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阳河畔》第46章


由盼蠢粗熬图庇诶吹饺思洌侨倩岢愿嗟目啵?br /> 是上天可怜荣华,不想给她再添痛苦,也是苗族接生婆的技术高,孩子很顺利的降生了,这次又是个可爱的男孩。母子平安!天赐十分高兴。
后来,陶天赐跟朋友谈到孩子的成长和教育时,他常常这么说,我这老三的命大,要感谢专区那位妇产科医生。要不是这位认真负责的医生劝阻,盲目的进行人工流产,那后果是不堪设想的。我们家永远不会忘记这位不知姓名的医生。
荣华失业了,生活已够困难的了,现在又多了一个孩子,真是雪上加霜。不过,这又有什么办法呢?
符荣华和孩子们都睡下了,陶天赐躺在床上仍是不能入眠。他想,昔日爹爹为求生得一个男孩,费尽心思,倾家荡产,还要遭受诋毁……生得我们后,如获至宝,精心护理,全力培育。要是多哭了一声,少吃了一口饭,爹爹心中都隐隐作痛。现在,我们生了男孩,不但丝毫没有什么“宝”的感觉,反而倒觉是多了累赘,加重了负担,埋怨孩子不该又来投胎……同是父母,为什么我们作父母的对自己的孩子这么缺乏人性……我爹爹要是泉下有知,他一定会骂我们,骂我们羞为父母,骂我们没有父母慈心,不讲人道,不懂儿女的宝贵……
社会不同了,朝代变化了,人的价值观也变了。宇宙间最奥秘、最复杂的也许就是人。几千年来,人类学家,社会学家都在研究人,解读人,但直到如今,对于人,仍然不能完全解读得懂。
第十八章(4) '本章字数:1771 最新更新时间:2011…10…11 10:04:23。0'
在那一年里,终于有一天,每人每天吃三顿干饭不交钱的热闹场面冷了下来。曾经热闹一时的公共食堂,锅底朝天停伙了。
学生们没饭吃也上不了学,只得在家待着。教师多数患了水肿病。持证明到粮站去买黄豆,到供销社去买红糖,排的队老长。买到的,如获得了灵丹妙药,心里窃喜。买不到的,满肚怨气,但又不敢责骂,只好埋怨自己倒霉。
苗寨初级中学卓校长是个从事民族教育多年的先进教育工作者,他是个党外人士。学校的党团工作全由一个叫殷扬扁的团员老师负责。
卓校长为人老实,办事认真负责。但在政治上不善经营,有些校长份内的职权他都让给团支部书记的老殷。老殷是个体育老师,年轻力盛,爱出风头,爱向大家训话,爱在群众面前亮相。有时人们以为他就是校长,当他听人叫他为校长时,他也点头微笑。
苗寨初级中学有个物理老师叫曾弘,他教的物理课理论联系实际,讲课形象生动,学生十分欢迎。一天上午上课,因饥饿,来听课的学生寥寥几个。老师不讲正课,只在课堂里跟学生随便聊聊。
“老师,你讲到浮力时,说一块钢铁丢在海里它会沉没下去,而用钢铁制造的军舰,却能浮在海面……”
曾老师接着这个学生的话茬说:“比一般军舰大得多的航空母舰,全身都是钢铁也能浮在海上,在海上远航。”
“好厉害的航空母舰啊,它有多大呀?有我们的篮球场那么大吗?”一个学生好奇地问。
老曾说:“哪只那么大?航空母舰上有飞机分队,有伞兵小分队。除有营房外,还有文娱、体育运动场所等等。”
学生们像听“天方夜潭”,全听懵了。
一个学生又问:“我们国家有这样的航空母舰吗?”
曾老师还没有回答,又一个学生在下面小声地说:“我们当然有啦,这还用问,政治老师不是对我们说过吗?别人有的我们有,我们有的别人不一定有。”
曾弘说:“我们国家现在还没有航空母舰。以后,我们肯定是会有的。”
“现在哪个国家有?”
曾老师说:“美国有,苏联也有。”
殷扬扁教体育课,没有作业改,他也不备课,上课时就丢个球在操场上让学生乱踢乱抢,或在单杠上他翻了几翻之后,就叫学生自由活动。下了课,他就没事了,就有较多时间来做团员和学生的“政治思想工作”。
初中二年级有个苗族女学生叫盘莉,要申请入团,入团申请书不懂得怎么写,她就去请教殷书记。
盘莉长有一对水汪汪的眼睛,说话时,黑眼珠熠熠闪光,殷老师教她写申请书时,老是注视着她那对眼睛。殷讲完申请书如何写以后,又讲他这次在县团代会上得到奖励,会议结束后,他们还到海军基地参观舰艇等等。听到这里,天真的盘莉突然问道:“听说军舰上面有操场是吗?”
殷说:“军舰上有大炮,有探照灯,怎么会有操场呢?”
盘莉一本正经地说:“曾老师说,有一种军舰大得很,上面停有飞机,还有操场,这叫航空母舰。”
老殷听后没有说话。
盘莉又说:“曾老师说,航空母舰我们还没有,现在美国有……好像还说苏联也有。”
听到这里,殷扬扁脸色变了,他坐在椅子上,一直没有说话。
盘莉走后,殷书记的脑海里又在翻腾着阶级斗争的波浪:曾弘这小子,阶级本性难改,公然利用社会主义的讲台,向年轻的一代散布崇美,恐美思想。
于是,殷扬扁马上将这一情况向公社报告,公社又向县公安局报告,一级一级报告,一级一级加码,终于酿成了所谓的“航母事件。
曾弘天赋聪颖,当学生时数理化成绩一直名列前茅。中师毕业后,因出身地主,他得不到保送师院深造就派到初级中学任教。这小子有个致命的缺点,自命不凡,持才傲物,对殷扬扁这样的人,十分瞧不起。他知道老殷不是科班出身,高中仅读一年半就凭着出身好、根子红这一先天条件,通过拉关系,才钻进中学来的,但他肚子里滴墨没有,四肢发达,浑身是劲,也只能教教全校(三个班)的体育课,并兼任学校团支部书记。学校是知识分子成堆的地方,学校是制造人才的场所。教师没有本事,人人都瞧不起。
殷扬扁却十分自负。他也瞧不起曾弘。他觉得挺直腰板的应该是我姓殷的而不是姓曾的。我殷扬扁只要想呆在这里就呆在这里,你曾弘只要有个风吹草动,就得卷起被盖滚回老家……你说你有本事,现在我们要的是无产阶级的政治本领,不是资产阶级的技术本事……
门外西北风刮得很紧,陶天赐关上门在宿舍里批改作文。突然有人敲门。门一开,站在门口的是近来常常光临校园的那位老是板着面孔的腰间带有短枪的公安局的王股长。天赐额上马上冒出汗珠。连忙把这位带枪的人请进宿舍来。
王股长是县公安局派驻公社调查“航母事件”的特派员,现在,他向陶天赐调查来了。
第十八章(5) '本章字数:1840 最新更新时间:2011…10…12 09:27:55。0'
天赐患有“运动恐惧症”,家里来了陌生的干部、公安干警、带枪的大汉,他的恐惧证就会马上发作。脑子里立刻想着,他们是否又要调查我的家庭情况,又要调查我的右派历史,又要调查我这些年来的教学表现……
“你们这里有个教物理的老师叫曾弘,上物理课时曾向学生说过,美国的航空母舰有海南岛那么大,上面有飞机场,有足球场……这一件事你知道吗?”王股长问陶天赐。
王股长中等身材,圆圆的脸上满堆着肉。眼睛被肉团挤得仅有一条缝。面部表情十分严肃。一看,马上会使人想起古庙里那闭眼抡斧的罗汉。不过,说起话来,王股长态度却算随和,并不使人有什么压迫感。
他见天赐呆在椅子上,没有说话,态度木然。他就说:“我是来调查情况的,不定调子,不设框框,有什么就说什么,要实事求是。”
听了这么一说,天赐心上的压力减轻多了,他的心里状况慢慢地恢复了正常。他说:“老曾在课堂上向学生讲航空母舰的事我不知道。虽然我是这个班的班主任,但老师上课讲什么,班主任不一定知道。”
“平时在学校,曾弘是否常发牢骚,讲怪话?”
天赐说:“我没有听他发过什么牢骚……”
王股长走后,天赐呆在椅子上老半天没有起来。他思付着,王问的是老曾的事,但目的是在测探我的思想,看看我对那个宣传崇美、恐美的曾弘态度如何?是袒护吗?还是反对?我刚才回答的话,是袒护吗……陶天赐的“恐惧症”又发作了。这带枪的人,谈话那么随和是否有意将我的话引诱出口?刚才我是否在他面前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可怕啊,祸从口出!在师院读书时,我就是吃了这样的亏。
所谓“航母事件”,曾弘一直蒙在鼓里。他见带枪的人近来常常到学校来,团员们忙于开会,他猜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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