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蝎宠后》第74章


曹府被付之一炬,此妇人也没有逍遥法外。事后在曹大人书房位置的灰烬中发现了两具遗体,一具是心口插着匕首的曹大人,另一具,就是此妇人。
无人知晓这妇人的动机,也不知前因后果,几个侥幸得存的曹府下人也只是知道曹大人夫妇不合已十余载。于是曹府惨事以及歹毒妇人安氏成了王城百姓又一热议话题。
三王子府邸——
“都办妥了?”
“是。”呼延复抬眼看了半靠在浴池边缘上的贺术砥的背影一眼,又快速垂下视线:“怡兰殿那边的警告已经起作用了,乌兰夫人请求三王子放过七王子和乌兰家,保证今后他们母子以及乌兰家都绝不会再与伏家和六王子为伍。欣云殿内外也已经全部换成了我们的人,阿不罕云娜夫人怕死之辈,很好控制住。”
“嗯。”贺术砥轻哼一声再问:“上面呢?”
“交泰殿的人手安插已安排稳妥,确定能封锁住消息不上传入王上的耳中。姜涣问还要继续加重药量吗?”
“继续。”
“是,属下会通知他。”
“那边如何了?”
“没有进展。六王子不肯承认刺客之事与颜夫人有关,坚称只是伏家的茱萸所为。至于那个与茱萸一同的女子,他说是叫冬儿的婢女,也是伏家的人。”
“那这个冬儿人呢?”
“王宫中并未寻获,六王子府中也没有。”
“所以你觉得他说的是实话?”
“属下不知道。属下只是不明白王子为何怀疑颜夫人的死讯,白三已遵照命令将颜夫人跌落山崖,白二也已经送回血玉髓为证。”呼延复再次抬眼看贺术砥后背一眼,“那么是有何纰漏让王子仍旧怀疑那刺客与颜夫人有关呢?”
“因为没有尸体。”贺术砥再次轻哼一声,“白二声称尸体已摔得四分五裂血肉模糊不能找回,所以只带回了血玉髓为证。但是从我们的人运回来的马匹和车驾的残骸上看情况却并非如此,现场也没有一点儿人体残肢的痕迹,可见白家三兄弟是在糊弄我。”
“那么,王子是怀疑伏家救了颜夫人并且已回到王城吗?”
“是不是伏家很难说,”贺术砥停顿了一下,“关于宫内那个黑衣人可有新的消息了?”
“属下无能,仍不能查出。”
“继续查。”
“是。那么城外的搜寻和靳家那边,王子可需要属下?”
贺术砥在浴池中转身。
呼延复忙垂目。
贺术砥盯向呼延复:“你只要盯紧王宫的事就行了,其他的事不用多管。本王子的狗,不只你一条。”
呼延复立即单膝跪地:“是。属下多言,属下告退。”
狗?呼延复踏出三王子府,跨上马背才是眼底一沉——
那晚救出那个女人时她眼中满是不解,因为就算夏氏是他生母但从无养育之恩更谈不上亲情,他为什么愿意为了夏氏冒这样的险对六王子效忠?他跟在贺术砥身边的时间已经不短,也得到贺术砥的信任和重用,要说前景和好处三王子这边无疑更好,为什么他没有反叛?就是今时今日这样的情况也仍冒着生命之险继续做六王子的卧底?
这就是区别,三王子和六王子的区别。
三王子从不信人,所有替他卖命的都不过是条狗,包括他封家的自己人。这个男人从来疑心病重,也从来不会怜悯心软,所以就连他的亲生母亲都怕他。在他身边办事十年,铁血无情是唯一的标识。在这样一个男人手下做事会有什么样的最终结局,他们这些‘狗’的心里都清楚,所以他根本不是为了夏氏才有这样的选择。
救那个女人,是因六王子所请,同时也确有自己生母夏氏生前所托的因素,但也有他自己的想法在内。他是少数几个知情人之一,此女来历非凡,屡次腥风血雨中也都逃出生天,更是唯一能动贺术砥情绪的女人。那么直觉意识皆告诉他此女的生死或关将来关键,今日他必是该顺了这机缘。
果然此女定有天佑,贺术砥这般戒严森森也仍是再次逃出生天。那么,总有一天,她必会卷土重来。或者那一天,会将所有都改变……
…………
……
贺术碹带着夕颜,沿着沙漠边缘一路北行。
每日的行程都很短,差不多总是过了辰时才起行,至傍晚便又歇下。途中又时常会遇见某地风景迤逦令人赞叹,众人停下来一休息就是大半天。要是再偶然遇上某个城镇或村庄的庆典活动,就更是会一连呆上好几天的时间。
食物与用度从不是问题,便是让夕颜从未感觉缺少什么,不由让夕颜觉得此行就似与贺术碹计划准备好的游历一般圆满。
闲散度日时间其实很快,从西到北再到东,便是从沙漠到冰山雪原再到大海,也如经历了四季更替,已是三月有余。每天眼前都有看不完的美景,也总有贺术碹在身边,所以无暇再想起许多旧事。只是仍时不时就会梦见宣于重,梦见幼时倍受宠爱的自己。
不知道为什么,与贺术碹在一起的时间越久梦境就越是清晰。后来她告诉了贺术碹,于是他说:“因为我会如你的父亲一样宠你。你在我的身边觉得安全,所以开始对自己敞开心扉。”
☆、第一百零八章 你安排,我享受
她不由抬了眉看他:“凭什么这般断定?你是否也有自大的毛病?”
他便又是笑,总也不与她不多费唇舌,他更愿意花时间在亲吻她上。如今她也是已经习惯,便是他时常当众轻吻她眉角鬓边,她也再不如当初满面羞红。
于是众人的‘夫人’叫得更是理所应当。她却是不解:她与贺术砥之事虽少有人知,但毕竟都知她是贺术础的妻子,如今这般跟了贺术碹,他们难道就没有看法?或是贺术碹其实时常做这种携美同行之事,他们已经习惯?她直觉贺术碹该不是这种人,但万一……若真是后者,那么等贺术碹厌倦了她,等待她的又将是什么?
面向大海便总觉自身的渺小,她觉得这个时候适合一个人独处,可贺术碹却总陪在她身边。他说怕她再寻死,他便是要赔本儿。听得她发笑,也就将哀愁都笑散了。
“我已经解释过当时不是要寻死了,你是真不信呢还是假不信?”
“是真话我就信,是假话我就不信。”
这算什么回答?每次说正经的他就是这般。已经懒得去猜去赌气,干脆转移话题:“接下来去哪里?”
“你想去哪里?”
她摇头:“不知道。你安排,我享受。”
贺术碹便笑了:“才几天?就这么习惯了依赖我,今后可怎么办?”
她挑眉:“你要抛弃我?”
于是对面那人就低头笑开了。
趁了贺术碹在笑,夕颜蹬掉鞋子赤足跑进浅滩,迎着海风逐着浪花奔跑。松松的发髻散落,夕颜干脆拔掉发簪任长发披散。柔和的海风吹起长发与裙摆,柔软的细沙穿过脚趾的缝隙又被海浪带走,追逐白色的浪花湿了衣裙,捡拾奇异的贝类捧在手心,看螃蟹和小鱼奋力爬回水中再又被海浪冲回来……真心的微笑弯了唇瓣,夕颜觉得从未有过的自由。夕阳渐渐将海面照成嫣红色,夕颜不禁看得痴了。
贺术碹依旧站在原处,远远看着那个立在浅浪中被余晖镀上金边的俏人儿,唇角的微笑和眼里的宠溺分明。“抛弃吗?我想,现在还不至于。”轻语如说给自己听,“如果你愿意,可以锁住我……”
…………
一行人继续东南而行,三天之后再次进入内陆,这一次,是辽阔无边的山坡和草原。季节已是夏季,密密的翠绿如柔软的地毯远不见头。天很蓝,云很白,风很猛,日很烈。越往内继续行进,就开始看见越来越多的动物:可爱的羊儿、黑色的牦牛、成群的野马、狼和鬣狗、灰兔和地鼠、还有许多奇奇怪怪夕颜从没见过的小动物。然后隐藏在山坡下的是蜿蜒清澈的河流,牧民的帐包和帐篷稀疏的散落两旁……这才是本来的凉鄍人,还是有许多喜欢过原本的生活。
在一片平坦的山坡,贺术碹让夕颜下了车。夕颜目不转睛的看着山坡下正在吃草的野马群,只是静静站立着,不敢靠近。
“喜欢马?”贺术碹跟上来,问。
“嗯。”
“会骑马吗?”
夕颜摇头,眼睛还是在野马群身上:“不会,父亲不让学。”
贺术碹感到好奇,偏头向夕颜:“为什么?据我所知宣于侯可是马上高手,凉鄍的传统也不反对女子学骑马,贵族的女孩子们更是以骑术为傲,宣于家不一样吗?”
夕颜又是摇头,回忆起当初,唇边便浮起浅笑:“只有我不会。父亲说我性子野,要是学会了,指定以后他都要管不住。其实我不是性子野,只是小的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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