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狐狸狗》第30章

她推门进去，里面尽是些年轻的学生，那个人坐在靠窗的角落朝她微笑致意。
走了过去，“要喝什么，我有求于你，所以我请客。”
“萨麦尔。”那人笑。
“你好，萨麦尔，请问你要吃什么？”她重复。
萨麦尔笑道：“你紧张什么？点东西不是应该找服务生的吗？”比比对面椅子，“而且，站着干嘛，坐下来，你挡着我视线了。”
意识到自己太僵硬，坐了下来，想努力平复自己慌张的心情。
招手叫服务生点了自己要吃的东西，顺便给向佳影也点了茶。然后趴在桌子上看她。
“怎，怎么了？”她很不自然地。
萨麦尔笑了笑：“你看起来很怕我。”
“我怕你干什么，你还是学生吧，我，我上班了哦。”
“是啊，我才刚读大学没一学期呢。”他点点头。
“我，你……”想来也知道自己的行为很蠢，所以她支吾了半天，还是决定什么都不说好了。
“看着你这样，我都觉得难受了起来。”萨麦尔开始吃服务生送来印度咖哩鱼排三明治，“我目前不是很喜欢吃人肉，放心吧。不会吃了你。”
……你的安慰让我更心惊好不好……
看她的神色不太对，萨麦尔又笑：“哎呀，真是的，我都叫你别紧张了嘛。”移过伯爵茶，“喝茶可以让你心情放松下来，小姐。”
浓郁温暖的香味让她不安的心稍微平静了下来。
“要加糖吗？”
“不用。”
“是吗？”萨麦尔笑了笑，“我喝就喜欢加多点。”用餐巾擦擦嘴角，“好了，请说你找我什么事。”
“我……”她张张嘴，却又发现没什么好说的，不知该从哪问起。
“你想知道什么？”他丢了块糖进去，慢慢搅拌着。“我特地翘课来与你约会哦。”
“哈……”她愣愣地，“那还多谢你了。”
“不用，我可以顺便蹭顿下午茶，也逃掉了不喜欢的课，一举两得。”他端起白瓷杯，喝了一小口。
“你看起来，跟他们不一样。”突然呆呆说了这么一句话。
萨麦尔将杯子轻轻放在托盘上，笑了笑：“当然，我要是跟他们一样，那不就麻烦了，而且，你不也跟他们不一样吗？”他们，指的是坐在这咖啡店的其他年轻人。
“恩，我是有理由的。”她点头，“没人记得我，所以没朋友一起来。”
“是吗？”萨麦尔敷衍般地应了声，拿了一枚英国松饼用茶刀涂上蓝莓酱，再涂一点奶油，咬一口：“因为信仰和地域的关系，我也无法看到你的命运，但看起来你似乎过得不是很好。”
“恩。”她点头，“是很糟糕，无论怎样，大家就好像看不到我一样。”
“对于人类而言，这的确是难受的事情。”萨麦尔就着果酱奶油吞完了松饼。
“是啊……”她当然知道，萨麦尔没兴趣听自己说这些，但是很奇怪地，她就是抓着萨麦尔说个不停，也许就是因为她知道自己说的话不会被萨麦尔放在心上，说完他就会忘记。
于是，整个下午，萨麦尔吃完了松饼吃蛋糕，吃完蛋糕吃水果，最后喝了口茶，心满意足地吁口气：“小姐，觉得好些了没？”
向佳影愣了一下，然后点头：“我觉得不那么难受了。”
“我浪费了我一下午的时间，你浪费了你的金钱做为补偿，扯平了。”萨麦尔笑了笑。
“我都觉得喘不过气来。”她喃喃地，“说不出来为什么，就是觉得好难过。”
“虽然在东方以人类身份活了快二十年，还是不了解你们这的人类和妖怪在想什么。”萨麦尔耸耸肩。“有些事，完全没有隐瞒的必要，彼此说明白不就好了。”指的是她跟白纪雅现在都不说话的事。
“你不明白，是因为太在意，所以不敢去说，怕得到自己不想要的反应。”她呆呆看着店员将灯打开，橘黄的灯光让她感觉安心。
“那就随便你了。”萨麦尔端起茶杯喝口茶，眼角瞟到外面正好走过一个身影，冲那人笑了笑。
那人面无表情地看了眼坐在他对面的向佳影，走过去了。
“人类真是很奇妙的生物，卑小又强大，低贱又高贵。”他突然这么感叹。
“恩？”不知他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向佳影顺着他视线往外面望去，“啊呀，要下雨了，我得回去了。”乌云如墨般压了下来，街道上几乎全都亮起了灯。
“是啊。”萨麦尔笑，“得回去了，不早了。”
看看墙上挂的壁钟：“啊！六点了，我得走了。”糟了，这么晚了，白一定还没吃饭的吧。
“其实你也就三点才到，不算晚。”灯光下，萨麦尔笑嘻嘻地看着她手忙脚乱地找钱包。
“不行，晚回去了见到白的时间就又少一点了。”她不满地，“你怎么都不提醒我！白一般五点就会回家的，也不知他吃饭了没。哎，我这钱包放哪去了……”
萨麦尔看着那站在向佳影身后的人脸色由铁青恢复为正常，笑了笑：“我走了，但是我想说，有什么事还是说出来比较好。”站起身来，“多谢今天的款待。”往门口走。
“咦？”怎么就走了，我还什么都没问到啊，而且天又这么晚了，啊，钱包找到了！
“回去吧。”轻轻的，带着叹息的声音响起。
“啊？”
抬头刚好看到店员双手将卡递还给白纪雅：“欢迎下次光临。”
只得将钱包放回去，老实地跟在身后。
今天是白纪雅开车来的，见他进了主驾位置，自己也连忙跟着坐到副驾上。
白纪雅只是瞥了她一眼，没说什么。
咧开嘴笑了笑，马上又故作严肃地端正坐好。
见她那模样，白纪雅又是觉得好笑，又有些心疼。
之所以不愿跟她多说话，大多是因为自己心里的疙瘩，我不确定她知道我欺骗她后还愿意信任我，与其那样，还不如就这样好了。
而且，我现在十分痛恨心中的无力感，明明知道她每晚都受着疼痛的折磨，我却不能做些什么。
我都已经没脸去面对她……
可是，见不到她又心慌到简直要发狂。
看到她与人悠闲地喝着茶，只觉得内心如猫挠般难受。
我嫉妒，却又不能说些什么。
“打开收音机吧，很闷呢。”坐在旁边观察白纪雅阴晴不定的脸色，她也在心里打着小鼓：白不会讨厌我了吧，觉得我太粘人了？
依言开了收音机，主持人热热闹闹的声音充斥着狭小的空间。
头一次感谢这些电台DJ是如此的聒噪。
刮雨器被打开，她扭头看向外面：终于下雨了。
但是有色玻璃却始终让她看不清外面，而车内，即便是隔得如此的近，自己也无法揣测出他到底在想什么。
我是很笨很迟钝，所以，别让我再绞尽脑汁了好不好，我想好好的跟你一起渡过这短暂的时光。
她多希望白纪雅能够从自己的眼中看出这些讯息来。
可是，他却看都没看我……
电台DJ开始接热线电话，陆续有几个人打了进来，点了几首歌，然后播广告。
看着路线，应该是快到家了，行人渐渐稀少。
广告过后，是一个女孩打进了电话，说只想朗诵一首短诗。
得到主持人同意后，女孩便不是很专业地念了起来：“爱/原来就为的是相聚/为的是不再分离/若有一种爱是永不能/相见/永不能启口/永不能再想起……”念到这，没念完，哭着挂断了电话。
白纪雅当然知道这首诗，在漫长是年月中，唯一排遣时间的方式就是念书了，只是，在当时看着一扫而过的诗，却让此刻的自己都痴了。
身边向佳影轻声低喃：“就好像永不能燃起的/火种/孤独地/凝望着黑暗的天空。”已是泪流满面。
见白纪雅转脸来看自己，她连忙胡乱地擦着眼泪，然后朝他笑：“不知不觉就把后面没念完的补上了，很感人是吧。”
“……恩。”
“我以前都不觉得呢，怎么突然觉得很能理解这样的……”话没说完，就开始哽咽，慌张地捂住嘴，拼命去擦那怎么也没办法擦干的泪水，一边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只是，我只是……”
……好吧，我心软了，我觉得我再不做点什么，现在就会心痛致死。
叹口气，将车子停在路边，伸手搂住那哭得一塌糊涂还在拼命道歉的女人：“好了，脸都被你擦红了，行了，我来。”
“哇啊……”虽然一直不知白纪雅为什么突然不理自己了，但总算意识到危机解除，他大概不会再那么冷淡了，心情一松懈下来，又展现了她那极丑的嚎啕大哭。
晚餐与夜宵
白纪雅家里也是有电脑的，但是他也用的不多，一般只是收收邮件，其他时候电脑就放在那落灰，自从向佳影过来后，基本上都是她在使用。
但是，她也就拿着电脑下载些动画，电影什么的来看，基本不聊天也不开网站。
这天，向佳影注册了个下载专区的会员号，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