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罄竹难书》第11章

分吧。分了也好。
这样互相折磨有什么意思呢。
我足足病了一个多月。
那天晚上烧得太厉害了，转成了肺炎，最后我竟然是躺在医院里过的年。
没有人来看我。
我自己请了个护工。
因为在外地病的，一直住院也懒得转回去，所以波波也不知道我在这儿过的这么惨。
一人独自在异乡，尤其是过年这种事。
最伤了。
好像每个人脸上都挂着笑脸，喜气洋洋的。
而我，在这里，或是在那里，已经没有区别了。
想想最初两年程聿还得回家去过年陪他爸妈，毕竟他是个大孝子。所以我唯一和他一起过年的经历居然就是去年。
还记得他可高兴了，做了一大桌的菜展示他的手艺。我们过了一个温馨甜蜜的节。
那时候甚至希望每年都能和他这样过下去。
但是没想到今年过年，就已经分手了。
世事无常啊。
程聿应该会回他老家过年，和他爸妈一起。没有我一样可以开开心心的。
而我呢，以前是在酒吧里狂欢通宵，和一大群人热热闹闹的，只是那一群热闹的，全是没有家的人。
我把下巴缩进了被子里，看着窗外。医院这附近很清静的，不会允许放烟花，所以我只能看到很远很远的地方，有一点点小光亮，一闪一闪，没有烟花炸开的声音。
我的眼泪又流了下来。
我想着，我真的好想好想再看程聿一眼。
如果他能出现在这里的话，我死也愿意。
从今以后他叫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叫我往东绝不往西！
可惜，这一切都是我的奢望，我的幻想。
一整晚，我都盯着病房的门。
并没有人来。
我想了很多很多。
我真的不知道我错在哪里了。
没有人教我怎么做？
我只能自己去摸索。
追程聿的时候那么热烈，那时候多好啊，爱就是爱。
为什么在一起之后反倒这么累呢？
怪不得那些人说，爱很容易，难的是相守一生。
大概我不适合爱人吧。
病好了以后我就回去了。
没脸去找程聿。
我们已经分手了。
我想到了刚搬去他家的东西又要被搬回来了。
真操蛋。
结果我回到自己的狗窝发现程聿果然很贴心。已经帮我把行李都打包好了寄到了我家。
真棒。
他这次再也不会心软了。
我摸着快递纸箱上的胶布，想着程聿打包时是带着什么样的心情做的呢？
这一次，我自己拆了快递，把屋子打扫了一遍，东西全摆好。
看吧，有些事情不是我不会做，只是我不想做。
更何况只要我努力去学，总有变好的那一天的。
毕竟是搬家，我又在医院住了那么多天才回来，总感觉时运不太好，邀了波波来我家庆祝一下。
“单身派对吗？”
“不是，是庆祝我变成更好的自己！老子要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了！”
“得了吧。”波波鸟都不鸟我，只顾着往嘴里塞东西吃。
“怎么！你不相信我啊？”我这次可是下了百分之一千的决心。我又不是十恶不赦，怎么就不能学好了。
波波说，“你不仅仅是性格不好啊，你脑子还不好，这可没有办法改！”
气得我揍了他一顿。
当然，不是真的揍。
我已经不打人了。
现在要做乖宝宝。
第8章　。
这段时间我一直闷在家里。
工作也没心思管了，至于泡吧，去玩之类的事情也不想参加。
颇有一种看破红尘的感觉。
波波最近正迷看小说，于是也拉我下水，给我介绍了很多小说看。
但是我怎么看怎么奇怪。
这都是些什么玩意儿？又虐攻又虐受的，狗血情节还一茬接着一茬。我怀疑他根本就是故意的。
波波就说，你还看不懂吗？渣攻是你，贱受也是你，你的生活就是一盆狗血啊。
我郁闷死了。
这怎么可能？
生活又不是小说。我遇到了那么多人，他们跟那么多人一夜情还不是照样活得很潇洒，凭什么我就要像个罪人一样被批判呢？
波波用看智障的眼光看着我，“因为你贪心啊。你既想要红旗不倒又想要彩旗飘飘。别人可比你拎得清，他们又不想要爱。”
我沉默不语。
波波走了，临走的时候还告诫了我一句，你最好学会了什么叫做忠诚，才有脸去找你的程聿。
我难道真的不懂吗？
即使我是个大傻子，都走到这一步了，我还能不明白吗？
我开始剖析自己，我一开始和程聿在一起的时候是没有安全感的。毕竟我掰弯了他。可是后来，程聿给了我很多很多的爱，让我相信了他这么爱我，不可能离开我的。在我知道不会失去程聿以后，我就开始暴露本性了。我总是爱和别人打闹。爱交朋友，我觉得这没什么。但是程聿不开心。因为那些人是喜欢我才跟我玩的。程聿有了危机感。但是我却把他藏得严严实实的，这是因为我怕他被别人觊觎，但他可能误会我不想把他介绍给别人是因为不想有个男朋友套住我。所以变成程聿患得患失，而我不想为了这种琐事和程聿闹不愉快，就一直选择用欺骗的方式来隐瞒他。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呢，更何况还有乔纪虎视眈眈地盯着我的位置。我们的信任出现了危机，加上之前掩盖着的矛盾，实在走不下去了。
现在的程聿已经对我失望透顶了。
他还爱我吗？
我不知道。
但是我很快就知道了。
因为程聿和乔纪在一起了。
我一直以来，一直担心的事情，一直不想让它发生的事情，最终还是出现了。
这把达摩克利斯之剑落下来的时候，我终于崩溃。
已经不是撕裂般的疼痛了，是跪倒在地，快要晕死过去的痛。指甲掐进了手心里，仿佛要捅穿手背。
程聿，程聿。
你在报复我吗？
只有你知道我最深的痛！
我最爱的人和我最恨的人在一起了。
你想看我死对吗？
乔纪——我真的恨不得生啖其肉，抽其筋，饮其血，挫骨扬灰。。。。。。
我好恨。。。。。。
程聿，程聿！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我晕了过去。
后来我才从波波口中得知，我那天跟发了疯一样，他还以为我会自杀呢，急急忙忙打了电话给程聿，让他过来救我。
谁知道程聿竟然说，那就让他死吧，如果他真的是一个懦夫！
这话无疑又在我心上插了一把刀。
我的心已经千疮百孔，弄得血淋淋的了，何必再折磨我了。
我甚至恨告诉我这话的波波。
放心吧，我不会自杀的。
程聿知道我，我一向觉得自杀是最懦弱的行为。怎么样不能活呢？世上的活法千种万种，为了一个人就去自杀，那也太可惜了。
呵，我这样想着，眼泪却停不下来。
悲哀地感叹，原来连死都不能死，这么痛苦。
这大概就是程聿给我的惩罚。
不过也可能是我自作多情了。
他现在有小乔这个新欢，哪里能想到旧人哭呢。
至此，我才真的变得不像我了。
我开始到公司去上班了。
四月份就要上市了，忙碌的工作生活正适合我。
情场失意，职场得意，更何况电视电影不都这样演吗？失恋了就该找点其他的事情做，才不会每天悲风秋月，要死要活。
吴敬方显然很欣赏我这个状态，资本主义的丑恶嘴脸就是他这样的，欣慰的看着我像个工作机器，不吃不喝不眠不休，连续工作还低碳节能。
奇怪的是，这么累了我不应该病倒才对吗？但是就是没感觉。
像行尸走肉一样，到点了去上班，工作到深夜回来睡个觉，第二天起床继续去上班。
大概是我以前身体的底子好吧。
唉，想装病柔弱一下都不行。
但是我没病，波波倒像是病了。
每天都来找我，劝我多休息，给我做饭吃。
我都很听话的，乖乖吃饭乖乖睡觉。他做的饭那么难吃我都吃了！
为什么他还是一看见我就快哭出来的样子？
难道我憔悴到像一只脚踏进棺材的人吗？
也没剩多少时间了。
我准备忙完这一段等公司上市了以后就给自己放个假。
说好的北欧之旅机票钱和旅游费省了一半，我可要用这另一半好好玩。
极光一定很美吧。
自己一个人看也很美。
对了！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