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一梦》第101章

不知道，他是否有来为我送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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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5、第一百二十五章　山水间　。。。　
这一次住姚玲家，并没有机会把十三爷赶跑了霸占人家的房间。因为我是住进了姚玲专门为我准备的院子。那院子布置得和我在圆明园时的院子感觉极为相似，一看就是婷萱那鬼丫头的主意。
看着这有些相似的院子，看着身边的婷萱，我感觉很恍惚，“婷萱，还记得那一年冬天，你和李卫在园子里堆雪人，你差点摔倒，李卫稳稳的接住了你。你们的夫妻缘分大概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感觉，这一切这一幕幕都仿佛还在昨天。”
婷萱笑了笑，“是啊，感觉真像在昨天，但其实一晃都好多年过去了呢。那时候看到他我还会脸红心跳，现在见到他只知道拼命的唠叨，直到他觉得烦了。”
“呵呵，生活就是这样的。爱情到最后就是一种习惯。你们是幸福的，能这样幸福的一直到老。”我好笑的说道。
婷萱正打算再说些什么，“别感慨东感慨西的了。”另一旁的姚玲说着来到我身边，“你身子不好，还是都屋里坐着稳妥。”
感觉到她眼里满满的关心与担心，“哦，好。”我笑着点了点头，顺从的随她一起走进了屋内。
在十三爷府里的日子，其实和在宫里差不了多少，甚至可以说是有些无聊的。但身边多了姚玲和婷萱的陪伴，总让我觉得特别塌实。我果然也是耐不住寂寞的人。
在现代的时候我就常说了，我觉得失去爱情未必是最可怕的，只要你身边有真正的好朋友陪伴，一切就会好过很多。现在看来，确实如此。
而且我现在可以尽情的回忆和他十年来的点滴而不被人打扰，想来也是一种惬意的生活。
但我的身体却仍是糟糕得不得了的，因为我已经很久都没有正经的喝药什么的了——为了不给那些报喜不报忧的太医惹太大的麻烦，我特意不让他们跟出宫来。这样，他们可以说我出宫的时候身体已经好的差不多了，病情会恶化了，就是我自己在外头没照顾好自己的缘故了。我可不想那些无辜的人因为我的缘故受到什么牵连。
不让太医跟住，并不是我活腻了，而是我自己的身体自己真的很清楚。我说了，油尽灯枯，大概就是我现在的情况最好的写照。如果还有一丝完全恢复的机会，我必然会乖乖接受治疗的。因为我真的是个很好的病人。
现在倒是已经很少咳血了，只是嗜睡得严重。和茉莲当初一样，经常话说到一半就睡了过去，一睡就是一整天，还很难被叫起来。另外就是记忆力差得惊人，前一秒还在讨论的话题，很可能在下一秒就被我忘记了然后又那出来讨论。
开始的时候，姚玲她们还会笑着提醒我说这不是说过了，后来就都默契的不再提醒。大概是觉得多讨论几次也没关系吧。但我从她们的脸上仍是可以看到越来越凝重的担忧，就和我当初看着茉莲时一样。
十三爷见我的状况日渐糟糕，是有请了大夫来为我把脉。但大夫的话就如同我自己猜测的那样，四个字，油尽灯枯。或者，在我不知道的地方，还说过，准备后事之类的话吧。因为他是拒绝开药和施针之类的。
大夫走后，十三爷便忙着要进宫向胤禛禀报我的状况，被我拦了下来。
“将心比心，十三爷，我知道你和我一样，爱他胜过爱自己。那么就容许我打个不吉利的比方，今日若你是我，你真的希望他为你那么担心，看到你那么糟糕的样子，然后难受愧疚一生吗？许多情况，听说是一回事，真正）经）历（网）了面对了又是另一回事。都是要很难过的，就让这份难过减少一些吧。毕竟道听途说的话，你可以把我的情况描绘的没那么糟糕些。”我缓缓的说道。
事到临头，我才发现我和茉莲多么的不同。或许，这就是为什么胤禛对我们两的感情是完全不同的原因吧。她是自私的，她那么的渴望可以见到胤禛却始终没有机会带着遗憾离开；而我，也是自私，自私的不想不忍让胤禛看到我那么糟糕的样子，所以狠下心来瞒着他不见他。这不会是我的遗憾，因为我真的不忍心，看到他为我落下的泪水。
我不记得在哪里曾看到的，历史上的十三爷临死之前也是瞒着胤禛自己的病情的。我们是一路人，我们的心思，在这方面，是一点就相通的。
果然，十三爷只稍微犹豫了一会，便缓缓的点了点头。我看着他，会心一笑。
之后，我开始为身后的事情做准备。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了，在倒数了，我的心反而是前所未有的平和。我才不是不怕死，是既然改变不了什么，就别去勉强了。死亡，是我们谁都无法左右的自然定律。害怕就能不死的话，大家不都是长寿的老妖怪了？也不会有那么多求长生不死的皇帝的故事了。
因为身体的缘故，一封写给胤禛的信，居然断断续续的写了好几日，才总算写完了它。当然这封信并不短。
信写完之后，我把它交给了十三爷，“这信在我离开后再给他，会让他好过许多的。我也相信，他是最坚强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也许我很残忍，也许我高估了他的坚强，但我真的没有办法。懦弱的是我，只能这样了。
只是我所说的离开，倒不真的是死亡，而是我让十三爷帮我离开京城。当然，按照和十三爷说好的，一旦我离开京城，就当我死了处理。反正，我真的没多少时间好活了，胤禛那却是瞒不了多少时间的。虽然我相信他不至于在十三爷的府里安插什么眼线。
还记得电视剧《少年天子顺治篇》里头，董鄂妃和顺治曾有过这样一段对话，“一口气不来，往何处安身立命？”董鄂妃临终时这样问顺治，顺治答道：“去山水间，去山水间。”他们却始终没有真正的机会去山水间，但是他们可以合葬在一起，合葬在山水间，也是种美满的幸福。
于是我对十三爷说，“我还有个心愿，大概是最后的心愿了，想让十三爷帮我实践。”
既然我自己决定要放弃和心爱之人死同穴的美满幸福，就只能选择其他方面幸福了。虽然，严格来说我好象从来就没有和他同穴的机会。他的陵墓里，会有那拉氏，会有茉莲，却独独不可能有我。
“你直管说，能做的我必然帮你做到。”十三爷答应得很爽快，大概知道现在这样状况下的我可不会出什么鬼主意去为难他什么的。再说我本也不是没分寸的人。只是没想到那么快，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的话就要用到我自己头上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恩，我很喜欢南方的山明水秀，希望可以在有生之年能去感受一下置身山水之间的感觉。死后，更是希望能在山水间长眠。”
其实真正的原因，只有我和姚玲明白。南方，我们都是南方人。但我们在的那个城市我自己也搞不清楚是在这个时代的哪个地方。所以就打算让他们把我送到南方去。既然不能死在心爱的人的怀里，那么，就让我死在属于我的地方吧……去山水间，去山水间……
至于我的‘尸体’问题，我早就想好了，“十三爷，你就这么告诉他，我的骨灰你把他撒进大海了。就说这是我的遗愿，说我选择与天地大海融为一体，去山水间逍遥。他信任你，不会怀疑什么的。那信里，我也有所提及。”
我们其实可以说我去云游了什么的烂借口，不管他信不信，反正一口咬定，他也找不到我这个人了大概。但这对他不公平。我认为，已经瞒了他那么多了，这个最后的情况，他有权力知道真相。虽然连骨灰都没有留给他半分很过分，可是……
就这样又筹备了一小段时日，避开所有眼线所有可能的意外，我终于要离开京城了。十三爷和姚玲亲自送我离开。
“十三爷，我离开后，他最能信任最亲近的也就只剩下你了。请你待我好好关心他，你们两兄弟同心协力，一定可以开创出美好的未来的。”我对十三爷说道。
“我知道。只是，你要明白，我在他身边和你在他身边是不同的概念的。”他苦笑道。
“我知道，只是真的没有办法了，不然你也不会放我离开京城不是吗？”我也跟着苦笑道。十三爷闻言皱了皱眉头，眼里是满满的无奈，而后无声的叹息，不再多言。
“好好照顾君好，我知道如果她知道我死了，会很难过，但有你这个亲娘在，会好的。”说话间我转向姚玲，不放心的交待道。
“知道了。”她眼眶微红的答道。
“别哭。”我为她擦拭脸上的泪水，“这辈子和下辈子，或者说，下辈子和这辈子能有机会和你做姐妹，是我最大的福气。不过，我们都要知足啊，不是所有人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