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作雍容》第82章


这东西什么用都没有,别太执着。”
“……那是他不懂。”顾长义的话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顾长名笑了:“他是不懂,但他活得好好的。你懂,你懂有什么用?没能力,说什么都是白搭。”如果想拥有一个自由选择的空间,就独立出来吧。
后半句他没说,因为他直觉说了也没用。
身为传声筒的顾长名传完了话就送客,可顾长义走了之后,他却静坐很久。李秘书来给他送会议记录的时候,他还在沉思。李秘书不想打扰他,放下文件就想走,却不想被顾长名叫住了。
“顾总,您有什么吩咐?”
顾长名这不解风情的男人问了个他从不关注的问题:“你们女人……如果很爱一个男人,而他的家庭不同意,会如何呢?”
李秘书作为大龄单身女,回答的不假思索:“看那个男人的态度了。要是我的话,如果他爱我且愿意反抗,那我无论如何都会和他一起扛过去;而他要是选择妥协,我当然也不会赖着。我的爱没有那么廉价。”
顾长名思索片刻,让她出去了。
问又有什么意义呢?每个人都不一样,会做出不同的反应。就算他能预料到顾长义的做法,也不知如何衡量这爱的深浅。
最终的结果倒是不值得意外——顾长名收到了他弟弟订婚礼的请柬。他从一开始就知道顾长义舍不下他的继承权。他或许有能力,但他缺少魄力,他不敢放下那些一切重来的。
只是可惜了蒋一方。
那是个摄人心魂的女子。
订婚礼顾长名懒得去,让秘书封了份礼送去就算尽了他这做大哥的心意了。新娘他不了解,只是这新郎官一切都是被迫,想也知道没什么好看的。
可没想到,就在那一天,一个女人找到了他这里——蒋一方。
顾长名知道自己恐怕中了某种魔咒,他根本无法拒绝这个女人,听前台电话来询问的时候他说有空让她上来、然后让秘书推掉了一天的会。
蒋一方变化不大。比起他上次见顾长义时他落魄的样子,这女人看上去并未受什么影响。她沉静优雅,唇角带笑——只不过,空泛眼神中的那点矜傲,染上了点冷漠。
顾长名斟酌开口:“蒋小姐,这个事吧,其实与我无关,我也没能力改变什么……可能你也听顾长义说过我们家,我去只能火上浇油。”
蒋一方默默听完,然后才淡淡开口,“你误会了,我没想挽回什么。我来走这一遭,原本就是一时意气不信邪,其实结局我早就料到了。我也认了。我从来都知道他会这么选择,只不过是想赌一局必输而已。也算是一种人生经验了。”
顾长名这时候知道,自己的感觉没错。蒋一方身上的那种孤注一掷般的坚持,并不是他的想象。
“我赌够了,输干净了我准备走了。”她笑,“既然他愿意,我陪他一试。他都走了,我也就撤了。我就是请你转告你们的父亲,我蒋一方没那么贱也没那么蠢,我说走就走,纠缠这东西我这辈子都学不会。狠狠辜负过我的人,不值得我继续爱。”
她声音很轻,却重重击在顾长名的心上。
顾长名想,他真的是陷进去了。步步更深。
向来少管闲事的他,为了蒋一方,找上了他避之不及的父亲:“你儿子神经病出尔反尔,关人家姑娘什么事?明明是个被骗感情的受害者,你哪里来的脸逼人家姑娘的?”
顾梁虽不懂他为什么这么激动,但是很平常的回复他:“顾长义虽然订了婚,但是我知道他放不下,我只要放了他他肯定就出去找。”
“他愿意找,也得看人家姑娘还愿不愿意理他。”
“为什么不愿意?他有财有貌,有什么不值得的?反正她和我无关,而顾长义是我儿子,就这么简单。只要他迷途知返,我当然乐意护着他,”顾梁突然看着顾长名笑了,“要是你愿意回来,我也愿意护着你。”
顾长名嗤笑:“不用,我恶心。”
这就是所谓顾家,这就是所谓传统和谐的大家。只是让人恶心而已。
顾长名没有和顾梁多纠缠,因为他知道这人不会改变自己的神经做法。
他无奈地和蒋一方联系,告诉他已经转达,但是顾梁恐怕不会轻易放过。
蒋一方在电话那头笑:“原来我这一赌,不光把本金输的一干二净,还要搭上自己之后的人生啊。”
“到底怎么回事?”顾长名皱眉。上次蒋一方过来,他只是简单问一问,没了解事情经过,“发生什么了?”
“您亲爱的父亲,可能是找人监视我了吧,我觉得出来进去都有人在看着,而住的地方也总有人找麻烦,我已经搬了两回家了。哦,可能马上就要搬第三次,刚刚房东通知我说房子要收回,可以赔偿违约金。”蒋一方说的轻描淡写。
“回去呢?”他问。
“为什么?我已经搭进了我的爱情,难道要连事业一起放弃么?我有还不错的工作和收入,我觉得在这里很好,为什么就要被他逼着离开呢?”当年的蒋一方还可以被逼出几分火气,说到激动处语气变嘲讽,“我爱上他是我的错,我认。可我都放弃了,为什么要赶尽杀绝呢?”
顾长名沉默半晌:“这就是我一定要离开的原因。”他想了想,“这样吧,我来帮你租房子,我找地方。”
“怎么,你弟弟和父亲干的好事要你来偿还?”
顾长名心说,我才懒得管那两个混蛋。“总归是一家人的。”他说。
顾长名后来想起,有点后悔那时的口是心非。那可能是他第一个可以表明心迹的机会,完完全全被浪费了……哦,还不是最后一个。
事实证明,姜还是老的辣,当年的顾长名还是干不过他老爹。蒋一方的生活有所好转,但也就是有点好转而已——这还得怪结了婚的顾长义还是不安分,三天两头找上来,告诉蒋一方他虽然妥协了但是他的爱不会变之类的。
蒋一方嗤之以鼻将他拒之门外,可顾梁不相信蒋一方真能抗住来自顾长义的攻势。
蒋一方在孤立无援的京城,满打满算只有两个朋友。一个是顾长名,这个莫名其妙对她关照有加的男人。另一个就是章菁。
当初顾长义把她带回家的时候,特意选了个家里有客人的时候,希望顾梁能因此留点面子。
然后那个“客人”,就是章菁。
章大小姐从来都不在顾梁“儿媳妇候选名单”里,于是做起事来更无所顾忌,从第一次见面就表达了对蒋一方的好感。一来二去的,两个人不知道怎么着就成了朋友。
蒋一方最孤苦无依还没有去找顾长名的时候,在京城一直是章菁帮她撑着。
蒋一方躲得烦不胜烦心情不好的时候,也会约章菁和顾长名吃个下午茶,地点通常在顾长名公司附近,以防他有什么紧急工作需要赶回去。
她抱怨顾长义又跑到她工作的地方苦苦哀求,说结婚只是权宜之计,要蒋一方等他。
蒋一方弯弯嘴角:“他以为他是谁?我的感情之前被他浪费是我愿意,现在我不奉陪了。可笑他那个爹,还处处提防着我不要回去勾引他儿子。”
章菁哈哈大笑:“他是越活越糊涂了。当年还曾经想撮合我和这位——”她拍拍顾长名的肩膀,“被他三言两语给怼回去了。唉,顾大公子有资本的多,也不靠着他,自然可以不看他脸色。我呢,后来顾梁知道了我是个这样的人,没准权当自己瞎了眼。”
顾长名话不多,只听着两个人聊。
章菁给她出主意:“哎,要我说,要不你找个人嫁了吧?双双结婚也许顾某人就能放过你了。”
“我嫁谁啊?找个不爱的人嫁了,自己快乐不了,也拖累别人。”蒋一方摇摇头,“而且,你以为我嫁人了顾梁那老头子就能放过我?那是个绝对的阴谋论者,不定又怎么揣摩我呢。”
一直以来都以沉默做应答的顾长名,突然开口:“那我呢?”
“啊?”
“嫁给我呢?”
后来经过了种种,几经波折,蒋一方还是嫁给了顾长名。
她大概也是真的累了,厌倦与那疯子父子周旋。她一个出身聿镇的普通女子,折腾不过他们的。既然顾长名提了这么个建议,她也没什么不好接受的。嫁给顾长名的确是最好的选择——这样做,能断了顾长义的念想,也能让顾梁彻底放弃对付她。
至于是否有爱?谁都没有问过。
这就像是他们之间的默契,无人过问,权当默认。
顾长名自始至终没有表白,蒋一方自始至终,没有问过顾长名究竟是为什么要娶她。反正她也不甚在乎。毕竟如果顾长名有一日提出终止这个关系,她也会毫不犹豫地同意的。
既然能解决麻烦,她也乐的不管其中原因。
知道他们之间事的人很少,除了“始作俑者”章菁外,就还有顾长名的家人。毕竟,让他们知道才是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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