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诛心》第136章


女人的绣花鞋?我我这才蓦地想起独孤伽罗也在城中,不禁担忧道:“莫非是独孤伽罗的,她人呢?她可有事?”
婆罗不明白我为何这么在意独孤伽罗,但还是回答道:“她没事,不光没事,听说还怀孕了。”
“独孤伽罗怀孕了?”我失声喊道,心里头有一种空落落的感觉,但却又找不着空落落的理由。独孤伽罗要为杨坚生那么多孩子呢,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我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这才觉得踏实了一点,然而却更加忧心忡忡起来,“只是独孤伽罗既然有了杨坚的骨肉,杨坚他就更加不能攻城了。”
“那倒未必。”婆罗看了我一眼,“据闻杨坚围困南阳城首日,宇文护便派人告诉杨坚,独孤伽罗怀孕的消息,还要挟杨坚,若不退兵,便杀了她,一尸两命。结果杨坚不为所动。”
我听了不禁瞠目结舌,杨坚对独孤伽罗的情分竟然这样浅,可又立马觉得不对劲了,“那宇文护又为何把独孤伽罗的绣花鞋送给杨坚?”
婆罗沉吟片刻,终于说道:“送的是绣花鞋,却未必是独孤伽罗的。那只鞋的鞋面上绣的金凤。”
我的脑袋嗡的一声响,顿时明白过来,“那只鞋子难道是我的?”能有资格在鞋面上绣金凤的,只有一国之后。宇文护刻意找人绣一只凤履,假装成我的鞋履,命人送给杨坚。
“你的人没有告诉杨坚我在南陈吗?”我瞧见婆罗的神情,心中了然,“这么说来,他还没赶到的时候,杨坚就已经失踪了?”
婆罗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点了点头。此时此刻,他或许才知晓我与杨坚的非比寻常。我无心理会婆罗的眼神,心里头已经愁断了肠子,杨坚他以为我还在南阳,他的失踪该不会是……
我有些不敢想象,但是婆罗的话却更加证实了我的想法,“他是义军统帅,若不是他自己离开躲了起来,别人只怕休想从伏牛山神不知鬼不觉地把他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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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牛山既然是义军驻扎的营地,守卫森严,杨坚自然不可能是被人给劫持,而只能是他主动离开的。
我只是焦急地问道:“南阳那边有什么情况?”
婆罗这时候倒是露出无奈之色,“自从皇上到伏牛山之后,便严令包围南阳的义军将士不许变换岗位,方圆五十里,不许任何人离开,不准任何人靠近,想必是不想让南阳中有什么蛊惑军心的话传扬出来,所以个中情形,我实在无法探听到。只不过……”
“不过什么?”
婆罗道:“我听逃难的百姓说,宇文护好像在城墙上建起了一座高台,还在那高台之上放了一个稻草人,有时候,他会坐在那稻草人旁边一起看日落,我也不知这说法是真是假。”
我打了个寒噤,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蔓延到了头顶,在大脑深处的一段记忆被重新挖掘出来,那时候,漫天的金霞,我趴在云端,看着平齐的太阳,只觉得自己到了天堂。那时候,旁边陪我坐着的,给我以温暖的,正是现在那个不苟言笑、杀人如麻的宇文护。
我忽然间明白宇文护想要做什么了,他建这个高台是为了告诉我,他在等着我,等着我自投罗网。
杨坚一定是去了南阳。一定是落入了宇文护的手中。宇文护先以我的假消息,骗了杨坚去南阳,现在又以杨坚为饵,等着我自投罗网。
我站起身,不由分说便去披起斗篷,把杨坚吓了一跳。
我定了定神,对他说道:“杨坚可能出事了,他定然一个人去了南阳。”
“何以见得?”婆罗不明白我怎么一听说宇文护筑起高台就断定杨坚出事了。
………
他并不知宇文护家中高台,我与宇文护的合作便是从那儿开始的。或许,在宇文护心里头也想,从哪儿开始就从哪儿结束吧。杨坚定然是落入了宇文护的手里,光要一个杨坚的性命并不足够,宇文护真正的目标是我。
我再也不能安坐,“婆罗,宇文护在等着我去南阳,他用我骗杨坚去南阳,实际上他是以杨坚为饵诱我,他做这么多,就是想看看我会不会为了杨坚主动送上门去。”
婆罗听了也是大吃一惊,下意识地就想拖住我,“你未免太过臆断了,就算杨将军是因为担心你而失踪的,就算他真的去了南阳,他也未必就真的被宇文护擒住了啊?”
“若不是他出了事,宇文邕为何下令将南阳围个水泄不通,不许任何的消息泄露出来?他就是害怕我知道!”我越说越激动,眼见婆罗还要再劝,我索性快速穿好斗篷,不等他说话就冲出门去,“是与不是,到南阳去瞧瞧,不就知道了?”
婆罗知道拦我不住,只有紧跟其后。
第一百七十章 入围城
第二天傍晚,我与婆罗就被巡逻的义军撞见,我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只令婆罗亮出他的身份,报以义军镇守此处的最高统领知,不一会儿,就瞧见杨瓒急撞撞地赶来。
瞧见是我,顿时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只是这笑容在视线往下挪了几分后,就变得有些意味深长了,他那一声“元……”终究没有喊出来。
我多少都有些尴尬,宇文觉都已经死了一年多,近两年了,元胡摩作为宇文觉的孀妻,突然怀有身孕,自然是给义军给皇家抹黑的,此时此刻,我再假扮成元胡摩,实在有些不大合适。
杨瓒走过来,喊了一声“夫人”,终究没有忍住,在我耳畔轻轻问道:“是大哥的?没想到他倒是一次就中两个。”
我听他此时此刻还不忘说些荤话,想起杨坚下落不明,更是辛酸,只是问他,“你可有你大哥的消息?他是不是在南阳城里?”
杨瓒正要回答,我就听见背后传来一声久违的呼唤,这叫唤直让我心底深处有一股暖流穿越全身,我顿时转过脸去,瞧见一身戎装的俊俏男子正对着我微笑。
“陌姐姐——”
宇文邕的声音变得浑厚了许多,他个子似乎又长了些,只是披上铠甲的他,并不似从前那样略显柔弱的颀长,他的脸也比从前更加俊秀了,只是沙场历练过的他,并不似从前那样白净若静女。
我下意识地就要去和他拥抱,有一年没见了吧,阿弥已经彻底地脱去了少年的稚气,这身铠甲完美地贴合在他身上,我的阿弥,他已经长成了一个英姿飒爽的铮铮男儿。
然而,就在我奔向宇文邕时,却从他的脸上看到了一丝犹疑,我瞥见跟在他身后的群臣,忽然间意识到宇文邕此时此刻已经成了一国之君,他不止成了一国之君,还一改之前胡作非为的作风,我与他又岂能再如从前那样随便胡闹?
但是我还是觉得欣慰的,瞧着此刻的宇文邕,临风而立,英气逼人,这才是真正的他。他终于可以做回真正的自己。
宇文邕斜了我和婆罗一眼,不动声色道:“进帐再说吧。”
摈弃旁人,当帐子里只有我和宇文邕两个人时,他板着的一张脸才松弛下来。他快步走到我面前,伸手如常一样搂着我的肩膀,拥我入怀。
只是这一次,显然比前两次要费力得多,我与他之间隔了一个大大的肚子。宇文邕不得不松开手,一低头就瞧见我凸出的大肚子,他脸上的笑容虽然保持着,可我却看得出来,他的笑也变得有些牵强了。
然而宇文邕却好像是刻意忽略掉我的肚子似的,只是满怀伤感道:“陌姐姐,这些日子,让你受苦了。”
我这才看清楚他眼眸里头全是红红的血丝,不禁有些心疼,伸出手来亲昵地摸了摸他的脸,“比起阿弥所受的苦,我这些都算不得什么。”
也不知我这句话是怎么了,惹得宇文邕身子一僵。他将我的手紧紧握住,往怀里一揣,笃定地说道:“陌姐姐,从今往后,我再不会让你受任何苦,从今往后,再也没有人能欺负我,也没有人能欺负陌姐姐了。”
可是我却从他的肯定当中听出几分悲壮来,我拉了拉他的手,直入主题道:“阿弥,你不是坐镇伏牛山吗,怎么会跑到南阳来?杨坚他是不是进南阳城了?他被宇文护捉去了,对不对?”
宇文邕并不回答,只是安抚着我,“我到这儿来,是专程等陌姐姐的。陌姐姐,你与我回京去吧。”他的手指搭上了我的脉搏,神情有些凝重,“你已经有了六个多月的身孕,只是你身子骨太薄,这胎怀得极不稳,再加上舟车劳顿,劳神伤心,若不注意休息,这孩子只怕难保住。”
我知道他说得是实情,可是他此刻说这些,明显是声东击西,我心中担忧得很,又怎么会轻易被他骗了,“阿弥,你不要打岔,假装没听见。我问你,杨坚他在哪里?为何不在你左右?他到底是不是被宇文护捉住了?”
宇文邕闭了闭眼,沉声道:“陌姐姐你不要胡乱猜测,大力士他的确不在军中,但也绝非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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