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人_连城雪》第75章


“陈路对你很好吗?有我对你好?”程然问道。
“他不是对我好……”林亦霖低下头,暗自神伤:“他是对我尽心卖命,我无法形容。不只是男朋友,对于我他和任何人都不同。”
程然点点头,言语豁达:“那很难的,你不应该放弃。”
“可是我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办,我自以为是,后知后觉,现在已经没办法弥补了。是我伤害了他又对不起你,我真的很活该。”林亦霖自弃的说。
程然摸了摸他的头:“别这么说,至少你没有对不起我。”
“……我不知道要怎么感谢你。”
“那就别感谢。”程然放下手中没怎么喝的啤酒,轻笑着说:“见明星见多了,但很少见到他那么无缺点的,不放进镜头就漂亮的不像样了,你不知道今天早晨陈路一出现,摄影棚里几乎就只看他一个人。”
“可是他有时候很冲动……他不该上来打你。”林亦霖嘴里否决,脸上很骄傲的样子还是掩饰不掉的。
“傻小孩儿,他那是喜欢你啊。”
“是吗……估计现在早气的回北京了吧……”林亦霖低着头失神的想。
“去追回来吧。”程然忽然说:“我看得出,你记挂他记挂的要命。”
林亦霖微微吃惊的抬头,没说什么,又把自己的脸藏了起来,语气有点自卑:“我什么都没有,现在搞成这样,他更不会理我了……他能遇见那么多又好看又有才华的人,我又能算什么……”
程然呵呵的笑起来:“我听说过女为悦己者容,原来林可爱也是这样。”
“你能不能不拿这个说事儿!”林亦霖抬眼瞪他。
程然正形道:“我说真的,你去追他回来吧,人错过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再说吧,我不知道要怎么做……”
“你知道吗?你的脾气特别像我的初恋,现在他早就结婚生子过得比谁都好,我就是因为总放弃才一直孤家寡人的,”程然搭着林亦霖的肩膀说道:“不管怎么样,我都希望你能幸福,大不了失败了再回来找我。”
“你把我当什么人了……”林亦霖哭笑不得。
程然说得很温柔:“我照顾过的小孩儿。”
“好啊……”林亦霖终于心情好了些,半开玩笑的说:“如果我真的失恋了,就再也不谈恋爱了,回重庆赚钱给你养老。”
帕斯卡?卜律克内Pascal Bruckner(1948~)
帕斯卡?卜律克内1948年12月15日生于巴黎,同年及青少年时期在澳洲及瑞士度过。取得文学博士之后,曾于美国的圣地亚哥大学任教。曾任辞典编纂者,小说家及散文评论家。他善用深入浅出的笔调,将高深哲理以活泼的方式呈现。主要著作有《神婴》(Le Divin Enfant)、《无辜的意图》(La Tentation de L’lnnocence,获1995年梅弟西散文评论奖)以及《窃取美色的贼》(Les Voleurs de beaute,获1997年雷诺度文学大奖)
懂得了爱,便懂得了性欲并不是所有。它不是爱情的初衷,也不是爱情的目的。
——帕斯卡尔?吉纳尔《秘密生活》
俱乐部的气氛随着夜晚的渐深而一点点热闹了起来,尤其是六月刚至,夏衫开始斑斓,许多窈窕的身影在微微暧昧的模糊灯光里穿梭着,和从不停止的美丽音乐一样充满诱惑。
修长的手指熄灭指尖的香烟,陈路弯下高挑腰身,持好台球棍俯身眯着蓝眼睛量了量,动作标准的打出去,却是一个球都没碰着。
站在旁边好半天的郑洛莱已经彻底无言了,他放下手里的东西,拿起边上的酒杯浅酌了口,才道:“陈路你不想好好玩就别拉着我,干嘛啊这是。”
“那算了。”原本就情绪不佳的大少爷干脆把球杆一扔,面无表情地坐进边上的沙发闭目养神。
郑洛莱无奈的走道他旁边,哼道:“早说什么你不听,现在不当痴男又成怨妇了,你就不能有点出息。”
陈路烦闷的解开了几个衬衫的扣子,拿起自己的酒一饮而尽,昏暗的灯光照在棱角分明的脸上留下了大片阴影,他自打罢了工从重庆逃回来便是这样,一举一动都像恨不得告诉全世界,我失恋了。
眼看这家伙又陷入半句话不说的状态,郑洛莱挑着眼睛坐在他旁边,一张俊脸笑得好看却很贱:“小美人,别这么闷闷不乐嘛,不如带你去试吃海鲜新菜,有个新来的法国厨师做的不错。”
“没胃口。”陈路躲开他的手爱搭不理。
“那我们去练枪?”郑洛莱乐此不疲的靠在陈路身上占他便宜。
“没心情。”陈路全然无反应。
郑洛莱胡思乱想的兴致又起:“干脆去巴厘岛玩好了。”
“没时间。”陈路皱着眉头推开这个狐狸朋友,叫人开了第三瓶酒。
“我靠,哪天老子气不顺叫人把林弟弟做了,让你彻底死心,重新开始崭新的人生。”郑洛莱说得半真半假。
知道他不是省油的灯,陈路勉强看了郑洛莱一眼:“少胡闹了。”
“我没开玩笑,”郑洛莱吸血鬼似的脸在俱乐部的角落里勾勒出个神秘的笑容,他轻声道:“还不能浪费了他那个小脸小身板,不如我陪他玩玩SM让他悔不当初,临死前反省反省自己干嘛不守妇道。”
陈路和他对视三秒,又靠在沙发边上,轻声道:“随你便,和我没有关系。”
郑洛莱可是情场老手,男女通吃,整天轻身花丛过不带走一片云彩,最见不得人为此所困,更何况当初比谁都洒脱的陈路。
他不明白人怎么越长大约爱死心眼了呢?
眯眯眼睛朝着借酒消愁的大少爷上下打量,郑洛莱开始考虑要不要用点非常手段让他恢复正常了。
“路路!郑流氓你也在啊~”气氛正凝滞着,杜威就背着大包风风火火的冲了过来,依旧是精力无限极度热情。
“臭小子,你这是什么称呼?”郑洛莱抬眼瞅他,表情阴晴不定。
杜威毫不畏惧,直接报以白眼,有点喘得放下运动包,咕咚咕咚喝了大杯的冰水才缓过来,朝陈路倒是笑得特阳光:“我刚才打网球呢,看到你短信就立马来了,结果遇上堵车,跑了三条街才到~”
“你急什么,我又没死。”陈路有点受不了他大惊小怪。
杜威就是死不长心眼,听他这么说还张大眼睛反问了句:“你不是又被林亦霖给甩了吗?”
郑洛莱在一旁差点呛死。
“这都谁说的?”陈路抬眼反问。
“夏澜天啊。”杜威回答。
原本还奇怪怎么郑洛莱消息如此灵通,原来是有个广播站,陈路顷刻很后悔为什么要告诉那个和她一起去程然那里拍照的死丫头了。
“都谁知道这事儿?”陈路又问。
杜威仍然很惊奇:“还有人不知道吗?”
顿时一片沉默。
郑洛莱憋笑憋得几乎内伤,正巧看到不远处看似和人调笑实则又在卖药的秦越,忙朝他使了个眼色,便拉杜威说:“来,咱俩打一局。”
“我才不和你玩呢,大骗子。”不知发生了什么,杜威对他很有芥蒂。
“你怕输啊?”
“我怎么会输,我从六岁就开始打。”
“是吗?那让我看看,你要赢了我我请你吃大餐,不过你大概没这个机会。”
“切,你不要最后痛哭流涕才好。”
俩句话就把这个小子的玩心挑了起来,郑洛莱很是满意。
如果你想寻找这世界上比哄小孩更容易的事情,那就快来骗杜威吧。
独自坐在沙发的拐角处,陈路冷眼看着似乎无比快乐的一切,心却是冰凉的,仿佛所有事情都和自己没了关系。
尖锐的愤怒慢慢的被时间抹去,剩下的,只是空洞而孤寂的悲哀。
他从来也没意识到自己所面临的所有生活都曾为了同一个目的而存在,直到这个目的没有了,只留下个模糊的痕迹,嘲笑着自己从始至终的做作所为。
酒精在血液里慢慢扩散开来,没有醉,只是让视线都朦胧起来的微醺。
那个在灯红酒绿玩得游刃有余的男孩子又坐在了自己身边,桃花眼永远带着笑意:“你又是一个人。”
陈路静静的看着他不说话。
秦越又笑:“这回怎么这么不愉快的样子,和你那小情人怎么了吗?”
“不关你的事。”陈路看似乏力的靠在沙发背上,碎钻耳钉在褐色的柔软发丝间闪着明媚的光,却照不亮他神情黯淡的美丽容颜。
秦越不气这个大明星说话直白,灵动的眼睛转了转,便趴到陈路肩上轻声说:“既然不快乐,我就陪你做点快乐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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