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帝与小鱼精的三生三世:青痕札记》第70章


石灭顶之痛。
青痕痛呢。
因着怨愤至极,我竟忘了他本是这天地间至尊之人,一张小脸气得铁青,伏在他身上,握紧自个小小的拳头,死命捶着他和身下的草泥。
“你给青痕吃了什么!”
“小鲤鱼。”
天地洪荒,那一弯桃花溪水清浅依旧。他的一双长臂似要将我捏碎,青色的衣衫上,俱是被我泼上的溪水和泪渍。
“歧华。”
“嗯。”
“青痕不要在此处呆着。”
此刻,天色已然放亮,万一让花鲤他们回来撞见,瞧见我满身的印记,他们一个个一定会平白笑话青痕呢。
“给我闭上眼睛。”
可我偏不要闭上眼睛。
足下的云高云低,清风拂过人身侧,发丝交缠,任由我小小的鱼尾紧紧缠住他,飞越过历历山川,飞跃过四季更迭。
第一章 鹊桥春水
连天的宫阙高耸入云,极目望去,五彩斑斓的霞光,好像是漫天点亮的烈焰,熊熊燃烧在巍峨肃穆的重楼玉宇间,织成天地间最浓艳厚重不过的织锦,晕染了半壁天穹。
一只一只各色各异的神鸟,铺展双翅,在霞光内引颈穿梭。一簇一簇的花树,盛开在美玉一般的水泊间,长阶前。
花香四溢,花落似雪,拂满了青玉长阶。
“参见帝尊——”
“参见帝尊——”
眼前,那些素衣素颜的仙娥以及手执长戟短刃的冥将跪了一地。数步之外,他缓缓朝我回过身来,一副俊俏的面庞上,只余浅淡的冷意。
“带她去碧霄宫。”
“是。”
“禀帝尊,太上道君、老君、东王公等人正在太霄宫等着觐见。”
我仰着小脸,一眨不眨地瞧着他,小小的鱼尾不著痕迹地再往后挪了挪。
他也在瞧着我呢,不过只瞧了一眼,就已经拂袖大步而去。
几个仙娥刚想小心翼翼地上前招呼,其中一个冥将却已自他身后的队列间扭扭捏捏地奔到我跟前,翻身跪倒,才要开口,摸摸自个的头盔,一副畏首畏尾欲言又止的胆怯模样呢。
“你……不认识我了么?”
我歪过脑袋,再弯下小小的腰身,凑到他跟前仔细瞧着他的面孔。
可是,青痕并不认识他呢。
一位年长些的仙娥俯下身,小声劝他道:“无尾。”
原来他竟叫无尾。
我一早忘了先前的痛楚,小脸上满是取笑之意,斜眼睨着他,捂住自个的嘴巴,格格轻笑出声。
他即刻飞红了面颊,飞快地抬眼瞧一瞧我,低头支吾着向我道:“上……上一次,你被几个东海龙宫的爪牙押到幽冥殿前,正好是我和……揭末当时当值。”
我心内登时起了计较,圆睁着一双溜圆的眼眸,沉下小脸。
他见我不应,这才抬起硕大的脑袋,一脸心虚之状地瞧着我,结结巴巴地再道:“你……果真不记得我了?”
我佯作满不在乎地睨他一眼,绷紧小脸,脆声应道:“青痕不认识你呢!”
“是。”
“无尾,你先去当差吧。”
“鲤……这位姑娘,请随我们过来。”
那些仙娥一面说,一面偷眼瞧着我身下的尾巴,一个个面露难色,却没有人敢吭声。
面前的长阶直上九霄,我仔细望了半日,这才强作镇静,轻捻指尖,低头在心内默念着咒语。没成想,一口气变出的,竟然是一副瘦骨伶仃奇小无比的竹竿模样。
我铁青着小脸,硬着头皮再去重新变回。
这一次,虽勉强变成了一双人足,可脚背上,一道一道,落于人眼前的,分明是再丑陋不过的淤青与红斑。
我攥紧小小的手心,昂着脑袋,也不管足下的痛楚,大喇喇地就往面前的玉阶奔去。
才爬到一小半,一双人足就已然开始不争气地吃痛。
我停下步子,假装立在那青玉铺就的长阶上,伸出一只小手,只当是去接自个头顶之上不住飘落的白色花蕊。
一朵一朵,不过片刻,便已落满了小小的手心。
粉色的罗衫叫风拂起,就连发丝上,都沾染了周遭的清甜之香。清浅素淡至极,一如他身上的那股浅淡气息。
“赤霞,不可浑说。”
“师傅,赤霞并不曾胡言!”
“唉,赤霞,你不懂。让这小鱼精见识见识何为尊卑也好,或许只有见识过了尊与卑的云泥之别,她的性子才会有所收敛也说不定。”
歧华,你非但给不了我一滴眼泪,青痕与你之间所差的,又何止是云泥之别?我就连你叫我去的碧霄宫都攀不上。
四下的殿宇,仿佛一瞬间被照亮。
随即,数道电闪划破长空,穿透过远近的阴霾,一团一团的光晕,仿似那一夜春江水上倒映的星河,映着我小小的身影。
四下的殿宇巍然不动,只有那滔天的云海,在两旁的长阶下翻卷着骇浪。
那些仙娥早已俯身跪了下来,一个个耷拉着脖颈,大气也不敢出的模样,甚至都不敢瞧一眼头顶的苍穹呢。
我趴在那白玉雕刻的栏杆之上,支着耳朵再听了片刻,方才,在那道电闪划过之际,青痕明明听见一声断续的惨呼。可是,身下云舒云卷,许久都瞧不见半个人影。只有疾风过耳,再一点一点舒缓下来,拂过人的发丝,也吹起我簇新的衣衫。
身后的那些个仙娥不知何时已然起身,一个个形容惨白地瞧着我,分明是幸免于祸的余悸。
“这位姑娘,要不要我们帮忙?”
青痕不要呢。
我拎起裙裾,在前一溜烟跑上长阶尽头的月台。
“这边走。”
“姑娘,要不要先用些梨蕊?”
我只当充耳不闻,趴在万丈的高台上,只手撑地,背对着这些人,佯作是在打量高台之下的形容。
其实是垂着脖颈,小脸冲着手心,竭力吐着腹内的那件物什。
眼角余光,不时偷偷瞄一眼两侧,竖耳听着身后的响动。
直至呕得满脸紫胀,恨不能伸手进去将它抠出来,小小的手心内,除了原先那几处丑陋的红斑,一丝动静也没瞧见。
鼻尖处,蓦地传来一股熟悉的气息。
我登时吓得一个激灵,扭过小脸顺势瞧去。
果不其然,满殿流光溢彩的光影中,不过十步之外,他正玉立在彼处,一脸的阴戾,冷眼瞧着窗台前的我。
我忙将小手藏在背后,蹑手蹑脚地从窗前爬起身,佯作镇定地咽了一大口口水。
他不动声色地睨一眼殿外,许久都未著一言。
我心内实是虚得紧,歪过脑袋,悄悄再往身前的幔帐处挪了半步。
他挑眉望住我,光影浮动,原本氲氤在他周身的那些个冷淡气息,一层一层,终在这绮丽的光影内卸去。
青痕平素最是擅长察言观色不过,眼见他缓了面色,我心内竟也跟着跳得好像小鼓一样呢。
奇怪的是,这一次,青痕的四肢百骸竟不曾再有那种撕心裂肺的痛楚。瞧着他朝我伸出的长臂,握紧小手,一步一步向他移步过去,直至走进他的臂弯内。
“歧华。”
“嗯。”
“你方才给我吃了什么?”
“青痕想知道?”
胸前的衣衫已叫他解开,小小的身形,平卧在他与身下那座云朵一般轻软的床榻间。一只大掌轻轻覆上我鼓鼓的胸尖,朝我缓缓俯下身来。
“歧华,你手上的,是青痕的鱼筋么?”
“青痕又忘了?”
“歧华,你手上的鱼筋,果真是青痕的么?!”
“小鲤鱼,看着我。”
我原本就在瞧着你呢。
非但在瞧,一双眼眸更是瞪得滴溜圆,小手贪婪地抚过他的脸庞,一寸一寸,再轻抚过他身前玉石一般的肌肤。
“歧华,你生得真好看。”
他淡淡一笑,眼眉间仿佛有百花绽放,春日迟迟,春风扑面,耳语一般向我低低笑道:“青痕觉得我好看?”
……
“把手松开。”
“不——”
“啊——”
“不许叫。”
“不要,青痕不要呢!”
我拼命推搡着他的大掌。青痕手心内的那些个伤疤,一处一处,它们每一处都好像是鲜红淋漓的血块,丑陋狰狞无比,青痕不要人瞧见它呢。
青痕,更不要你瞧见它。
他的眸光猛地一沉:“小鲤鱼。”
我顿时痛得“嘶嘶”直吸气,在他身下尖声叫唤着:“青痕痛呢!青痕——”
才叫唤了数声,随着他的动作,那些原本破碎不堪的痛呼声,竟逐渐变成了他耳畔的高低声。
“歧华。”
“嗯。”
“歧华——”
“歧……华。”
他只沉沉地笑:“怎么,青痕方才不是说痛么?”
“歧华,你在对我做什么?”
“交合。”
歧华,我要你一直与我这样交合下去呢。
“青痕还痛么?”
我强抑着身内的不耐,巴巴地低头瞧着他,小小的身形紧紧攀附在他的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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