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归来(清穿)》第74章


“早晨起来便该用膳,等我作甚?”一进房门我便说。
“怕下人见我用过膳了,给你做膳不担待,也是爷的错儿?”他好气好笑的说。
我蹙眉,“有你在,谁会怠慢我?下次可紧着用膳,别等来等去的了。”
“那你等我作甚?”他忽而笑问。
“我……”一时哑口无言。
“我跟你一样的,你不在,我没胃口,现在可是饿极了,咱们还要继续说着话儿饱肚子吗?”
抬眼看到正噙着笑意的他,只好乖乖坐下用膳。
用罢午膳,他看折子,我看书。康熙真是狠心的可以,一解除圈禁令,便给胤禛这么多差事儿。
敢情胤禛圈禁的时候,他的差事儿没有别人做吗?还是,康熙 
73、谁知黄瓦掩心离 。。。 
只放心交给他做?康熙这个皇上阿玛,心里头到底是怎么想的?
到了下午,胤祥便来了,交给我一方帕子,绣了好看的冬梅,“雪玉给你的,说是冬梅衬你。”我笑着接过,“帮我谢谢她,费心了。”
看他明眸皓齿的笑,我福身便退下了,带了房门,留给他们一个空间。
在蒹葭湖边静静的立着,十月那些美好的日子依然在眼前,可现在……
又要不太平了罢。
“格格怎么不披个披风,仔细着风又受凉了心口疼。”玉蕊拿了披风来寻我。
我笑着接过披上,“不碍的,很久没犯过了。”
“那是爷护着格格,不让格格劳心,格格自己都不当回事儿,爷再护着,也是没用!”
“玉蕊……”我低低出声。
她却突然跪下,“格格息怒,玉蕊僭越了。”
这丫头,以为我要罚她吗?忙扶起她,“你让我想起了一个故人,罢了,没事儿,快起来罢,地下凉,你跪病了,谁来唠叨我?”
笑着看她,她不好意思的扯起笑容:“格格对奴婢是真好!”
三月的天气依然冰寒,玉蕊也常常往铜火笼子里添碳的时候絮叨,今年的冬天未免有点过长了。
胤禛下朝回来,倒带回来个好消息,康熙终于复立了太子,他被晋了雍亲王,三阿哥胤祉、五阿哥胤祺,也各自晋了亲王,胤祯被晋了贝子,还得了大阿哥的奴仆,人口和世职。
康熙到底在想些什么?
年前听说圈禁胤禩的时候,胤祯和胤禟为他求情,在殿上哭嚎:“八阿哥绝无此心,臣等愿保之!”康熙气的要用刀砍他,被胤祺抱着腿拦下了。
胤禟被重重的甩了耳刮子,胤祯被重重的赏了二十个板子,被康熙斥责是“梁山泊义气”,打得下不了床。
我嘱人送去了玉肌膏,却被他原封不动的退回了,不知是不是又在心底生我的闷气。
如今封了赏,倒还是有他的份儿了。
端茶给胤禛:“你跟十四爷说明了上次为什么你不开口保他的缘由了么?”
胤禛接过,冷哼一声:“说甚,那个牛角尖钻子,能听得进去我说的话?莫说了还被他讥笑是惺惺作态,索性不说。”
我暗自叹气,思绪回到那个风云变幻的九月……
所有人都拦在胤祯面前为他向康熙求情的时候,唯有胤禛没有,他告诉我的时候,看我一脸诧异的表情,便冷笑道:“我只当所有人都不懂我,你和十三弟是懂的,如今,你们且也不懂了。”
我忙说:“只是诧异罢了,你缘何不一起附议呢?”
“附议?只要我磕个头,皇阿玛就会一下子砍了老十四,那个没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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遮拦的,也没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他是我的同胞弟弟,如果我再跟皇阿玛求情,皇阿玛只会当我也暗中归了‘贤八党’!”
他“砰咚”一声,把杯子重重的搁在小几上,走开去,坐在书桌前静静的看折子。
我看他紧蹙的眉头,怎奈只能低低的叹口气,十四,你是何苦呢?胤禛,你又是何苦呢?爱新觉罗的命,只能是互相折磨吗?
“又发甚呆?爷渴了。”忙收回思绪,胤禛探寻的黑眸正注视着我。
“渴了不自己斟茶?”我嗔笑着,取过杯子倒茶给他喝。
他忽而笑了,笑容里带着丝释怀,“爷从今要做个闲王,懒王,不问世事,不斟茶。”
“你倒成了甩手王爷了。”
我笑道,忽而想起很久没有见过胤祥了,自从二月他和胤禩,十四他们一起伴驾去了五台山,我便再没见过他,也没听过他的消息。
“十三爷怎的这么久也不来走动?”
话刚出口,我便后悔了,不是没有看出这一个月来胤禛小心翼翼维持的祥和,可是我怎么也没想到,是跟十三有关的。
胤禛此刻的脸上,正挂了冰冰冷冷散发着寒气的冰雕面具,许久,没有见过这样的他了,到底发生何事?
“胤禛……”无意识的开口,我心底忽而有些恐惧,怕他会说出我知道的事实。
“十三弟被皇阿玛圈禁了。”许久,他说。
果然,是这样。“为何?”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在莫名的颤抖。
“我还……不知道,御驾从五台山回来,他便被圈禁,我去跟皇阿玛求情,皇阿玛只说胤祥并非勤学忠孝之人,必将生事,不可不防。我去他府里瞧他,侍卫这次倒守得如铜墙铁壁了。”
他嘴角攀上苦涩,看他冰雕的脸,我知道他,此刻一定难受至极。
他最珍爱的兄弟,被莫名的圈禁起来,到处问不到原因,不知道原因,他甚至连解救的办法都没有,怎能不痛苦?可是,究竟是为什么?到底发生了何事?
没过许久,戴铎和隆科多来了,身后……
还跟着,年羹尧?他不是,时任四川巡抚吗?怎么会在京城出现,看起来,还甚为隐秘?有年羹尧出现,一定是有什么顶重要的事儿。
我退出书房,暗忖片刻,定了主意,吩咐玉蕊去准备个黑色斗篷。
廉贝勒府离雍贝勒府并不远,不想落人口舌,我嘱咐玉蕊去雇了辆不起眼的马车,远远的停着。
“格格,奴婢要陪着您!”玉蕊打着哭腔求道。
“傻丫头,我就是出去溜溜弯儿,能有什么事儿。”
半推半就的,好容易劝住她,我便吩咐那车夫往廉贝勒府的侧门去,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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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记错,书房应该离侧门儿最近。
敲了门,好容易有人来应,看我披着大斗篷的样子,利索劲儿的就要关门,我忙拦住,递上十四给我的扳指,“交给你们家八爷,就说这扳指的主人求见。”
他虽不解,但看那扳指,仍然有礼的打千儿接过,随后关门。
那扳指的内侧,刻了“祯”字,我想,胤禩会让我进去的,只是最后见到是我,不知道会不会把我轰出来。
果不其然,不久便有人来开门,是廉贝勒府的管家徐敬连,“不知十四爷府上来访,多有得罪。”他打千儿陪笑道。
我不便说话,只点点头,他想看清我是谁,无奈风帽过大,我的脸都拢在阴影里。
他遂垂了眼,“您跟我来。”
说着恭身在前头急速的走,进门便是一个狭长的走廊,转弯进了角门,便是胤禩的书房。
“您请。”徐敬连把门推开,后退一步,作势请我进去。
一脚跨入,便反手把门关上,我看到胤禩正在书架前寻觅着书册,正背对着我。
许是看来人半晌没有说话,他终于转过身来,看到穿着斗篷带着风帽的我,眉头轻轻蹙起,“你是……”
“是我。”我取下风帽,直直注视着他。
“曦云?你怎么来了?这扳指,不是十四弟的吗?”他诧异道。
“进宫的那年,他就给我了。”
“他把这个给你了?原来十四弟的心在这里。”胤禩忽而笑了,“这是皇子出生时,皇阿玛赏的,都是刻了名讳的,是赐名的物件儿。”
我咬了嘴唇,努力忽视他说的话,“我来找你,是想问件事儿。”
他温润的眼神盯着我半天,温润的笑了,“你说我是钟子期,让我猜猜你来,所为何事。”
我没有说话,仍然注视着他,他慢慢朝书桌过去,放了书,许久才转回来:“定然不是为了四哥,也不会为了十四弟,否则他的物件儿不会出现在我这里。”
他慢慢朝我过来,递过十四的羊脂玉扳指,我收回怀里,“是为了十三弟吧,你和他颇有爽朗豪情。”他终于说。
我点头,“既然你知道,我视他若金石至交,告诉我,为什么他会被圈禁,你们去五台山,到底发生了何事?上次去塞外,他都没有这样被皇上不闻不问,为何这次被圈禁在养蜂夹道却封锁了消息?到底是为什么,胤禛为何也探不到消息?”
他许久沉吟,终于叹口气:“既然四哥也探不到消息,你何苦来问我?若是可以,我早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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