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在异界漂》第13章

他惊愣，他想到了半年前……　
“云和海的那一边，是仇视我们的人，是故人！”少女带着清脆的嗓音忧伤地说道。　
“为什么？”龙华不懂。　
“因为我们是上一个时代的人。”少女淡淡一笑，像只美丽的蝴蝶翩翩飞走了。　
……　
“为什么会这样呢？为什么？”　
他一动不动地站着，想起了这几日人们的话。　
“我们本不该存在，因为我们不是这个时代的主角。”　
“我们都是该死之人，破灭之前的人类。”　
“我们本该死，但我们苟且活着。如今，时代要变了，他们需要有人牺牲，而我们就是最好的选择。”　
“我们从来不觉得死亡是恐怖的事情，你或许难以理解，但这是事实。”　
因为时代不同，因为时代变了，因为不是主角，因为……难道这样就一定要死吗？　
龙华不懂！　
“为什么会这样的？”灵魂深处，师仙子喃喃自语。　
绾绾苦笑道：“因为文明不同，时代不同，信仰不同，追求不同。更重要的是，落后和蛮荒对先进文明的恐惧。所以……”　
“所以，他们要摧毁这里。”说这句话的石MM，她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了。　
龙华突然疯狂起来，他冲着佛灯不断地咆哮着：“为什么是这样，佛灯，你说话啊，为什么是这样，你告诉我啊！”　
“你难道不觉得恐惧吗？”佛灯突然开口说话道。　
龙华一愣，不禁喃喃自语道：“是啊，恐惧，寒冷，彻骨的寒冷。”　
佛灯冷笑：“只有人类才能让人类如此恐惧！　
当人类要毁灭人类，这真是一件令人悲哀和无奈的事。　
但这个时代的人类最大的不同是，云和海那头的人类可以站在阳光下骄傲地说：‘我们才是时代的主角！’　
穿越到一个落后文明占据主动的时代是你们的不幸，但更大的不幸还在后面。要亲眼目睹这一场人间惨剧，才是最大的不幸。　
……其实，落后文明毁灭先进文明从来不是没有的，诸如满清灭明，蒙元灭宋。这就是落后文明的复辟。　
……　
在落后统治的时代，所有的人类都是封建愚昧的，只有一处地方的人类出现了文明的曙光。于是人们恐惧害怕，千方百计要毁灭他们。诸如因奴隶制而死的商鞅……”　
佛灯的话如刺在心，狠狠地撞在龙华心口。他愤怒地看着佛灯，双目赤红几欲噬血。他发了疯一样地咆哮道：“这是为什么？为什么是我，为什么要我来到这里，为什么让我无能为力地目睹这一切？这人间惨剧。”　
似乎感受到龙华的愤怒，佛灯沉默下来。　
“告诉我，这是为什么？”龙华痛苦地跪了下来，他不明白。　
忽然，佛灯大亮，邪笑道：“要你来这里，只是要你亲身经历，亲眼目睹，并不是要你改变什么。最后需要你等待一个人，他是一个固执于自己创造的上一个神话时代不肯毁去的人。我希望你去告诉他这一切，还有一切关于你所知道的知识。这就是我让你来的目的，也是你的使命。”说完，灯光一暗，佛灯再次陷入沉默。　
龙华惨淡一笑，默默地站了起来，轻轻地走向联邦阵营。　
既然要亲眼目睹，那就让惨剧来得更惨烈一些吧，与其旁观，不若亲身经历。　
佛灯轻轻一亮，似乎要阻止，却最终暗淡下去。　
……　
……　
当无数魔法师从天而降，所有人恐惧了。诸如末日来临的气氛飞快地笼罩了这片天空下的每一个人。受死亡情绪的感染，人头悲戚，几无生志。　
第一次看到魔法师的龙华惊呆了。原来，真的有魔法师的存在。　
同时，龙华也明白了他们为什么恐惧了。一千个魔法师便可亡一国！那么更多呢？龙华不敢想像~！联邦只有真气，如何近战以万计的魔法师？依赖于科技和动力车的他们，如何同一干无所不能的魔法师抗衡？灭亡只是时间，毁灭从一开始就注定了。　
大主教缓缓升到空中，指着联邦的军队，喝道：“重力术。”一股磅礴的力量迅速蔓延。　
年轻的护卫队们纷纷从天上掉了下来，一一摔死。　
“不！”留下的人们撕心裂肺地叫喊着。　
龙华麻木了，因为那摔死的人中就有萧情。　
“为什么？”　
……　
联邦的官员试着用平和的语气跟他们谈论和平。　
“我想，我们或许可以坐下来谈……”　
但回答他的只是不讲理的魔法。　
官员就这样无辜地离开了人世，临死，他都不明白。为什么同为人类，对方却如此凶残。　
“魔法！”人们尖叫。虽然明知道有这么一天，但他们还是无法相信，一支同为人类的人类可以如此残忍！　
那一支人类的首领站了出来，他冷笑：“尘归尘，土归土，哪里来，哪里去。你们都是该死去的人了，就让我们送你们一程。”　
“食古不化！”老人们痛心疾首，文明的先进让他们看破了自己的命运。但现实的残酷还是让苟延残喘一辈子的他们心寒，本以为孩子们还可以苟且偷生，却不料事实如此的残忍！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人类，何苦为难人类？　
……　
早知道自己不是主角，却没想到报应来得如此之快！——联邦最后的叹息。　
“如果以我身能唤醒这世间的愚昧，那我当死！”总统没有下达最后抵抗的命令，而是轻轻分开拦在他身前的人，飞出了防御线外的第一步。　
“总统！”　
人们高呼。　
他回头淡然一笑，挥手示意安静。然后继续义无返顾地向前，悲壮地走向他的敌人，那些对他虎视耽耽的魔法师。　
“找死。”魔法师们对如此挑衅他们的行为愤怒了。　
等待总统的是死亡。　
“如果，以我身能唤醒这世间的愚昧，我当死！”　
更多的人走了出来，他们是联邦最后的人类，老人，孩子，孕妇，他们都毫不犹豫地走了出来，毫无防御地走向拥有强大力量的魔法师们。　
然而，等待他们的同是无情的魔法！　
龙华惊呆了。他想到了那句，一个人倒下了，千千万万个人站起来了。　
“很惊讶吧？”当他的身边只剩下唯一一个坐着轮椅的老人，他微笑着慈祥地问他。　
“为什么？”龙华不懂。　
“将来你就会知道的，当最看淡信仰的魔法师因为过多杀戮谴责良心的时候，你就懂得了。”说完，老人毫不犹豫地走了出去。　
……　
……　
龙华不理解，就像他不理解老人的话一样，他不明白为何前一刻还凶残的魔法师们，居然客气地邀请他上船，带他离开这个诸神光芒照不到的地方，一个被诸神抛弃的岛屿。　
“你是个旅人吧，孩子。”头领慈祥地看着他。现在的他，浑似变了个人似的，成了一个慈祥的老人，似乎刚才的那个不是他，而是另一个人。　
“为什么？”这是龙华今天第N次问。　
老人轻轻叹息，自言自语：“我的理想就是当一个旅人，回去以后就当。”　
“为什么？”龙华继续问。　
老人叹气，手指天空：“我本有心，奈何无力。这一切都是来自神的旨意。”　
神？龙华抬眼望天，目光迷离。　
神，原来是你在操纵着一切。　
那神，你为何就容不得一支人类？莫非，你是在害怕，害怕他们传播先进文明，所以你容不得一支可能减少你信仰力量的人类？　
说到底，以人类信仰为源的你就是拿人类当猪圈养，拿人类精神灵力当食物！诸神，虚伪的诸神啊！　
“我是个智者。”老人笑道，“孩子，这是我们无法阻止的，不要再去想它了。好好睡一觉吧，醒来以后，你就会发现，原来，这个时代已经如此的美好。还有很多美好的事物等着你去发掘。”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这就是这个时代的人类看待上一个时代人类灭亡的眼光吗？　
龙华不懂。难道上一个时代的人类就一定要毁灭吗？仅仅是因为他们不是主角，仅仅是因为他们的存在危害了这个时代主角中的王者的利益？　
……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智者离开前的话尤如当头喝棒，立即将龙华从迷茫中打醒。拥有现代知识见过太多历史例子的龙华彻底醒了。　
是啊！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他忽然觉的很悲凉。曾经天真的以为，异世就平等完美。没想到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