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关爱情》第6章


我 看_书斋在一个单姓童的自然村;有三五十户人家。这里几乎家家养狗;养狗的好处多:看门;防盗。
童武家也养狗。养一条体形健硕;毛色灰白的母狗。邻居童文家的小白;便是它的后代。小白性别;肤色都随了狗妈。小白刚到新主人家;才一个多月大;上称毛重三斤。
小白胆子小;怕人;怕童文。童文拿手摸它;小白蜷成半圈;抖得筛糠一般。给它几块平常吃不着的带肉的骨头;放它鼻子下。小白一向灵光的鼻没了嗅觉;又没了食欲。不管怎么逗;就不吃。童文失去耐心;找来一根垃圾的碎布条;往狗脖子上一套;再往凳脚上一拴。
那夜;小白杀猪一样叫。叫得童文睡不着;一墙之隔的狗妈也睡不着。
过了几天;小白叫得声小了。见了童文;还会摇摇尾巴。狗妈也对童文摇尾巴。童文记得:狗妈新到童武家;只有丁点大。童文给过它吃的;还拍过它。狗妈的记性好;童文出去打工二年回来;全村的狗都冲他吠;只有狗妈不叫。
狗妈一般不乱走动。狗妈以前从不去童文家的;可现在天天偷偷摸摸跑几趟。童文的老妈见它一次就抡一次扁担;但屡禁不止。童文有一次正好碰到狗妈给小白喂奶;喂了一半往童武家的方向走;走没几步又回过头来瞅小白。可怜小白连叫带嚎在地上驴打滚;怎奈绳子不由它。
童文怒了;因为狗妈勾引得他家小白不肯安生。后来;狗妈来造访;童文也抡起了扁担。
童文家很穷;和童武家一样穷。穷得娶不起媳妇;成了村里少有的二条光棍。二个同病相怜的人物以类聚;做了酒肉朋友。童文好高鹜远;童武游手好闲。
但是;他们都没有无所事事的资本。二个人的父母都是六七十岁的人;而且自己的嘴巴还要吃饭;而且饭桌下还有一张吃残羹剩饭的嘴。童武不爱劳动;特别是重的体力活;可生活逼得他必须寻求别的谋生手段:比如拉货。
东拼西凑来三千块钱买来一辆电驴子。有事没事在人多的街上跑;等待负重过多的人们招呼。
童武的车开得很飙;可他自学的飙车技术又不过关。一次;刮了别人的自行车;赔了五十;又一次;撞了别人的摩托;贴了五百。童武不会算帐;童文会。童文给他一算;发现赚的钱没有贴出去的钱多。
童武的父母劝他:";你干别的吧。";不听。街坊四邻也劝他:";那开慢点总行吧?";也不听。见过童武开车的阿庆嫂断言:他要出大事的。
结果;让她的乌鸦嘴说中了。在城里做食品批发的童真回来报讯说:童武又和人撞了。
不过这次;他撞的是小汽车。据目击者说;一辆面包车从十字岔口上道;童武急打方向盘;侥幸地躲过去了。不幸的是没躲过迎面而来的小汽车。当时;童武的摩托被撞飞出去五六米;人昏在地上;后脑勺流了一大滩血。
童武在医院重症监护室躺了一个月;住了四个月的院。
四个月后;他活蹦乱跳地回了家。老老少少的童家人都来探视。那时的热闹;随时间过去了;那些祝福的话;不再有印象。但有一个画面留在了很多人的脑海。
那是狗妈。狗妈见到童武;两条前腿搭到他胸前;人一样地直立;摇尾吐舌;努力要亲吻童武的脸庞;嘴里发出孩子似的呜呜声。
童婆婆是童家村德高望重的老者;养过的狗无数。她对狗妈的评价是:好狗啊。
好狗不长命;正如好人不长命。狗妈七岁了;折和**的寿命;与童婆婆差不厘。童婆婆已过古稀;但狗妈却捱不过这个冬天。
临近年关;脑筋转得快的人变着法子挣钱。有些人走歪门邪道;不是偷鸡就是摸狗。狗妈之前;村里已有十二条遭了毒手;成了城里小餐馆的菜肴。狗妈是第十三。
狗妈的一只前腿被猎人下的大号铁夹子夹住了。铁夹子的一端用铁线固定在枝条上。狗妈竟挣断了树枝;带着夹子拐回了家。狗妈的腿断了;鲜血淋淋。悲惨地对着童武叫唤;似乎在说:帮帮我吧。
童武欲加以援手却不得其法;一拉一扯间;反夹得更深。痛得狗妈再不让人碰它;一碰就咬。这错误的自卫把它自己逼入了死地。
童武再没有办法了;说:";卖给收狗的算了;还值几个钱。";他认识一个收狗的;知道他们都是把收来的狗屠宰加工后卖肉;赚取差价。
于是;热心地童武当天下午就骑车;亲自去请收狗师傅。师傅来了先看货;然后沽价。一个要180元;一个出160;为这二十块钱;唾沫横飞地争执了半小时。狗妈好像意识到了什么;一瘸一拐地钻进柴房。
最终;双方以一百六十块钱成交。收狗那人提着一根一米多长;拇指粗细的狗套。狗套有一个窄窄地圆;专门夹狗脖子的;曾活活夹死过很多。那人拿着狗套进去;关门夹狗。不一会;狗妈汪汪地叫起来。门开了;他空着手出来;懊丧地道:";就没夹过这么难夹的。";童武嫌他不中用;磨拳擦掌的:我来。
狗妈是被童武拖出来的。童武动作粗鲁无情;像拖死狗。狗妈的腿上有铁夹;脖上套着套;摇头晃脑往后挣;挣得屎尿齐流;在地上乱滚。嘴里叫出来的;是变了腔地类似人哭泣的";呜呜";声。
童武接过那人递过来的一百六十块钱;笑开了花。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笑得看不见狗妈的眼泪。
一只狗的眼泪。
2 一块钱的妙用
某服装店经营不善,急兑。转 载 自 我 看書 齋服装店的地理位置好,找上门的人一拨又一拨。一问,都吓跑了。店主有个附加条件:连带上千件积压的滞销货一起转让。
这外兑启事一贴就是二个月,硬是兑不出去。店老板的心情像极这一周的天气:阴转雨。
这一天,阴雨转晴。明媚地阳光照在一个年轻女子身上,花儿一样灿烂。女孩在服装店门口伫了五分钟,一脚迈了进去。五十分钟后,老板负着一个大大的背包笑着出来了。女孩也在笑,笑得脸上生花。
花一样的女孩,成了服装店的新主人。
人们看见,第二天又有一块新招牌上市了。招牌上没有字,只简单地描绘了几件服饰。仅此而已。
相隔六个店铺,另一家也与服装有关:欣欣服装。我看 书&斋“欣欣服装”的老板姓陈,也是位女士。陈女士做生意多年,老主顾多。虽叫不上名字,也无非张三李四。
某天,张三李四闲逛,想买件衣物。张三说:去欣欣吧,熟人。李四忽然发现了新大陆:咦?那是什么?张三的眼球被李四的右手食指吸引到一块无字匾额上,发生了兴趣:挺新鲜的啊,看看去。
去了又发现,新鲜的地方还很多。比如:服装店门前的翠竹。别人都是种树养花的,把竹当盆景的,张三还是头一遭见,开眼了。
进门,见柜台里婷婷立着一个女孩。她静静在那里,不打扰张三李四观光的雅兴。女孩不动唇,只用真诚地微笑招呼他们。她的笑容很美,露出八颗碎玉似的贝齿,使人如沐春风。
张三主动表明来意:小姐,有41码男士夹克吗?女孩说有,并引导他到皮夹克处。李四问:“可以摸吗?”他有此一问,是经过高档商品“非买勿摸”的教训。对于商家这样的规定,他十分气愤:摸能摸坏了?还是摸了就不高档了?
女孩又是甜甜一笑:“当然。”于是张三掂起夹克衣角轻轻揉几揉,看标识和产地。女孩详而细之地讲解更具体的信息,小到细节。张三翻来覆去的挑,拿不定主意。女孩请他的朋友李四参谋:我认为他穿这件挺配,你觉得呢?李四无所谓黑或白:“要不试试吧。”张三被鼓动去了试衣间,出来时没有一点自信:怎么样?
接着又试了二次。一次,张三觉得合适李四说不搭;一次,李四相中了张三嫌贵。这样试来换去折腾了一个小时。张三都不好意思,说是我人寒碜,穿金丝银线也显不出好来。
女孩的微笑未随时间的加长而冰冷。她不厌其烦地殷勤,留住了张三离开的脚步。她对张三抱的信心,比他自己都多很多。
再一次从试衣间出来,张三终于笑了。女孩给他开具了购销发票,一而再、再而三地嘱咐:如果有质量问题或哪里穿着不舒服,一定记得回来找她。
出门去,张三的情绪较刚进时高涨的多。走在街上,李四不明白:“这千挑万选的结果,最后买的反而是最贵的。难不成你捡到宝了?这花得不是你的钱么?”张三笑:“是,我是捡到了宝。”他从夹克口袋掏出一枚一元面值的硬币:“我意外发现的,惊喜。”李四还是不明白:“所以,为这一块钱,你花了一千块钱?”张三不觉得吃了亏:“我高兴,我乐意。”
张三前面不远,也有二个相仿年纪的男子在唠嗑。甲:哥们,商贸城北侧新开了一家服装店,知道不?乙:知道。有什么好稀奇吗?甲:稀奇。前天我去那溜,试衣服时得了一块钱。乙:你买了衣服没有?甲:买了。乙: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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