞥一眼窗外说:“嗯,你怎么知道的?”
“我看csi纽约篇。”
“你能看点画面干净的东西吗?”杨一鸣笑着说,“血糊糊的不怕吗?”
“我怕的不是那种。”
杨一鸣了然地拍拍丁子木的手,指指前面一个不起眼的六层楼:“看,就是那栋楼,我们到了。”
***
佛利德曼教授是个看起来很温和的人,丁子木总觉得他像肯德基爷爷,莫名地就对他有一种信任感。借助杨一鸣的翻译,他把自己所能想起来的一切都讲述了一遍,这一讲就是一个星期。
在这一周里,除了每天上午下午各两个半小时的讲述,其他时间都是杨一鸣带着他在纽约市区转悠。丁子木对奢华的商业区,美国标志自由女神像,911遗址都没什么兴趣,倒是喜欢天天在中央公园里转悠,转悠累了就找一个附近的咖啡馆或者甜品店坐着,挨个尝人家的甜品。
他很认真地对杨一鸣说:“我要做出更好吃的点心,然后开一家属于自己的面包店,再然后……”
杨一鸣笑着接道:“再然后变成高富帅娶我进门。”
丁子木:“杨老师我认真的。”
杨一鸣摸摸丁子木的脸颊说:“我知道。”
丁子木:“我要一直和你在一起。”
杨一鸣:“既然这样,我们之间是不是应该更坦白一点儿呢?”
丁子木心里一跳,故作镇定地说:“对。”
杨一鸣凑近丁子木,嘴唇贴近他的耳朵,慢慢地说:“那既然这样,二木,你老实告诉我,你到底想让教授帮你干嘛?别说谎,我不是一个好的心理咨询师,但是我非常了解你,我敢拿我后半辈子打赌,你一定有你自己的小算盘。”
丁子木没敢抬头,他低头盯着杨一鸣外套上的扣子,半晌才嗫嚅地说:“我想让他帮我催眠。”
“催眠?”杨一鸣想起丁子木的确是追问过他关于催眠的事儿,只不过在这方面,自己是个纯粹的门外汉,一辈子就蒙上过一次,还是因为丁子木当时的心理状态非常差。
杨一鸣:“为什么要这么做?”
丁子木抬起头,一字一顿地说:“我想要想起那晚到底是怎样的。”
“徐霖不是告诉你了吗?”
“不!我要知道更详细的,非常详细,一个细节都不想放过。我希望我能回忆起那个人到底是谁,或者有什么特征,我想找到那个人,哪怕有万分之一的希望我也想找出那个人,然后起诉他,我要让他付出代价,也只有这样,才能让丁奎强以帮凶的身份站在被告席上,我要让他老死在大牢里。”
杨一鸣的心跳得很快,他不是没想过用这个办法摆脱丁奎强如蛆附骨的纠缠和威胁,只是这样需要丁子木承受极大的痛苦,所以他选择了第二条路。他想,大不了把自己和二木的关系公之于众,让丁奎强失去要挟勒索的资本,最坏最坏也就是丢了公职被吊销咨询师的资格证。可如今这个年月,干哪行都饿不死人,再找一个工作就是了。
可是丁子木选择了第一条路。
杨一鸣觉得眼眶都在发热发酸,他觉得眼前这个丁子木已经完全不是他认识的那个丁子木了,但是这个丁子木更让人动心。
这是个无坚不摧的人,一往直前永不后退。
杨一鸣在心里骄傲地说:“大丁,看到了吗,这就是丁子木,真正的丁子木!”
***
佛利德曼教授的催眠开始的无声无息,丁子木一开始躺在治疗椅上浑身紧张,眼睛盯着教授,就等着他什么时候摸出一个怀表来在自己跟前晃啊晃。可等了半晌,教授只是在一边低头敲键盘,空空的房子里只有咔咔咔,咔咔咔的声音。
丁子木疑惑地看一眼杨一鸣,杨一鸣耸耸肩表示他什么都不知道。的确,所谓催眠其实主要就是依靠语言的引导,要给一个语言不通的人催眠倒真是头回见。
半晌,教授才抬起头来跟丁子木说话,杨一鸣在一边小声地翻译。内容不外乎就是住得习惯不习惯,房屋的陈设,美式点心跟中式比哪个更好吃,想不想去迪斯尼……
杨一鸣敏锐地发现,这些闲聊的内容隔三差五就会出现提示性的词:旧房子、年糕、游乐园、邻居家的小狗、自行车……就敲击键盘的声音也越来越有规律,咔咔,咔咔咔,咔咔,咔咔咔……
丁子木慢慢地放松下来,很快他就在头脑里看到了一条不宽的林荫路,他顺着这条路慢慢往前走着,这条路是他从未走过的,非常安静,街道两边有装潢精美的房屋,琳琅满目的都是各色橱窗。丁子木一边看着橱窗里漂亮的展品,一边想,这次是谁找我来的呢。副人格出现的次数多了,丁子木都有了经验了,虽然是幻境中但他也能在潜意识里认识到这是有人在找他。
果然,走过一个小小的花坛,丁子木看到徐霖坐在一家咖啡店里吃一个蛋糕,大丁坐在他身边,眉间满是不耐烦的神色,但是眼睛始终不曾离开徐霖。
丁子木心里紧了一下,觉得眼眶*辣的痛,有泪水要涌上来。这是一个多月以来他第一次看到大丁,丁子木觉得自己有一肚子的话要跟他说,但又不知从何说起,想要过去拥抱他一下,在他耳边轻声说声“谢谢”,可又觉得那两个字太轻,配不上大丁的一片心。挣扎了一会儿,丁子木轻轻推开店门,风铃发出清脆悦耳的响声,那响声惊动了大丁。
大丁用下巴指指徐霖旁边的一把椅子,示意丁子木坐下。丁子木坐下时微笑着问:“徐霖,蛋糕好吃吗?”
徐霖抬起蹭了奶油的脸,兴奋地冲丁子木点点头,刚要张嘴说话,就被大丁捏着下巴扳到一边。大丁抓着一张餐巾纸,粗鲁地在徐霖的脸上蹭一蹭,用嫌弃的口吻说:“吃都吃不利落,别说话了。”
徐霖冲丁子木挤挤眼睛,老老实实地低头吃自己的那份蛋糕。
窗外的阳光很好,房间里有奶油的甜香,丁子木忽然挺佩服自己的,就算《盗梦空间》也不能构建出这么完整和真实可感的一个虚拟世界吧,自己是怎么做到的?
大丁看一眼明显在神游的丁子木,咳嗽一声凶巴巴地说:“最近没被人揍?”
“没有。”丁子木温和地说,“虽然有时候还是会出错被老板骂,不过也没到挨揍的份儿上。”
大丁的眉头皱得更紧了:“挨骂?谁骂你?你们老板?他居然敢骂你?”
丁子木本来是在开玩笑,谁承想大丁能认真,看着大丁有些暴躁的神色,丁子木忙不迭地解释。他絮絮叨叨地说最近的生活,说店里的生意,大丁听了一会儿打断他:“谁有功夫听你这些,我就是想问问你丁奎强你打算怎么处理?”
丁子木满脸的笑意瞬间冷了下去,他垂下眼睛看着玻璃桌面上,上面的反光映出一双冰冷的眼睛。丁子木深吸一口气,眨了一下眼睛,再抬起头时又是那副温和的笑脸。
“大丁,你放心我可以解决的。”
“我没问你这个,我问,你打算怎么解决丁奎强?”大丁一字一顿地说道,丝毫不给丁子木避重就轻的机会。
丁子木又垂下头,看着玻璃桌面上映出的自己的脸,嘴角紧紧抿着,有几分狠厉的神色,他觉得这样的自己有些陌生,但让人有安全感。他轻声但是坚定地说:“大丁,我想跟徐霖谈谈。”
在一边吃得正开心的徐霖忽然抬起头来,嘴角还沾着雪白的奶油,但是眼神空洞,眼角流下细细的一道血痕。
狰狞,让人心生恐惧。
丁子木盯着徐霖,伸出手去抹掉徐霖嘴角的奶油和脸颊上的血迹,他慢慢地说“徐霖,我一定要和你谈谈。”
***
丁子木从幻境中走出来时,杨一鸣脸色铁青地坐在他旁边的地板上,两眼不错珠地盯着他。丁子木吓了一跳,问:“杨老师,你怎么了?”
“没事。”杨一鸣跪直身子,直接从治疗椅上把丁子木搂进怀里。直到把这个人牢牢地抱住,他才能极缓慢地吐出一直哽在胸口的那口怒气。刚刚过去的那一个小时,是他这辈子经历过的最恐怖最痛心的一个小时,他眼睁睁地看着丁子木,不,是徐霖,徐霖躺在那里,挣扎、蜷曲、哭诉、哀求、一声声钻进他的心里,拧得他四肢百骸都痛不可挡。
当十几年前的那一幕以一种如此直观的形式展现出来,当他宛如亲眼目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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