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交恐惧症》第8章

知道古艾现在依旧除了自己不会和任何人接触，却又如此放任，楚泽第一次开始疑惑自己是不是太自私了。
“好，明天老地方，我带个人。”
楚泽把古艾从椅子上拔起来按到饭桌前，一边给他夹菜，一边思考着措辞哄骗。
“古艾，明天我要和朋友聚会，你和我一起去吧，就几个人，他们人都很好的，不然你一个人在家我也不放心。”
楚泽一口气说完了一大串，完全不给古艾反驳的机会，还用十分期待的目光看着古艾，古艾不得不承认有那么一瞬间他竟然被楚泽萌到了，以致于忘了拒绝。
转天晚上楚泽带着古艾来到一个高档的KTV，熟门熟路地走到包间，其他人已经都到了。
“这是许之，胖子，大宝，和婷。“
楚泽一一介绍，然后拉着古艾坐在了沙发上，迅速和好久不见的损友们打成一团，但是还不忘偶尔假装无意地提起几个话题，让古艾也能说上一两句。
楚泽的朋友都是特别容易接触的人，和古艾第一次看见楚泽那个冷冰冰、生人勿进的样子完全不一样，即使是平时，楚泽也是很少会大笑的，像今天这样古艾还是第一次见，古艾觉得今天的楚泽比以往的任何一种样子都更鲜活，这样的楚泽更像一个人。
古艾看着楚泽这么开心，自己也跟着愉悦起来，虽然还是不太敢和别人交谈，但是还是眯着眼睛看着楚泽笑容洋溢的面容笑，跟着喝酒的楚泽喝了许多果汁。
“楚泽，”古艾拉拉楚泽的衣角，“我、我想去卫生间。”
古艾其实就坐在门口，奈何旁边还坐着一个胖子，只好拉拉坐在自己另一边的楚泽，想让他带自己出去。可是楚泽看了看古艾，没有说话，摸摸他的头，示意他自己去。
古艾的小脸都苦了，“啊”了好几句都没有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楚泽只告诉了他对方叫胖子，并没有说全名，古艾又不好意思直接这么称呼第一次见面的人，着实纠结了好久，但是实在是比不过几杯果汁的力量。
“同、同学，借过一下，谢谢！”
古艾一下子就跑了出去，脸都憋红了。胖子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
“楚泽，你朋友怎么这么好玩？还同、同学！哈哈哈哈哈！”
“别笑了！不许笑！告诉你们不许欺负他啊！”
楚泽恶狠狠地威胁着和自己认识了十几年的朋友。十分的不讲道德情谊。
之后楚泽唱了一首歌，古艾就回来了，乖乖地坐在楚泽旁边，楚泽也不和别人闹了，贴着古艾大声地和他聊天，或者就像古艾一样，静静地看胖子和大宝抢麦，听他们鬼哭狼嚎地唱《死了都要爱》，偶尔和他们拼拼酒。不一会儿一箱啤酒就已经都空了。
楚泽摸摸撑得有些圆滚的肚子，叮嘱了一下古艾就去上卫生间了。
和婷见楚泽一离开就立马凑了过来。和婷是五人之中唯一的女生，化着浓妆，打扮得惹眼，性格也开朗，完全没有青春期小女生的忸怩，对于楚泽带来的这个乖巧的、小动物一样的男孩十分好奇，可惜之前又被楚泽威胁过多次不允许欺负他，忍到现在简直抓心挠肺。
“嘿，我们经常听阿楚提起你，这段日子阿楚一直不和我们出来也是因为你吧？”
和婷一脸八卦的样子，可到了古艾眼里却满是埋怨，古艾忽然想到第一次和楚泽交谈的时候，楚泽刚睡醒，满脸的不耐，眉头皱起，浑身都是凌厉的锋芒，可偏偏他那个桀骜不驯的模样又那么打眼，古艾觉得楚泽应该是自由的，他的狂傲、冷漠、不羁，无论是再怎么受人非议的，古艾都觉得那就是楚泽，楚泽应该是这个模样，而不是在自己身边，像个困兽。
其实我是配不上他的。
古艾依旧明白自己是个怎么样的出身。
古艾红着眼眶努力迫使自己看着和婷，包厢的光线很暗，但是古艾波光粼粼的眸子还是让和婷手足无措，和当初的楚泽一样的慌乱。和婷活得一向粗糙，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棘手的状况，手忙脚乱地给古艾抽纸巾，生怕下一秒楚泽就推门而入。
“阿楚很看重你。”
一直坐在角落的许之忽然开口，有些突兀，却奇迹般安抚了古艾。
许之就是那个帮楚泽调查古艾的人，算是这些人中最靠谱的一个了，平时话也不多，很清冷的性子，很难想象他会和楚泽凑在一起。
“其实这么多年我们第一次看见楚泽会带人过来。”
胖子拍拍古艾的肩，笑得憨厚，其实骨子里比谁都阴损，家里又是当官的，以前帮楚泽处理过不少事情，对于楚泽身边突然出现的古艾他也是十分诧异的。
一旁的大宝也拿着酒杯过来，大宝是个标准的体育生，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一身腱子肉，打起架来比楚泽都狠，但是他和他们都一样，他们认识了十七年，他们也许不懂楚泽，但是他们却最了解楚泽。
“别的不用说，楚泽的朋友就是我们的朋友，来，干了！”
大宝一饮而尽，一杯啤酒竟喝出了快意恩仇的感觉。
古艾忙从桌上抓了一杯，也像大宝一样一口气全吞进了肚，然后才后知后觉地感受到舌根留下的苦涩，继而就有些眩晕的感觉。
楚泽回来的时候正好看见和婷在揉古艾的脸，一种烦躁的感觉莫名地堵在胸口，过去拨开和婷的手，自己坐在两个人中间，将古艾困在怀里。
“你干什么！不是说了别欺负他吗？你看他脸都被你揉红了！”
楚泽像个被抢走玩具的小朋友一样控诉和婷的暴行，转而又去轻轻抚弄古艾红红的脸颊，像在小心翼翼呵护一件珍宝。
“你……喝酒了？”
楚泽揉了一会儿才觉察出怀中的古艾有些异样。
“嘿嘿，楚泽。”
古艾的小手摸上楚泽的脸抹了一下，自己还在偷偷傻笑。
被揩油的楚泽瞬间黑了脸。
剩下的四人假装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继续唱歌，夸张地大声聊天，互相寒暄。
楚泽凌厉的目光一扫，四人均感觉一阵寒颤，但是依旧表情自若地该干什么干什么，仿佛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里无法自拔。
呵呵，虽然不知道他们俩到底是什么关系，但是傻子才在这时候出头！
第十章　
寒冬腊月，楚泽把古艾弄回家却出了一身的汗。喝醉了的古艾实在是太黏人了，一直搂着楚泽的脖子，怎么拽都不撒手，很奇怪，古艾没有大吼大叫，也没有吐，只是冲着楚泽一直笑，笑得特别开心，又有点傻气。
楚泽把古艾扔在沙发上，想要去给他倒杯蜂蜜水解酒，但是古艾却怎么都不撒手，抓着楚泽的胳膊不让他离开，任楚泽怎么哄劝都不管用。
“楚泽，楚泽……”
古艾呓语般不停地呼唤着楚泽，眼神有些迷离，面颊微红，楚泽闭着眼深呼吸了好久才压下去心中涌起的冲动。
“我不走，我只是去给你倒杯水，乖，我马上就回来。”
楚泽觉得自己简直用尽了这辈子全部的温柔，把自己恶心得够呛。
古艾乖乖地放了手，可是等楚泽回来的时候却怎么也不许他碰，自顾自地缩在沙发的一角，抱着膝盖，有些瑟瑟发抖，把脸埋在双臂间，细小地抽咽着。
“古艾，你别哭，我是楚泽。”
楚泽劝了好久，直到古艾听到“楚泽”这两个字的时候，才有些恍惚地抬起头，双眼布着血丝，眼眶还红着，伸出手搂住楚泽的脖子，把自己藏进他的怀里，蹭来蹭去，呢喃着楚泽的名字。
楚泽抑制不住地笑了，紧紧地抱住怀里的人，忍不住逗弄他。
“为什么要找楚泽啊？”
“楚泽、楚泽好。”
“楚泽哪里好？”
“楚泽就是好！”
楚泽被古艾和小孩子一样，毫无理由地去喜欢一个人的样子击中了心脏。
“楚泽，楚泽不会欺负我，他帮我打坏人，给我买吃的，带我出去玩，让我跟他住，给我做饭，好多好多，他、他还会抱着我。”
古艾从来没有一次性说过这么多话，他一一细数他所做的每一件事，明明每一个都那么微不足道，但从古艾的嘴里说出来又都显得那么弥足珍贵，楚泽激动得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像是阳光照到北极，又像雨露亲吻了花朵。
楚泽把头埋在古艾的颈窝里，深深地吸了好几口气，整个脑子都充斥着古艾的味道，他用力地抱着他，想把他揉进自己的身体，但是他的思维却突然间跳到了他偶然碰见古艾被欺负的那一天，古艾也是这个样子，不允许任何人靠近，就一个人这么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