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暗器》第62章

红衣人道：“还有一只镶了珍珠的镯子碎在旁边。”
一阵风过，殿上再无九方漓容。雁螭连忙跟着出去了。
与此同时，与万青崖想去不远的素罗河边的山洞里传出一阵杀猪般的惨叫：“你娘的！要痛死人了！”
丁小羽靠在石壁上怒视着正在给她换臂上草药的人，“你到底会不会医人！”
被呵斥者面容冷艳无方，男子打扮，乌纱作冠，一身火艳红衣，虽有破损，却仍衬得其容颜绝美，神色中是高高在上的讥诮和戾气，“我能医你已是你三生之幸，你竟胆敢疑我。”
“豁，”丁小羽瞪圆了眼，“你以为你是公主啊！说什么‘胆敢’，疯婆娘——啊！”
“再出言不逊你就死在这里吧。”艳衣人面色不善，“你怎么知道我是个女人？”
丁小羽冷哼，“你没喉结，面容也过于艳美。”
“面容？”艳衣人笑，“我家十二子女皆是高颜丽容，不分男女都如此出彩，你可真会认人。”
丁小羽瞪她：“自恋狂，你叫什么名字？”
艳衣人瞥她一眼：“你不配知道。”
丁小羽冷冷地笑：“感情老娘在万青崖上救回个白眼狼，还害我丢了山庄里孙师父给的黑玛瑙珍珠镯子，手也断了，真可惜了。”
艳衣人眉头一皱，却轻笑着掩饰，“没人要你来救！”
实情是，如果丁小羽不救她，她已被追杀她的人逼死在万青崖上。
三天前，丁小羽风尘仆仆从沙洲逃出，东行二十里转道向北，又由南目山下转往东，途经万青崖的时候是夜里，崖头上十三个褐衣人正围攻一个乌冠红衣的艳丽少年。少年手执红线银针冷笑以对。
丁小羽心中一惊，哇奥！东方不败！于是忍不住勒马来看。
之间艳衣红袖飞舞而起，褐衣人也齐齐攻上，红线银芒闪过，当先三人已再行不动。艳少提臂一甩，人如布袋般飞开，鲜血只零星散落。然而那艳少似本就负了伤，这一动牵动旧痛，一时腿软身形倾斜，其余人的剑已要夺他咽喉。
这时褐衣人却一下子前倒了两人，后面是丁小羽真义凛然的脸，她执刀沉声喝：“围攻单人，算什么好汉！”
褐衣人们一愣，正要举剑刺她，却已被数十只牵了红线的银针穿透了身子，来不及哼一声便倒下四人。剩下四人便转身攻向又站起身来的艳少，艳少拂袖一掌拍开一人，和两人缠斗一处，另一人转手攻向丁小羽。丁小羽没有内力，哪里敌得过，刀被震开，身子重重摔在地上，左手当即断了，腕上的镯子碎在一边。褐衣人的剑就要砍下，身子却又被银芒刺透，倒在一旁。
崖头上瞬间多了十三具尸体。艳少咳嗽，吐出口鲜血。
丁小羽忙用右手去扶他，“你怎么样？严不严重？”
艳少摇头，“只是一时气塞，不碍事。快把这些人踢下崖去，不然追来的人还会发现我行踪。”
丁小羽奇　怪；书；网：“他们为何追杀你？”
艳少冷笑：“少问。”
两人合力把人踢下了崖去，崖头上只余一点血迹。丁小羽招来马，“你也受伤了，我手也断了，上马，你载我。”
艳少几步上前执起她左臂查看一番，“谢过，我们先去林中，我可为你医治。”
丁小羽点头，“甚好，走吧。”
艳少点头，提起她就飞了。
丁小羽猛叫：“娘的！你他妈为什么不骑马！我有恐高症啊啊啊！！！！——”
于是二人经两天多在荒山里跋涉，终于找到了一个合适的山洞，决定休整一番，成了现在这副样子。艳少是个女人，名字也一定不叫东方不败，想不到还是个白眼狼，丁小羽无语问苍天——我真是吕洞宾啊！
艳衣人说：“你可以叫我十一。”
丁小羽不理她。
十一便解释：“知道我是谁对你没好处。你又是谁？”
丁小羽想了想，“知道我是谁对你也没好处，你可以叫我小鱼儿。”得了，这回无缺小鱼儿都占，《绝代双骄》上齐了。
十一点头，“你也被人追杀？”
丁小羽道：“差不多，咱们同是天涯沦落人。你有何打算？”
十一道：“找一个地方暂避，待我六哥来寻我。”
丁小羽点头，“往何处去？”
十一被问住，“一时不知。”
丁小羽眼睛一转：“我往东走去找一个朋友，要不你和我一起去？”
十一警惕，“你为何帮我？”
丁小羽摇头，“我没有帮你，我有条件。”
十一道：“说说。”
丁小羽说：“我没有好武功，隐藏自己的技术也不行，之所以刚才救你，也是希望你和我同行，这样沿途不容易被找到，而到了东边我可以保证你绝不会被任何人找到。”
十一奇　怪；书；网：“你连武功都没有，我为何要相信你？”
丁小羽得意地笑：“你是有武功啊，你有钱么，你会挣钱么？”
十一确实愣住，“也是。你有资产在东部？很多？势力很大？”
丁小羽挑眉：“本人就是活动资产，要多少钱我就能给你多少，不过你如果杀了我劫我财的话，你一定不能活着出这片江湖。”
十一嗤笑，冷眼的脸上皆是不信，“你要有如此能耐，又如何会被追杀到此？”
丁小羽冷笑：“如果你杀了我，追杀我的人必然杀了你，而且还会把你六哥也找出来杀了，你信不信？”
十一微楞，“你究竟是谁？”
丁小羽淡扫她一眼，“少问。”
＊
九方漓容驾塞北神驹行到万青崖时，沿途将这一代戒严的黑衣人化成两道让开阔路，单膝跪下：“主上。”
九方漓容跳下马背，玄袍一动便至崖头。但见崖头血迹尚在，黑马静立一边，马边是一截刀鞘，刀鞘旁黑玛瑙镶珍珠的手镯碎成两段。山庄的马被特殊训练过，若主人离去也会在原地待命绝不离去，而那镯子也确是山庄的东西。
九方漓容四周看了看，叫道：“小羽，小羽。”当然无人应答。
雁螭这时才赶上他，问：“主上，如何了？”
九方漓容蹲下身，玉白的指尖拈起带血的沙土凑近鼻端轻嗅，半晌道：“不是她的血。”然后又拾那镯子来查看。
雁螭奇：“主上为何直到？”
九方漓容嗅过那镯子，道：“她的解药是百幽草做的，近来又加了世香，就算她死了百日血也不会是那种恶臭，而是萦香不绝。只有这镯子上的一点血是她的。”
两个女人
雁螭顿悟，又说：“这里发生过打斗，丁小羽会不会落……呃，我是说，她会不会想去崖下走走呢？”这种时候千万不要逆了龙鳞触霉头，雁螭冷汗。
九方漓容睨他一眼，奇　怪；书；网：“一个恐高的人会跳下崖去走走？”
雁螭继续冷汗，“韦笑说崖下搜遍了，没有。”
九方漓容移开眼，左右看了一周，“地上没有足迹，马也没动，她应该是被会武功的人带走了。”说罢思索半晌，“只不过，我还想不到这时候会有谁能掳她……”
雁螭也不明白，“有可能是附近的山匪么，那些山民也不知外事。”
九方漓容吩咐，“那就把附近的山匪清理干净。”
雁螭应下，又冲韦笑摆摆手：“方圆百里不可放过任何山洞峡穴。”
韦笑答了句，连忙带着人去搜查了。
雁螭稍微松了些心神，转眼，却见九方漓容看着韦笑的背影，神色无波。想来九方漓容不常以这样的目光打量下属，于是他问：“主上，怎么了？”
九方漓容的笑容染上些不明的色彩，“一年半前的血衣网首领……不是叫宿厉么，韦笑这个人，原本是血衣网七路副领主……我怎么觉得，他晋升太快了？”
雁螭心间一凛，宿厉的死当初因事务太杂亦没有细查，如今想来……“属下立刻去查。”
九方漓容的眼梢染上些邪恶，“不，现下不必去查，且由着他。你同他一道去寻小羽，别放过他的动向就好。”
雁螭连忙追随韦笑等人之后而去。
“十一！”素罗河边的一处山洞里，丁小羽突然出声叫一旁烤兔子的人。
十一略直了身，问：“怎么？”
丁小羽凝神片刻，“你听，有人说话的声音。”
十一竖耳，却什么也听不见，“我听不见，你确定么？他们说什么？”
“太远了，听不清……”丁小羽正说着，突然一惊，“不妙，人好多，一定是他们的人找到马了！”当即怨怪：“都怪你，当时若不丢下马，现在怎么可能被找到！”
“要是骑马，我们一日前就被查到踪迹了。”十一拿着串了烤兔的木棍站起身，一把揽住丁小羽的腰便向外掠去，“当时若不走急些，下一批人就找到我了。”
二人转眼到了洞外，“你听听，我们要向哪边？”
丁小羽竖耳一会儿，道：“向东，他们一定全从西边儿崖山上来。”
十一带着她低低地飞，丁小羽也未太不适，不禁感激：“谢了，你人还不错。”
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