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爱他吗》第34章

只剩下灵魂的子舒，自然恢复了过往的所有记忆。只不过，那些蒙上了灰色的印记，于他而言，不过是场电影，太过于悲伤。
秦岚说过，因为是他的戒中世界，是他的领域。所以，所有人的生老病死，均由他来掌控。也因此，他给予了子舒新生。
可以说，现在的子舒，只是个普通人，生活在生老病死与柴米油盐的普通人。不同的是，他拥有上一世的记忆。
当然，现在，他已经将信物传给了接任者。那么，下一世，他会跟秦岚商量：请将那一世的记忆，抹去！
第31章　31。你还活着啊，小调皮
站在牛府里面的砚池大人，似乎除了一身白色衣袍，也没有其他什么不同。或许，不同之处在于，他很高？也不应该啊！老牛头也挺高啊，还够壮！那么，或许是因为他很沉默？不应该吧，闷不吭声的牛妖们，海了去了！那么，究竟是什么让他看起来那么与众不同呢？
埃迪森没有敢轻举妄动，他全身经脉、肌肉、血液、灵力都处于紧张戒备状态。甚至于，他连呼吸都开始变得细小绵长。他就如同一只独自面对豺狼的小家猫，被绝望淹没。纵然曾经独自面对教皇，被他揍得半死，也没有这种紧张感。
那么，是不是因为砚池大人的灵力足够深厚？
为什么，自己也会如此心甘情愿地称呼他为“砚池大人”呢？
不，不应该是灵力的原因！
要知道，第一眼看过去，所有人都会以为砚池大人不过是个身体和精神状况都足够差的中青年罢了！
可是，就是这样一个看起来瘦弱得仿佛一只手就能够摆平的人，竟然让埃迪森想逃？
是的，埃迪森现在只想逃！
之前被强行抓过来的时候，他心里面除了愤慨自己的灵力不够之外，只顾着感慨对方实力的雄厚了。但是，哪怕再一次面对，哪怕依然无法反抗，他也绝对没有想过要逃走。
那么，问题来了，现在，自己，为什么，想要逃？
砚池大人望着高度戒备的埃迪森，只是礼貌地点点头，就顺着成雪的指引，慢慢朝着赵刚那里走去。
埃迪森直到看不到砚池大人的背影，才缓缓舒了一口气。然后，他望着周围四肢伏地的小牛妖们，第一次没有嘲笑逗弄他们：刚才，只差一点点，自己就要倒地了。
砚池大人望着怀抱婴儿的秦岚，眼神终于有了丝波动：“是您？”那是怀念！
秦岚抬起头，望着面前低垂下脑袋的砚池，感慨了一句：“你还活着啊，小调皮？”
砚池大人抬起头，望着秦岚，目露尊重：“大人，能够再次见到您，真好！”
秦岚摇摇头，小心翼翼地将孩子递给了作琳，叹了口气，站了起来，慢慢走到了砚池面前，眼神有点复杂：“我算到了自己今天会见到故人，却没有想到，竟然是你。”
砚池大人笑了。只不过，常年僵硬的面部，只能些微地扯着面皮，这个笑容，实在是太过于微小：“当年，多谢大人。”
秦岚摇摇头，越过砚池，目光扫过了后面沉默的艾青：“与我无关，当年开口的，是那个人。”他没有说那个人是谁，扫过艾青的目光，也随即转到了小包子身上，“新的孩子，竟然这么大了？”那么，那个孩子，果真已经被抛弃了？
难怪，能够重生！
砚池大人摇摇头，缓缓的，却坚决：“放过我的，是大人，传授我修行的，也是大人。大人对我，有再造之恩！”只不过，之后许久，他都没有见过大人。一开始，是自己实力低微，后来，则是大人消失了。
秦岚没有继续点头，算是默认了砚池的说法：“你能够坚持下来，出乎了我意料！”他还以为，当年的那个孩子，最终还是没有能够熬过去。
砚池大人脸上带了丝凄苦：“是我的无知与任性，害了整个种族。这份债，我无法偿还，只能背负。”只是没有想到，这么一个背负，就一不小心，过了十几万年。
秦岚也为那个古老的种族而叹息：“那个时候，你还小。那个时候，那个人也还年轻。”正因为太过于年轻，所以也就太过于任性妄为。总以为，只要是自己想要的，都能够得到。结果呢？
想来，他也是后悔的吧！
砚池大人回忆起过去的种种，也忍不住想要掩面。纵然过去了这么多年，每每回忆起那个场景，他的心，依然疼痛，从来没有过麻木！
秦岚望着眼前如同枯木的砚池，忍不住有点心疼：“你这样，又如何对得起你的族人？”他从来不知道，原来，还有一个种族，是真的不会怨恨，心中只有爱的。纵然他们已经知道了自己的死期，甚至于明白自己只不过是受到了牵连。可是，他们在最后的时刻，竟然会做出了那样的选择：举全族之力，成就一人！
砚池大人微微垂下了头颅：“我放不下！”他知道，自己这样，不对。可是，他，做不到。
秦岚叹息：“痴儿，痴儿！”不过，想来，换做任何一个人，遇到这样的事情，只要有点良心，都放不下吧！
望着陷入沉默的砚池大人，成雪等人心中充满了怜惜：他们都不知道砚池大人究竟遭遇过什么。可是，他们都知道，砚池大人一直封闭着自我，根本就没有从过去走出来。
秦岚抬头看了眼沉默着的艾青，转头对砚池说道：“行了，既然他让你来，你就把这门打开吧。我们家小宝，该回家了！”
砚池大人也从回忆中回过神，点了点头，随即伸出了苍白的右手，食指尖轻触黑色栅栏，上面的灵力就雀跃地抱住了砚池大人的食指，随即慢慢融入到了他的灵力之中，带着活力与朝气，给砚池大人浓郁静止的灵力，带来了不一样的感觉。
秦岚随意挥了挥手，黑色栅栏就消失无踪。他转过头，对着身后抱着小宝的小夫妻说道：“走吧，我们回去吧！普通人的生活，我从来没有体验过！”
砚池大人朝旁边退后几步，微微弯腰，恭送着秦岚的离开。而见到他如此恭敬的模样，成雪等人也低下了头，弯下了腰：他们虽然不知道眼前的这个人，究竟是谁。可是，听砚池大人的话语，多年前，他曾经对于砚池大人有救命之恩。那么，这个人，就值得他们所有人的恭敬。
当然，一向桀骜阴骘的艾青大人，只是坦然接收着秦岚打量的目光，什么也没有说，什么也没有做。
秦岚走到了洞府门口，回过头，看着站在那里自成一片天地的砚池，突然开口：“别去打扰我的生活，我也不过只剩下百年光景。”
砚池大人自然点头：“谨遵您的吩咐。”
秦岚点点头，又朝着艾青开口：“你这又是何必？要知道，修行之人，最惧因果。”你又何必上赶着呢？
艾青没有开口，也没有表情，只是静静地守在砚池大人身后，静然，安好！
秦岚带着赵刚他们走了，而子舒，一直都没有出现。
砚池大人望着空无一人的牛府门口：“子舒能够遇到他，也是一种机遇。”这个结果，不在他当初的推算内，被强行改变了。
艾青站在砚池大人身后，突然开口：“你放心，他很好！”他的声音，低沉，带着狠劲。
砚池大人忍不住叹了口气：“我的寿元将尽，你又何必呢？”
艾青没有说话，不过他眼神坚定！
成雪不知道这里面究竟有多少自己不知道的事情，不过现在，他最为担心的，还是花道：花道已经消失很久了！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最了解花道的人是谁？不是花道那个一直没有放下的过去，而是成雪这个现在！
望着身形单薄的花道，顶着飒飒寒风，一个人，站在高高的雪山之巅，被冰雪覆盖，成雪就觉得心疼：如果可以，他宁愿花道将心中掩埋的所有痛楚，都发泄出来。
或许，自己早点遇见他，一切都会不一样！
“你来了！”花道突然开口，声音没有了往常的厌烦与轻佻。
成雪有点受宠若惊：“我来了，”忍了又忍，还是没有忍住，“你下来吧？太冷了，你身体又不太好，吃不消实在不行，先下来暖和一下，再过去？”他怕花道嫌弃自己啰嗦，可是，他又实在是太过于担心。
花道突然笑了，带着敞亮：“果然最关心我的，是你！”可是，自己却被猪油蒙了心智，一直沉浸在过去，不断地伤害这个一直爱着自己、包容自己的人。
成雪似乎有点明白了，可是，更多的，却是怀疑：难道，真的如同自己想的那般？
会不会只是自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