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道大哥的小绵羊》第9章


“在珍鲍楼开席。”余彬彬说,“听说一桌要一万块,东西好得不得了。”
杨真想了想余心参加这种宴会的模样,想不出来,自己莫名其妙地笑了。“你怎么不去?”他问余彬彬。
余彬彬眨眨眼:“心哥不让我去。”
杨真又沉默了。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底都快给余心掏挖干净了,还是主动掏挖的,但余心的事情,他知之甚少。
之前是没有兴趣知道,后来是每天摸他,没想起要问。现在终于逮住个机会,不问白不问。
珍鲍楼三楼,“全家富贵”包厢。
包厢里满满当当摆了六张桌子,都是龙哥的心腹。能来到这个包厢吃鲍鱼的,绝不是泛泛之辈,余心算是比较年轻的一个了。
他喝了很多酒,脸红着;吃了几打鲍鱼生蚝,喝了几碗甲鱼汤,汗一层层地冒出来。
德胜街是老街,穷,旧,偏。所以他身为德胜街的地头蛇,也是十三街里最不起眼的一个。身上穿的自然不如别人光鲜,坐他隔壁的东哥十根手指上戴了十三个戒指,晃得他头晕眼花。
余心一般不会喝这么多,在外头喝酒,他特别谨慎。但今天他心里有事情,一杯接一杯,没了准。
他有点儿醉意,起身到外头去放水。上了厕所回来,正好瞧见龙哥在走廊抽烟。
龙哥冲他招手,余心连忙走过去。
讲了两句闲话,龙哥单刀直入:“之前跟你说的那件事考虑清楚了么?”
余心也点了一支烟,和龙哥一起靠在窗边。
龙哥金盆洗手是因为要和老婆一起陪着女儿出国念书。他把手里头的所有生意都清了,有的断了,有的给了他信得过的人,甩甩衣袖就能走。他虽然管着十三条街,但却没有沾过太过分的东西,事事都在边缘,也事事都能脱身。
“彬彬怎么没来?”龙哥换了个问题。
“今天去见女朋友爸妈。”余心撒了个谎。
龙哥笑了笑:“你很保护他。”
余心这回坦率了:“嗯。”
“我记得你还供他去读职校,可惜没读出什么本事来。”龙哥问余心,“你倒是学得不错,可惜没读下去。”
“是啊。”余心笑了,“二十几岁人了,最遗憾就是没有好好念书。”
两人又闷不吭声地抽烟,等一支烟抽了一半,龙哥终于又问起了方才的问题:“怎样?你接不接?”
余心手里的烟灰抖了抖,落到窗外头。
德胜街有两个赌钱的地方,但无非是打打牌,买买□□。德胜街上也有几个鸡窝,里头的女人倒也算是安分,没有闹出过什么事情来。这几个地方本身就是德胜街的一部分,余心习惯了,街上的人也全都习惯了。
可龙哥说的这件事,是余心从来没碰过的。
“我管的十三街里,只有德胜街是最干净的。”龙哥说,“但是现在换昌哥来管,他已经说了,你那边也要走白线。”
余心紧紧闭着眼睛,好一会儿才睁开:“龙哥,这路我不能走。我不能害了德胜街。”
以前不是没有卖粉的人到德胜街来过,全被余心打跑了。德胜街太老了,太旧了,像他的家。街上的这个阿公那个阿婆,全是看着他长大的。他父亲死得早,母亲也没时间管他,几乎算是吃百家饭长大的。余心不敢伤他们的心。
他以为龙哥会劝他,但龙哥没出声,只是狠狠吸了几口烟,把烟蒂扔到了楼下。
“好,心仔,龙哥最后帮你一次。”龙哥说,“我去找昌哥,总之,□□不入德胜街。”
杨真半梦半醒之间,听见楼下的卷闸门哐哐哐地响。
他以为是醉汉认错了地方,开窗吼了句:“走错路了!”
楼下那人抬起头看他,他才发现是余心。
余心一身酒气和烟味,熏得杨真皱眉。他把余心赶去洗澡,余心进去时挺清醒的,出来的时候眼神都迷了,内裤也穿反了。
“穿好。”杨真指着他内裤说,“不然我就扒了,帮你穿。”
余心打了个喷嚏,站在床边脱了内裤,掉个头,穿回去。
杨真:“……”
他在余心面前晃晃手掌:“你知不知道这里是我家?”
“知道。”余心爬上他的床,自动自觉睡在里侧,“彬彬你睡外面,你夜尿多。”
杨真给他脑袋直接来了一巴掌,然后转身泡了杯茶,命令他喝下去。余心喝完了,打了个嗝,抱着枕头坐在床上发呆。
他头发还湿着,圆眼睛有些无神,脸上是红的,迷迷糊糊时甚至显得有些稚嫩。
杨真跪在床上,吧唧亲他一口:“你今晚不是去吃那什么龙哥的席了?鲍鱼大只吗?”
“很大只。”余心比划给他看,“哇,双头鲍啊,我吃了三个。”
他絮絮叨叨地说席上的各种好吃的,杨真凑过去闻他脖子上沐浴露的气味,没好气地说:“比我做的都好吃是吧?”
余心十分诚实:“嗯。”
杨真戳他看不见了的酒窝:“我记住你说的话了,明天不给你饭吃。”
余心像是没听到他说的话,呆呆看着前面,眼眶泛起一点红。
“龙哥不做了。”他低声说,“我舍不得他……”
杨真从余彬彬那里听了一些龙哥的事情。余心父亲死之后,那笔高利贷沿袭着父债子还的旧俗,落在了他和他妈妈头上。钱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余心的妈妈在饭店帮厨,挣得很少,实在还不上,余心于是就决定不读书,去打工还债。他去一家夜总会门口发小广告,第一张就发到了龙哥手上。龙哥见他实在矮小,就多问了几句,然后大手一挥,帮他把那几万块的高利贷还了,从此让余心跟着他。
他让余心给自己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每天好好地去学校上学,下课的时候顺便去小卖部帮忙卖卖东西,放学了就去幼儿园帮龙哥接女儿。这差事余心一做就是六年,直到高中毕业。
“龙哥是好人吗?”杨真一边给他剪指甲一边问他。
余心点点头,眼睛湿漉漉的:“是好人。”
“在你眼里谁都是好人。”杨真哼了一声,“我是最好的那个,记住了。”
余心摇摇头:“不是,龙哥是最好的。他特别保护我,他说德胜街可以没有赌坊没有鸡窝,可以全都做正行生意……他说要我好好做人,我可以做一个好人……我没做到,我这流氓……”
他越说越小声,摇摇晃晃,偶尔抽抽鼻子。
杨真烦了,剪完左手就把他推开:“龙哥龙哥龙哥,你这么舍不得,是不是喜欢他啊?”
余心被他推倒在床上,仍抱着枕头,看着杨真下床洗手。
“龙哥是好人。”他执拗地说。
杨真擦干净手,把灯关了:“是是是,好人,你最喜欢他。睡觉!别吵,我明天起得早。”
他爬上床,躺在余心身边,然后听到余心小声又说了一句:“不过我最喜欢你。”
杨真:“……”
他一把抓住余心的手腕:“说什么?再说一遍?”
余心的手很热,声音也是软的,逻辑一点儿都接不上:“白斩鸡最好吃,盐焗鸡比卤鸡好吃……”
杨真又高兴,又觉得从醉鬼口里听到表白很令人郁闷,于是不甘心地追着余心问:“是不是喜欢我?是不是?再说一遍?”
余心胡乱“嗯”了一声,继续和他探讨两头鲍和生蚝的味道。
杨真一颗心蠢蠢欲动,忍不住在黑暗中凑近他亲了一口,觉得不够,又把手放在他腰上,顺着裤头滑下去。
☆、第11章
余心的叨叨停了,抬眼看着杨真:“不摸。”
杨真摸得高兴,低头吻他,不让他出声。余心是真的醉了,眼睛是红的,迷迷糊糊,但落在杨真眼里是欲拒还迎的信号。
他起了坏心,握着余心那根揉起来。
余心晚上吃了一堆生蚝,又连喝几碗甲鱼汤,浑身燥得不行,被杨真一揉就立刻起来了。他觉得舒服,抓着杨真的手不放,和杨真亲密地吻在一起。杨真不喜欢烟,不喜欢酒,但不知为什么,他现在很喜欢余心身上的气味。因为洗了澡,外面闻不出不妥,但一旦深入吻下去,就舔到了残余的酒精气息。
杨真非但不讨厌了,反而扣着余心的后脑勺,不让他挣脱。
余心在他怀里轻抖,口里逸出发颤的模糊声音。
“余心……”杨真跟他说话,“你知道我们要做什么吗?”
余心眨眨眼,点点头。
“……真的知道?”杨真又问。他凡事讲求效率,一边问一边把人裤子给扒了。
结果余心又摇了摇头。
杨真:“……”
扒都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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