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妻有术-狂妃休逃》狂妃休逃-第169章


第二日,肖复进宫来,慢言慢语地和楚云铮说了半天废话,到末了,楚云铮才知道他到底为何而来,不由蹙眉,“你每日闲散还不够,还要携夫人出门游玩?”
肖复很沮丧似的,“随军一路杀到京城,杀的人太多,每夜噩梦连连,实在是无心公事,便想出门转转。”
“你觉得杀的人太多?”楚云铮觉得这真是他听过的最可笑的一个笑话,“肖衣卫指挥使,你这话会让诸多亡灵恼怒。”
肖复的笑带着几分无赖的味道,“那我再换一个理由?”
楚云铮拿他没办法,“一定要去?”
“一定要去。”肖复这才有了几分郑重,“香绮漠有了下落,情形不大好,必须要走这一趟。”
“那就去。”楚云铮拿出一张空白宣纸,只在落款处盖上了印章,“途中若有不时之需,自己填写旨意。”
肖复接到手里,“我可随心所欲书写?”
“自然。”
“都可兑现?”
楚云铮挑眉,“我何时骗过你?”
“我得好好想想。”肖复笑着把纸张折起收入袖中,“你得记着今日的话。告辞。”
“这就走?”楚云铮起身相送。
“沿途若遇贪官污吏,我会命肖衣卫告知。”肖复示意楚云铮止步,“君臣有别,珍重。”
“哪里来的这些废话。”楚云铮轻斥一声,与肖复一起向外走去。
秦朗远远看到那连绵起伏的坟冢,心里的悲凉更甚,脚步愈发沉重。
满眼荒凉之中,一道白色人影楚楚动人,一步一步,向他走来。
那份不染尘埃的美丽、高雅,他识得。在两军阵前,他并未看清她容颜,但她的气质,是任何人都无法忽视、忘却的。
辽军之中,有两名女子,一是苏晗,二是香绮潇——肖复的夫人,苏晗的师妹。
她为何在这里?难道是意难平,前来取他性命的么?
第一百一十章 宠冠天下 2
香绮潇看到一身孝服的秦朗,初时讶然。苏晗竟没有杀他,着实让人意外。转念一想,也便顿悟。
经过秦朗身边的时候,香绮潇微一顿足,见男子拱手施礼,眉目洁净,雅如新月,端端的一个美男子。只是,满脸沉痛。
即便有着天大的理由,他心里也是不好过的吧?这一道坎儿,这一生大抵都过不去了。
就如她,初时也不觉得怎样,只是因为苏晗而对骁骑营生出诸多慨叹,但时日越久便越痛心,那一幕时常入梦来,令她每每流着泪醒来。从前两日开始,每日前来这里,带上几壶好酒,烧些纸钱祭拜亡魂。
在心底叹息一声,她离开这里,到宫里去见苏晗。
苏晗听香绮潇说是来辞行的,忙命身边的几名宫女太监退下,留得二人清清静静地说话。
香绮潇解释道:“此次是要出去寻访我兄长的下落,肖复若是不得空,我便自己前去。”
“那怎么行?”苏晗太了解她率真单纯的性情,“你自己出门,出了什么差错怎么办?”转念一想,又道,“肖复定能随你前去的。”
“没事的,即便我自己前去,他也会帮我安排妥当的。”香绮潇怕苏晗多想,又道,“师姐不必多心,我与他很好。”
不论肖复到哪里,都不影响他直接统领肖衣卫,什么事都不会耽搁,楚云铮一定会让肖复离京的。苏晗心里有了定论,便又叮嘱道:“到了哪里,记得给师祖和师父写信报平安,尤其师父,他是面冷心热的人,心里定是很记挂你的。”
“我会的。”香绮潇见苏晗虽然语声温和,面带微笑,眼底却是郁郁寡欢,便握住了苏晗的手,低声道,“师姐,若是心里实在难受,我帮你可好?明面上不能处置的人,出了闪失而丧命的事情总是有的。这种事我还是做得来的。”
“不必,不必。”苏晗连连摇头,“我只是对这世态炎凉心生疲惫,缓些时日便好了。你不必记挂我,好好的过你的日子就是了。”
归根结底,杀了秦朗又有何用呢?杀了他,说不定就是下一件憾事。人生难免有这等进退两难之事。香绮潇心内唏嘘,和苏晗又坐了一会儿,便告辞回了府中。
肖复正命人带马,要出门的样子,见到香绮潇,笑道:“你在府中等我几日,我出去打理些事情,忙完了便回来接你,启程离京。”
香绮潇已经习惯了他平日神龙见首不见尾,笑应下,也没多问。
在肖复回府之前的几日内,香绮潇仍旧每日到骁骑营将士陵前祭拜,每日皆见秦朗。
最后一日,香绮潇离开之际,将一坛酒放到秦朗身侧的地上,瞥一眼他面前已燃成灰烬的冥币,转身离开之际,道:“骁骑营的人大抵是喜饮酒的,日后可多带些酒水来看他们。”
秦朗转头,目送着她渐行渐远。此时不知,这是他此生最后一次见到她。
——
腊月下旬,楚云铮在偏殿见了这些时日被肖衣卫看押起来的李忠。
因为要面见圣颜,有人强行给李忠打理了仪容,换了件干净的锦袍。李忠走进偏殿,不跪,不语。
便有太监厉声斥责,要李忠下跪。
楚云铮却抬手制止,问道:“因何不跪?”
李忠朗声道:“大丈夫跪天地父母,跪君王,不跪枭雄佞臣!”
楚云铮唇角逸出一抹笑,又问:“面圣之前,因何不死?”人若想死,其实容易得很。在称帝之后,他命人把李忠软禁,并未约束他的言行。这等愚忠之人,实在是鸡肋一般,用之无趣,弃之不妥,若自尽倒好了。
李忠眸光一黯,因何不死?自然是想看到转机,看大周挽回败局,只是左等右等,等至此时,亦未等到。继而,他冷声道:“既已逼死了前朝帝王,难道还怕杀我一介武夫么?”
“杀你,成全你的忠义之名?”楚云铮笑着摇头,“见朕之前你没死,日后想死也死不成了。”
李忠心头一沉。
楚云铮将一道圣旨抛在李忠脚下,沉声道:“即日启程,回祖籍任职七品县令。在任期间,可病死老死,不可自尽而死。你在,朕不计前嫌,你死,灭九族。此道旨意,你族人将一一过目。取忠义还是孝道,由你定夺。”
李忠面色一僵,犹如置身冰窖。居然连死的权利、死的资格都没了。
楚云铮步下玉阶,缓步走到李忠面前,眸光睿智锋利,似是看到了他心底,“忠义分两种,认贼作父而义无反顾者,是为愚忠;心怀苍生而投明弃暗者,是为贤士。在你来看,改朝换代是为了什么?新帝登基,便只是为了这一把龙椅么?”
眼前人周身似旋着一股无形的压力,使得李忠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一步,只言片语。他却一字一句听到了心底。
“你一心效忠民不聊生的前朝,朕便要你活着、看着,看我朝日益强盛、天下太平。到那时,你可以死,因为你该死!”楚云铮转身吩咐太监,“带他去。”
李忠此时的心情格外复杂。原以为,当朝天子会效法前人,上演一出礼贤下士的戏,而他也对这猜想有了宁死不屈的心理准备,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来的。却不想,新帝甚至不计较皇家礼数,且施了手段,逼他活着,并无屈尊降贵的闲情。而要他活着,却是要他等着看到太平盛世。
所谓天子,到底该是什么样的品行?
所谓臣子,要效忠的究竟是坐在龙椅上的人,还是天下苍生?
新帝的话语,无疑是要他思考这些问题,而他也意识到了,并且生平第一次对自己的信仰产生了质疑?
在此之前,他认为,自己如今的一切福禄都是前朝皇帝给予的,所以该誓死效忠大周。如今看来,为官似乎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李忠走出皇宫的时候,步伐已不似来时那般决然了。
楚云铮这一日,又处理了蓝辉祖的这些年来的同党,曾有过贪赃枉法行径的,杀,只是立场有问题的,或是降职发落到地方为官,或是夺去官职永不叙用。
午后,不少大臣进宫来为部分官员求情,楚云铮一律驳回。做皇帝和做好人是两码事,留下混水摸鱼之辈又有什么益处?
随后,派出去削藩、平乱的利文瑾、卫荻涛等人皆有捷报传来,楚云铮心里轻松了几分,大局已定,接下来要做的便是为百姓着想,改变民生疾苦了。
黄昏时,得知苏晗已经搬进了他的寝宫飞霜殿,心情更为愉悦,即刻回到了寝宫。
苏晗正在宫内四下观看。重新修缮过的宫殿,奢华而不失典雅,且已把后殿居室布置妥当,是留给明汐的。见到楚云铮,她便笑道:“如此一来,以后会不会被人诟病?自来大臣最忌讳的便是帝王专宠一人。”
“我最忌讳的却是他们多嘴多舌。”楚云铮蹙了蹙眉。如今刚安稳一点,言官便开始互掐了,恁的让人心烦。已回寝宫,他便懒得去想朝堂上的事,拥着苏晗走进寝室,寝室西侧是暖阁,如今明汐还小,他便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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