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然天下》第163章


身后突然想起惊乱的马蹄声,连着五爷的身子都是一颤,华语裳泪眼迷蒙的回身望去,眼中的泪更多,竟是“哗哗”落下
马长嘶一声,马上的人掷疆反身下马,竟是疾步走来,声音隔着雨声,依然清冽,“小语,五哥——”
华语裳拥上去,抓住陆修的袖子,“八爷总算来了!”
“我一刻也不敢耽误,拉着南宫连水路都不愿意等,直接策马过来了南宫直接进宫,我先来四哥这问问状况!四哥信里说那女人不好倒是怎么个不好?”
华语裳回头看了看五爷,五爷才道,“不是不好,是很不好或者用很不好来形容已然不确切了”
陆修脸色更僵,雨水落在眉间,他眼也不眨道,“话是什么个意思?!”
没人再应他,只觉得她的状况若非亲眼看见,怎么描述都是说轻了
东宫内殿,清冷异常,纵然搬了诸多暖炉,可但凡待上一刻钟都只觉得身上要僵了,此刻的陆修亦是这样,玉屏风的帘幕后,南宫切脉已有两个时辰,迟迟未见到那女人,心中更加不安
平日里妖艳无比的高挑“女子”,如今也是皱着眉捏着榻上人的脉搏
嬷嬷们忙拦着说端王不能入内只是话音未落,却听帘外摔帘裂屏声打破宁静,陆修不顾众人阻拦,直入内间
众人亦从未见过陆修的雷霆之怒,如今是亲眼目睹了,一个个都垂了头不敢出一声内间的太医嬷嬷颤然退了下去,唯有南宫一副与他无关的样子,泰然不动
陆修来到床前,俯身跪下,良久不动他之前早已想出了最差的情况,只是亲眼看她成了这个样子,还是忍不住痛到不能自已她还是那么安静,就是瘦了,眉目一点也没变,唇边淡淡的笑意亦是那么熟悉,就好像她只是睡了真正惊怮他的是她枕边染血的锦帕,还有水盆里数不清染血的罗帕,几个小丫头正边低声哭泣边搓洗着
“都出去吧,别吵了她”南宫轻声道,陆修惊了,他从未看过这般小心翼翼的南宫,纵然是四面楚歌敌众我寡的情状,亦能挥洒自如,游戏人生的南宫竟谨慎了!
众人看着二人步出,陆修已没了表情,南宫亦一脸沉默众人希冀的看着南宫,华语裳前一步拉上他,“昭儿说过,你是天底下唯一能救他的神医”
南宫听此言,浑身竟冷了,对不上华语裳满是期待的眼神,他只是默然抽回了袖子,“去山庄报个信,让陆离和隙儿回京一趟,要快!”
华语裳只觉天地霎那间失了色彩,泪竟也落不下了这是什么意思,连南宫也救不了吗?!那丫头,真决意不肯留下吗?!
消息传到纳兰山庄的时候,纳兰隙握着那只有几个字的手函突然愣了陆修出行时满脸惊慌之色便让他隐约感到京中出了事,如今加急密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白纸黑字,却着实把他弄慌了母亲不好?!什么是母亲不好?!他方能感觉到景涵缭乱笔迹间仓皇落下的泪息,心跳停滞了片刻,几乎是下意识,他猛然起身,不顾三十二家镖局,上百家店铺的商议,慌乱离席,手间的信函尽化作粉末信中竟说南宫要他一并带那个男人来,那个男人,母亲不是说至死不见吗?若非紧急,又怎会随随便便请他一同前往
“少主!少主!”仆人追出了几步,却终究赶不上已全然不顾一切的纳兰隙
那男人住在西间,那里是母亲从前的闺房
他本是不愿他住在那里的,只是实在没有推托的理由,只得默许了纳兰隙推开院门直入之时,那男人正在林间伺候海棠,见他一脸惶急,离着十步之远默然相视
“南宫让我们回京,不得耽误”
陆离微微一怔后,方是了悟,神色更为凝重,只答了声,“好”
南宫返身去领快马出厩,陆离回身看着静谧的海棠,眼神一紧,玄色更重,声音轻不可闻,“等我!”(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十章 结局篇 至死不相见
不要被章名迷惑了,不一定是悲剧呢!)
那个男人在她榻前,一坐便是半月之久半个月来,她的用药,洗漱,擦拭,全是由他一人来做
他时而对着床上毫无意识的人说话,一说便是一天一夜,起初还说他们大婚时候的事,到后来干脆就一件件小事说叨着,直把这十几年来的风风雨雨全然交待了,可是她还是没有醒他也不灰心,继续把说过的话倒着再念叨一遍
每日就看到那个身影攥着她的手没日没夜地说话,不知疲倦
直到她真的有所好转,枕边渐渐干净,咳血好了很多本来是一口药也入不了喉,到后来能喝一口吐一口,再到以后喝三口吐一口南宫的皱眉也越来越舒展,偶尔还照旧开起了玩笑
只有床榻边的陆离不喜不怒,又淡淡的把说过不知多少遍的话重新再说了一遍,直到有一天,他握着她的手感到了那丝丝颤抖,他终于放开她,起步往外走,只走了两步,却因体力不支倒了下去
这是他守着她的第二十一天,她终于有了反应,只是还没有清醒南宫却坚信她会醒,只是在这三两天的事
陆景涵很好奇自己的父亲是个怎样的人,他对他的印象只有那堆满了东阁子的信函他常常问姐姐父皇是什么样,姐姐每次说起那个记忆中的人都会泪流满面现在他都有点嫉妒纳兰哥哥了,如果不是他当年把皇位推给自己,他就可以每日每夜守在父亲身旁
说实话,他不讨厌这个人相反,看着他帮自己整理文案,教自己如何批复奏折,淡然与他谈论起朝事时,他竟对他生了崇敬之心陆景涵惊叹自己终于找到了这世间能和母亲相提并论的人,且就是自己的父亲原来自己的父母竟都是如此不可小觑的人物
“每一份奏折都不可草率,亦不可拖沓”陆离淡笑着看着自己的儿子,果真如她所说,他和自己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父皇”少年突然这般唤了出来,惊得陆离亦是一怔,这一声太突兀,又实在合乎情理
陆离微微偏了头并不敢迎上那寸目光眼神落在东阁子各式地信函上愣了片刻方轻笑道“她果然一封也不肯看

“母亲她……”
“既然不看何不扔了落在这也是积灰”
“母亲只说不看又没说一定要销毁我便自作主张存了下来母亲也没说什么”少年说着也是一笑
陆离亦随着他笑笑突然道“喜欢做皇帝吗?”
“其实不喜欢,只是看着母亲每次坐在帘后投来赞许的目光,我就觉得,做一名盛世明君是我的责任”
“很好”陆离顿了顿,还是道,“其实……我很对不住你,还有你们母亲”
“母亲从未说过您的不好只是从不提起您罢了”
“当提及一个人成伤成痛,还不如不提”陆离摇了摇头,轻轻笑了
“我想知道您和母亲的故事,为什么就成了这般模样”
“你母亲千里跋涉去寻我,我却因为一个诺言留在了另一个人身旁,没有兑现对她的诺言你母亲独自回来,然后发誓再不相见就是这么简单”
“您的诺言完成了,为什么还不回来呢?”
“因为她说至死不相见”
“那……死后呢?”少年还是小心翼翼的问了出来
“我会死死拦住她”
“您后悔吗?后悔当日的诺言,后悔没有同她回来”
后悔吗?这个问题怕是连自己也不敢轻易去想,陆离笑了笑,站起身来
“真的要回山庄吗?南宫伯伯说母亲清醒就在这两日了”
“我是一定要走的”陆离并没有回身,“她醒来,定不会希望见到我”
至死不相见,这世间恐那女人能绝情至此
————————————————最后的小昭篇——————————————————————
“路经淮南的时候,我又去了那片海棠林,不知为何,总觉得熟悉第一次去的时候就觉得眼熟如今林下竟有老妈妈在卖同心结,我忍不住买下一对,绣着海棠的同心结,怎么看都觉得舒心想起多少年前,还是千禧节的时候,你也露了那么一手那还是我第一次注意到你原来不是什么完人,毕竟女红的手艺是拿不出手的……”
这声音敲击着每一根神经,浑浑噩噩之间,声音时而远时而近无边的痛楚刺激着我,纷纷杂杂的脚步声,层层帷幔垂落,影影绰绰的人影,枕边丝丝缕缕的低泣声触觉却更加的敏锐,身如灼烧,尖锐的痛楚袭来,撕扯着每一寸肌肤,混沌的神志得以痛醒,费力的掀起眼帘,层层迷雾散去
许久传来若有若无的抽泣,看见流觞背对着我在盆子里搓洗着帕子,
的吸了口气,把她唤到身边,流觞一脸泪水,我笑着T+泪,“好了好了,我又不是第一次犯病,你每回都这样,倒让我不忍心了不过是睡了一觉,瞧把你吓得”
流觞的帕子落到地上,竟是高呼着飞奔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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