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水寒三生未了情》第66章


结果是…
他对我说了慌;而我也做出一个后悔终生的决定。
我继续向外走去,他不由惊痛失声:“姑娘…”
步进厨房,舀了米粥,扶他起身,我慢慢地喂他,他轻轻地吞咽。
我不带一丝的表情,回避他感激的眼神。
他在我的住处待了三天,关于自己的事情,他似乎乐意倾诉。
他是蒙古王族的远亲,世袭爵位,家境富足。他自小热爱中土文化,熟读汉人兵书,通晓多族语言,十六岁便从军,立过一些战功,逐步升至参将。
他也说起十四爷:“虽然我们各为其主,但我打心底佩服他!原本以为子不如父,康熙后辈多是庸才,不料他有勇有谋,实在是令人侧目!”
他赞十四爷时,神色有些黯然,显然轻敌失利,让他耿耿于怀。
可是,我为什么沾沾自喜?好象说的是我自己?
除了告诉他我的名字,我没有透露任何事情,他倒也知情识趣,并没有多加追问。
第三天深夜,又有人敲门。
怎么回事?我暗自心惊,拿出“破清风”,紧握在手中。
“楚姑娘!我是吴克祥!”来人说道。
吴克祥乃十四爷的侍官,留守军营,主管后勤。
我打开大门,急忙问道:“出了什么事情?”
他脸有喜色,低声说道:“大事已成!七世达赖寻访到了!下官收到将军飞鸽传书,还请姑娘尽快赶赴西宁!”
真的吗?我惊喜交加。
“好的,什么时候动身?”我问。
“待我回营安顿一下,咱们明日即刻起程。”他说道。
“太好了。”我兴奋地回答。这是否意味着战争就快结束了?
吴克祥刚一离开,我马上收拾行装。
“楚姑娘,没事吧?”耳边传来犹疑的声音。
我完全沉浸在喜悦之中,怎么把这个人忘到九霄云外?他猛然发问,我吃惊不小,右手一松,匕首落地。
他拾起“破清风”,细细把玩,神情微变。
“好锋利的小刀!姑娘从何得来?”
“朋友相赠,有何稀奇?”我夺了过来。
真让人懊恼!我该拿他怎么办?他身体虽然虚弱,但伤势已无大碍,不如明日见着吴克祥,请他斟酌和定夺此事。
态度越和蔼,他越无戒心。
心念已定,我对他一笑:“天色已晚,你好好歇息吧!”
他见我笑容可掬,竟然有一点失神。
次日天亮,他已离开。
他的忽然失踪,我没有太在意,发生的这一切,不过是个插曲。
我随同吴克祥前往西宁,但却没有顺利到达十四爷身边。
(八)愿得燕弓射天将
时值深秋,冷雨缠绵,西藏至青海的道路崎岖蜿蜒,泥泞难行。吴克祥带了十几名亲兵沿途开道,我坚持不再乘坐马车,以免增加行程的不便。
遇到伏击这天,我们刚刚来到西宁境内。
远远听到马蹄声乱,遥遥看见黄沙漫天。
吴克祥急令众人警戒,不过一切已然徒劳。
来者少说也有上千人,或许压根不止;兵士们纵然奋力抵抗,奈何寡不敌众。
吴克祥肩胛受伤,鲜血染红了衣襟,他仍然紧紧守护四周,不让刀剑靠近我分毫。
“大胆逆贼!抚远大将军的部队,你等也敢犯上作乱!”他厉声呵斥。
“原来是抚远将军的手下啊,失敬失敬!”为首那人笑道。
“你们想怎样?”吴克祥问。
“既然是大将军的麾下,我们又岂敢贸然得罪?你们走罢!除了…她!”他用长剑指指我。
“呸!色胆包天的淫贼!尽管放马过来吧!”吴克祥气得面红耳赤。
说话间他再度受伤,我的心里焦急万分。我军不过区区百人,哪里是众多彪形大汉的对手?
“住手!我跟你走!”我喊道。
“楚姑娘,万万不可!”吴克祥连忙阻止。
唉!你是忠心可嘉,不过太过迂腐,形势于己不利,怎么不懂变通?
我跃下马来,走到他身旁,附耳轻声说:“现在不可意气用事!与其坐视全军覆没,不如聊作缓兵之计。你们赶快通知将军,我想办法拖延他们。”
没想到对方似乎洞悉我的心思,为首的贼人颔首说道:“没错!告诉你们将军,想要他的美人,三日后于此地,用达赖来交换!”
什么?我和吴克祥俱是大吃一惊。他们绝非一般的匪徒,显然必是有备而来!真正的目标,竟然是达赖!他们凭什么笃定,十四爷会为了我,舍弃辛苦寻访的七世达赖呢?那人未容我多想,将我斜抱在马上,向手下努了努嘴,就这样扬鞭而去。
走了不知有多久,他忽然蒙住我眼睛。
“小的得罪了!”他对我说道。
什么意思?他倒十分客气。难道他们有先兵后礼的传统?我心下更加奇//。345wx。怪。
又走了大约半个时辰,他把我从马背上放下。
“到了,姑娘休息一下吧,将军马上就回来。”那人解开我蒙眼的手帕。
这是一个营帐,陈设虽然简单,倒也十分清爽。
“你是谁?”我诧异地问。
“我叫哲丹,是军中参将。”他恭敬地回答。
他叫哲丹,被我救助之人却又是谁?看他们身形相貌,听他们说话口音,多半是阿拉布坦的部队,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将军是谁?”我又问。
他惊讶地看看我,随即笑道:“虎威将军乃是大汗之子,千岁之尊。”他说完之后,转身离去,我却呆呆地立在原地。
心下已然明了,不由痛悔交加。
那个人,竟然是策妄阿拉布坦的儿子,数次打败清兵,雄霸一方天下的噶尔丹策零!更重要的,他是十四爷这次西征最强的对手和劲敌!他带领的轻骑兵,熟知地形,骁勇善战,为平定西藏制造了巨大的麻烦和障碍!
落脚之处十分荒僻,到处安营扎寨,四面兵士把守。我正在掀帘张望,猛然传来一个男声。
“哲丹,将军的贵人请来没有?”
“她就在帐内。郡王,难怪将军魂不守舍,这个女子确有姿色!”哲丹笑道。
“是吗?什么样的女子让他另眼相看?我倒要瞧瞧!”那人说道。
好奇//。345wx。怪!他的声音似曾相识。
当他掀开帐帘,与我两两相看,都是倒吸凉气。
他是苏桑。
“楚颜,真的是你?听说劫来的女子乃是抚远将军心爱之人,我就在暗自猜想——会不会是歌声动人的楚颜姑娘呢?”他冲过来握着我的手。
“楚颜?世事多变,我早就不是楚颜了,你不也是改弦易张,投靠了阿拉布坦吗?”我用力摔开他炙热的双手。
“投靠?你定要这么说,我也无可奈何。他是我的舅舅,喀尔喀归顺于他,本来也无可厚非。”他说道。
“只有这个原因吗?”我问。
“当然不是。我厌恶战争,渴望和平,如果我决意抵抗,草原就再无宁静。我不能眼见我的子民流离失所,无家可归,更不能一任他们牺牲性命,失去亲人。”他低头说道。
“是吗?真是慷慨陈词,感人肺腑啊!还有理由吗?”我冷言说道。
“当然还有!”说话的并不是苏桑,而是从容进门之人。
“苏桑,你先退下吧。”来人说道。
他向我慢步走来,脸上的微笑耐人寻味。
“他们怠慢你了吗,楚姑娘?”
“呸!什么叫以怨报德?今日我深刻领教!”我怒不可遏。
“在我心里,男人只有两种,成功或者失败。勿以成败论英雄?抱歉,这是我最最不能苟同的古训!我和抚远将军多次交锋,一直是不相上下,各有输赢,我若胜之,自然高兴;我若败之,心服口服,从来也没有怨天尤人!姑娘指责我胜之不武?诚然,我不会错失到手的大好机会,就象我不会放过你我的天赐良缘!”他笑道。
他伸出手来,轻抚我的脸,被我厌恶地推开。
“你为什么一心向着大清?难道这花花江山,注定是清廷主宰?难道这天家之姓,注定是爱新觉罗?昔日努尔哈赤以十三副铠甲起事,身无长物,居无寸土,最后却能统一建州女真,奠定大清基业。追根溯源,康熙的天下得自大明的崇祯,大明的天下又得自我的先祖成吉思汗,纵观古今,改朝换代,能者居之,天经地义,难道不是吗?再说我准噶尔汗国比大清立国提早4年,凭什么康熙对我们指手画脚?凭什么我们对康熙俯首称臣?我们之间是国家争端,绝非是父汗谋反叛乱!我们没有一统江山的野心和贪念,只是希望和康熙划地而治,各自为政罢了!”他淡然说道。
“所以,你想以我作饵,换取七世达赖?打不过抚远将军,于是乎蛊惑人心,让西藏永无宁日?真是可笑!你凭什么就认定,将军可以为了我,放弃家国的利益?”我不屑地问道。
他笑了笑,触摸我的腰。
“你想干吗?”我大怒。
他手上轻捏着我的“破清风”,嘴角的笑意若隐若现:“因为它!你知道吗?这把匕首,原是我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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