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眸凝笑》第1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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梓绣淡淡的道:“有劳公公费心了。我觉得这里很好,宁静安逸,虽然比不得外面花团锦簇,心里却是干净。要是皇上问起,公公替梓绣回一声,我,无悔!”
高喜见她态度坚决,也不好多说,摇摇头带着人走了,梓绣就又哭了一会,已经就到了中午。梓绣起身收拾了一下自己的东西,心里庆幸,还好他叫人把东西都丢了出来,好多东西原本就不该在那肮脏地地方。梓绣收拾了一阵,早上没有吃饭,又经过了好一场的大闹,现在早已经前心贴后背了,正饿的头晕眼花之际,只听门吱呀一声开了,进来一个面无表情的太监,手里端着个破旧的漆盘,上面端了几个同样破旧的碗碟,往梓绣身前一丢,梓绣看看,一碗糙米饭,再加一碗黑乎乎的汤。
她擦擦眼泪,没有说话,拿起筷子吃了起来,不一会,就吃完了,平静的道:“有劳了。”那太监看着,麻木的眼睛里终于有了表情,惊异地看了她一眼,转身走了,过了不久,又提了桶水回来,带了一块抹布和笤帚,往地下一丢,转身又走了。
梓绣也不生气,在房间角落找了个满是坑洼的铜盆,倒了些水进去,默默的打扫起来。这个屋子显然是许久没人进来过了,到处都是蛛丝灰尘,散发出一股腐败地气味,梓绣费了不少力气,总算清理的能看了,却也早累地腰酸脚疼。她自嘲地笑笑,这样也好,虽然地方破败了些,总算清净了。皇上,她想到他,眉头微微拧了一下,心口却奇迹般的平静,看来,自己已经彻底地放下了,从最初的失望,到最后的绝望,到底是谁的错呢,说不清楚。
冷宫的日子清净而悠长,生活的却是辛苦,本来不好的身体也就更弱。整日里咳嗽不休。整个人清瘦下来,经常想着一些事情,说是要放下,却哪里做的到,不过是一次一次的伤心,一次一次的难过。
卫蘅已经到了京城,却始终不敢到宫里去找梓绣,原本他是跟这梓绣的车驾一路过来的,行到半路,忽然心血来潮的转路去了苏州,梓绣对曼姨的感情一向最亲,如果想要说动她,恐怕就只有曼姨了,卫蘅想着,发现易天远的银面护卫也已经悄悄的回来了,自己若是还留在她身边,难免不会打草惊蛇,到时候她又不好受,所幸,这些人都还算的上是高手,自己也就大可放心的走了。
到了苏州以后,卫蘅见到的凌曼儿,已经虚弱的只剩一口气。他心里难过,暗中照拂了一阵,凌曼儿得了他的承诺,硬撑着写了封书信交给他。对于自己心心念念的女儿,总算可以放下心了。
凌曼儿仔细的看着他,虚弱的笑笑,道:“你和你姑姑,倒是有些象呢,小时候,还看不出什么,长大了,却成了个气宇轩昂的美男子,有你答应照顾梓绣,我心里就安慰多了。”卫蘅点点头,道:“如果她愿意跟我出来,我自然会用心照顾她一生一世。”凌曼儿笑着点点头,忽然有点疑惑,道:“离火她,会怎么想呢,她的心里,终究还在恨吗?”卫蘅苦笑一声,却也不隐瞒,道:“曼姨,姑姑已经去了。”遂把一切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直把梓绣遇险的一节隐了去。
凌曼儿听完,半天没有说话,只眼睛明亮的闪烁着,道:“有些事情,你不说。我也是知道的,梓绣这个傻孩子,若是没有你。也许早就遇上不测了,皇上的心里哪里会有真情。后宫三千,他爱的不可能是她一个,分享来地爱,也就不是爱了,也许在皇上心里。绣儿有些特别,但她在他眼里,却不是唯一,皇上爱的人,是所有他喜欢的,他地心里,也一直认为自己做的没有错,绣儿,一定会很难过。我地身子已经不行了,你,就代我照顾她吧。该说的话,我都写好了……她若知道我去了。便再无牵挂。”
卫蘅见她说的不祥,心里也是大不自在。道:“曼姨别说这个话,蘅儿知道,曼姨这十几年过的并不好,师父一直在找您,若不是机缘巧合,遇见了绣儿,怕是今生他就只得带着遗憾了。”凌曼儿垂着头,半晌道:“你师父,他还好吗?”卫蘅点点头,道:“师父他很好,曼姨,师父的曼然谷大成了。”凌曼儿猛地抬起头,失声道:“大成了,他,原来真地做了……”话说到这,眼泪便缓缓的流了下来,放在被子外的手哆嗦着,眼神迷离,似是极度震惊又似是极度的伤心。
卫蘅看着她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凌曼儿摇摇头,道:“你去吧,我是不行了的,自己的身子怎么样自己最清楚,也就是这几天的事情了,见到你师父,告诉他,就说……曼儿,早就原谅他了,让他……好生的疼爱自己的女儿,绣儿地生日,是戊辰年三月九日,我们的定情九蟾珠,也在绣儿手里,他若看见,应当知道……”
第二天一早,卫蘅便看见梁府挂了白绸,心里便是一震,晚上悄悄的潜进去,果然是凌曼儿西归了,也说不上是什么心情,酸甜苦辣,五味俱全。接下来地几天,卫蘅本来是想等到凌曼儿入土,将来也好带梓绣来拜祭,谁料想,梁老爷发了癫狂,一把火烧了遗体,只剩下小罐骨灰,梁老爷带了那骨灰,居然剃度出家了,梁家找疯了也没找到他的下落。
梁家地大夫人一病不起,也很快地去了,她只有梁梓悦一个女儿,倒是二娘在两姐妹出宫以后,又生了个男孩,倒也名正言顺的坐稳了梁家。谁能想到,诺大地一个梁家,竟然因为一个姨太太过世,就闹了个一塌糊涂,几乎把家业连根都拔了起来。
卫蘅到了京城几日,每次想要进宫去见梓绣,可是一想到,凌曼儿的事情,就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冬天的十五,月亮依旧很圆,淡淡的银辉洒落,映射在雪地,泛着星星点点的柔光,煞是好看,梓绣晚上没有吃饭,虽然她很想吃,但是一闻到那馊了发臭的汤饭味,便几乎吐了出来,再也不想多看一眼,没奈何,只得叫那人又拿了去,说也奇怪,那个太监脸上从来都没有任何表情,乍一看去,简直和死人没有什么区别。
算算日子,来冷宫也有十数天了,除了每天见那个死人脸的太监,就再也见不到别人,梓绣怀疑,自己是不是已经变成了一个活着的孤魂。有时候想想胭脂和玲珑,心里还好受些,好歹这些罪,自己一个人受也就是了。她们两个若是不出去,那天死的恶奴,说不定就是她们,梓绣每次想到这儿,背后就是一层的冷汗,心里忍不住一阵抽搐,对易天远,实在是不想再见到他。
今天实在是无聊,看看这个宫里就自己一个人,晚上整个宫里都是死寂一片,梓绣坐在那,便不觉得心惊肉跳,似乎在角落里,蛰伏着好多嗜人的冤魂,在等待时机扑上来,心里就又是委曲,点了一枝烛火,翻出来娘给自己的红木小匣子,从外面回来以后,她就又把玉簪放了进去,翻来覆去的看,越看越觉得精巧,那两个小暗格,若是不知道方法,根本连看都看不出。梓绣摸着,心里想着娘,又是一阵难过,手一使劲,最下面的一层便不小心弹了出来。
她微一怔忪,还是把那衣服拿了出来,贴在脸上,娘啊娘,月色正好,就让女儿穿了这衣服舞一回吧,娘你要看啊。打扮完毕,梓绣轻轻的笑笑,比那时,瘦了许多啊。自己,怎么就再也不知道心疼自己呢?
易天远自从那日把梓绣打入冷宫,便很气了一阵。尤其听见高喜从冷宫回来,说的那句“我不悔”,便差点把乾元殿的寝宫直接砸掉。今天从点翠宫出来。带着高喜,漫无目的地走了。也不知是走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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