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异性的日子》第59章

林玉竹之所以畏惧宋四海，不只是因为他是自己的领导，而是因为他发起脾气来确实可怕。有一次他对一个叫做吴言的业务大发雷霆，真正让林玉竹感受到了什么叫做“权威”！又仿佛见到龙腾公司里魏处对着吴助理厉声喊叫的情景。
林玉竹很快得出结论：宋四海是一个善于玩弄权术的人，他发脾气根本就不需要理由，只需要一个借口，他对吴言因为一件大家看来微不足道小事而大发雷霆，这倒也罢了，吴言毕竟一个试用期没过的业务，他们之间涉及到今后的业务提成的矛盾，人之常情尚可理解，可是他连一个十八岁的小女孩都不放过，就有些不近人情了。
林美媚是一个十八岁的花季少女，也是缘之梦公司销售一部的文员，人长得秀气，说起话来似乎有气无力，透着无限温柔。可是毕竟只是中专毕业新生，几乎没有工作经验，甚至连试用期都没过。她在部门里最信赖的人只有一个，却不是经理宋四海。
宋四海对林玉竹已经算是够‘客气’的了，他刚来到一部找到宋四海的时候，宋四海得知他是从Z地区来，就对他说：“成，我这里刚好缺一个冀北地区的业务，你先到样品室去熟悉产品吧！”
样品室在一个客厅里，林玉竹每日早晨都到样品室来熟悉产品，与其说是熟悉产品倒不如说是为了躲避宋四海，谁知道他哪会儿不高兴会把你斥责一顿，有理没理都没用，因为他训人从来都不需要理由，只需要一个借口，他很善于借题发挥。比如他见到吴言没有按照他的意思去与客户联系，就当着林玉竹的面斥责无言一番。还比如文员林美媚没有按时给客户发传真，又是一顿斥责。
样品室的确是一个很好的去处，到这里来，他可以堂而皇之的说自己在熟悉产品，不必再有面对宋四海的烦恼。在样品室里他可以静下心来思考，为何不见王哥，难道他没被选中吗？还有与他一起被选中的另外两个人怎么没有来，是不是因为这里离家远就放弃了？既然他是唯一有机会能来的人就一定还要珍惜这次难得的机会。于是他更加认真学习。
每天除了熟悉产品外，林玉竹只能干一些简单的工作，比如发发传真，开个票。可他做这些工作却惹得一个人不高兴，那个人自然是宋四海，文员的工作都让他干了，那么林美媚怎么办？
终于熬到表现的机会了，唐鹏让林玉竹出差了，他让林玉竹找到宋四海请示出差的问题。连销售部经理都批准了还用请示主管领导吗？回答是肯定的，正所谓“县官不如现管”。
林玉竹恭恭谨谨向宋四海请示：“宋经理，您好！唐经理让我找您安排出差，您看怎么办？”
宋四海漫不经心的说：“出差就出差嘛，你想去哪里？”
林玉竹说：“唐经理想让我先到冀北地区出差。”
宋四海皱起眉头说：“别总把唐经理挂在嘴边，自己想到哪个地区出差，就直说。”
林玉竹赶忙说：“去哪里出差，还请宋经理安排。”
宋四海说：“好吧，那就去冀北地区吧！”
出差的地点已定下来了，可是还需要向销售部经理打个招呼。林玉竹轻轻走到销售部办公室，唐鹏见到他来了，微笑着说道：“怎么样，宋经理同意了吗？”
林玉竹说：“宋经理已经同意了，您还有什么需要交代的吗？”
唐鹏想了想说：“你走市场一定要找到各地区做这些产品的总经销，只要将这些经销商找出来，即使没有什么收获这次出差也算是完成任务。”他说着在一张纸上随手写下了如下产品：青岛、燕京、雪花、汇源、娃哈哈、康师傅。
这些品牌林玉竹都听说过，只是早已习以为常，却从未真正的留意，就好比每日早晨都需要刷牙洗脸一样自然。他还不明白唐鹏为何让他调查这些产品的经销商，而且即使出差没有效果也没事，对此他不敢相信。可是恰恰是唐鹏的这些话让他受益匪浅。
唐鹏又问林玉竹借款了没有。林玉竹说：“还没有。”
唐鹏立刻急了，说：“怎么还不借款，楚总恐怕现在该走了，你难道不知道咱们公司财务一支笔！”他顿了一下继续说：“还不快去追？”
林玉竹没想到唐经理比自己还急，赶忙追了出去，却哪里还有楚总的影子？
林玉竹沮丧的回到唐鹏的办公室，心说：这下出不了差了。
唐鹏看到林玉竹那沮丧的模样就知道没追上，他叹了口气说：“你打个借条我签个字，再找财务部长签个字，然后到财务去借差旅费吧！
唐鹏果真是个有魄力的经理，在他的帮助下，林玉竹上路了。
北方的山巍峨而荒凉，不比南方山青水秀，山水相连。北方的山是孤零零的，一座连着一座，植被零落，一路上尽是凄凉之景。
耳边响起了刀郎的歌声，歌声优美而凄凉，歌词说不尽的失落，却又充满了无限期盼，很容易让林玉竹联想到自己与一位女子。开始的时候她的影子有些模糊，渐渐地清晰了，她的影子变得十分清晰，闪现出那张娇艳的脸，那是一个绝代美女的影子。林玉竹的心隐隐作痛，问世间有谁能令林玉竹真正心痛，也许只有李秀梅，至少这个时候是这样的，即使他与薛冰分手的时候，他除了遗憾也没有那种痛彻心扉的痛。
从来没有仔细想过应该把你放在心中哪个地方，你从来超乎我的想象，在应该把你好好收藏时侯，你却把我淡忘；而我在记忆里苦苦搜寻一点一滴感情希望，你能够回心转意，你告诉我人一生一世就这一辈子，而你不愿意为我放弃
这歌词仿佛就是在描述他与李秀梅之间的感情，凄凉而无奈，人世间痛苦莫过于不能和自己深爱的人能在一起，那种感觉简直比死还痛苦。
我觉得我应该换种方式与你相遇，那怕是今生不能与你在一起，我愿意等到来世与你相偎相依我俩的爱情停留在哪个世纪，从来临到离去，她化作了那里的风景，我俩的爱情途径哪里的土地，是什么让她这样伤心，变成忧伤的声音。
曾经无数次幻想过能够与李秀梅在一起会是什么样子，那种相偎相依的感觉，如何能体会得到，即使想一想也是心里幸福的滋味。
林玉竹并不知道这首伴他一路的歌曲就是刀郎的那首感动了无数少男的《喀什葛尔的胡杨》，只知道这首歌很能触及到他深深的灵魂，那颗曾经肯为爱情抛弃一切的心。
问人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迷迷糊糊之中林玉竹感觉到似乎一只手温柔的触及一下他的身体，是那样的温柔，就仿佛多年前，李秀梅的手温柔的触及林玉竹身体一样，让他永生难忘。
难道会是李秀梅，不会的，她一定不会在这里，也许她早就把他忘了。林玉竹直感到心中一酸，又沉沉的睡去。
到站的时候是售票把林玉竹喊醒的，林玉竹拖着沉重的步伐迈上了业务的征程，他将独力面对陌生的市场，独立去开拓市场。
到这座县城已是傍晚，是先走访一下市场呢，还是先找个旅馆住下呢？林玉竹心中一片迷茫。这其实很正常，一般没有销售经验的新业务到陌生的地方大致都是这样子。
林玉竹最终决定还是先找一家旅馆将样品安顿好，再去走访市场。前面不远处就有一家看起来还像个样子的旅馆，林玉竹犹豫着走了进去。
这家旅馆的房间是‘贵’了点，最好的房间四十元，还行没有超标准，林玉竹欣然把手伸到裤子口袋里，去掏押金。突然感到手触及不到那厚的钞票，笑容立刻僵在脸上，一种可怕的预感袭遍全身。他将口袋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有找出从财务室支出的一叠钱。借款是一千二，这时只剩下不到二百了。
林玉竹努力回忆当时的情形，由于不是在站里乘车，恰巧车上人很多没多余的座，林玉竹只好站着，售票员卖票的时候，林玉竹想也没想就掏出一大把钞票，从中取出一张整百的人民币，递给售票员，然后从中取出一百元连同售票员找回的零钱放到另外的裤子口袋。
从社会角度来讲，他犯了第一个错误，即“出门在外，不要轻易露白，尤其是数量较多的现金”。
接下来，下车人多了，就有座了，他就坐下了。然后他又犯了第二个错误。即“乘坐公共汽车时，最好不要睡觉，谨防扒手。”
他回想起当时他正在听着车里播放的一手极美的歌，思念起李秀梅，然后就沉沉的睡去，半睡半醒之间他感觉一只手轻轻的触及他的衣服，那手极轻，就仿佛多年前李秀梅在轻轻的拍着他的肩一般，他就继续欣慰的睡去。一定是在那个时候扒手偷了他的钱。
可现在到哪里去找寻？他该怎么办啊，他手上只有不到二百元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