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不隔床》第20章


两人在天文馆的楼梯上你追我跑,空无他人的场馆里只听到一阵混乱的脚步声,“踏踏踏……”回响在空旷寂静的空间里。
终于追到了顶楼,再也无路可进。
柳修豪停下了步伐,上气不接下气地靠在古老庞大的天体观测仪旁,摘了眼镜拭一把汗。
程放也停了脚步,他弯了腰喘气,陈旧木质的地板被他踩得咯吱响。
柳修豪戴上眼镜,妥协般深吸了口气对程放说:“来吧。”
剧烈奔跑后的程放还没调整气息过来,嫌弃又纳闷地瞪了柳修豪一眼:“来个毛啊?”
柳修豪走近他,脆弱的木板在他脚下不满地呻吟,一个脚印一个脚印留在尘埃上。柳修豪扬了俊朗眉眼:“不是说见一次打一次么?”
虚张声势的豪言壮志犹在耳边,程放自己都窘得有些脸红。所以说话不能说得太满啊,否则就得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变成个笑话。
程放直起了身子,有些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那个……阿楚的事儿……是我误会了啊,不好意思。”
柳修豪顿了顿脚步,眯起镜片下一双眼,像是在细细消化程放的话似的:“不好意思?”
程放别扭地转了转眸子,才抬起头正视他:“就是……对不起啊……”这不是那会儿太激动了嘛,才错打他了啊……
柳修豪沉默地与他对视了几秒钟,突然冷笑着扯嘴“靠”了一声,他提了步子,慢悠悠地随着脚下木板“咯吱咯吱”的声响,一步一步走近程放:“说句对不起就完了?”
程放看着他全身散发出危险信号灯一样的气息,像只豹子捕食猎物那样信步向自己走近,心里咯噔一下:“那……那你想怎样?不会是也要打我一顿?那可别怪我出手了啊!不对啊……我是来道歉的……不是来打架的啊……”
柳修豪站定在程放面前,真的是面前了,鼻尖都快要和程放的鼻梁抵在一起,嘴里呼出热气拂在程放脸庞细薄的绒毛上,湿湿痒痒。他指着自己崭新的眼镜大声控诉:“眼镜都被你打碎了!”
“哎哟,你他妈别喷我一脸口水啊!我再赔你一副不就行了!”程放的耳朵被他中气十足的浑厚声音震得酥麻,捂了只耳朵,擦自己的脸。
柳修豪又贴近一寸,指着自己的鼻尖给程放看:“鼻子都给你打出血了!”
他俩正好都站在从天窗投进来的光束里,程放第一次在这么近的距离认真又清晰地看柳修豪的脸,发觉这斯文败类其实……还是挺帅的啊……剑眉凤目,眉眼利得像把刀,但衬在清秀的脸廓上,怎么看都是温润如玉,谦谦君子的长相。程放在心里啐一口:人面兽心的最佳典范啊……
他本想提了手给他抹把鼻血,突然又想到这血早流过了啊,现在再擦也没什么用了。说来说去,柳禽兽就是不肯吃亏想打回来嘛,算了,大人不计小兽过,程放指了指自己的鼻子:“那你也给我一拳行了吧?”
下一秒就见柳修豪脸上又绽出那个无比恶心人的花猫偷腥式笑容来,程放身上一阵恶寒:又在打什么鬼主意了?
鼻尖一瞬湿热。
柳修豪的唇印在他的鼻子上,像是在确认什么,就这么热热地贴在上面,静了几秒。
程放直接惊成斗鸡眼。还没弄清楚什么状况啊,柳修豪的唇已经细细吻着向下滑,落在他因反应不过来还保持着微张的唇上,轻轻咬一口,接着四片唇紧紧贴在了一起,通过纤薄透明的黏膜传递着年轻血液里炽热的温度。
单纯的双唇相贴的吻,在躺着苍老陈旧的天体观测仪的灰尘宇宙里,在被窗外天光遗忘的寂静顶楼里,在恒星一样发光发热的心跳里,纯粹又静谧。
等柳修豪的唇离开程放,垂着头用鼻尖抵他的鼻尖,狡黠地说:“这样才行。”程放才完全反应过来刚才经历了什么。一张脸“刷”地跟身后挂壁上的太阳圆面图一样红。
心里哗啦啦响起晴天霹雳!
妈呀……
妈呀……
怎么会啊……被个变态亲了啊……同性恋色魔啊……他他他……他这是深柜基佬要逆天了啊……
柳修豪已经飞快越过他跑下楼梯去,幸灾乐祸地从楼梯上转过身,颀长身姿歪靠在扶栏边儿,一副小人得志、阴谋得逞的诡笑:“我觉得吧,这比打你更能让你难受!爽啊!”然后又吊儿郎当地眨着眼揶揄:“刚那是你初吻吧?”
程放愣在原地半晌,仿佛才明白过来他险恶的用意,脸上一片血红迅速退回心脏,升起熊熊怒火,抡了拳头就追上去:“卧槽你个死流氓!禽兽!变态!想死不带这么着急的!老子成全你!”当他猴子耍呢?那可是他宝贵的初吻啊!不留给女票,也得留给楚清啊!恶心死他了!呸呸呸……哎……等等……好像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啊……
柳修豪狂笑一声,长腿一迈就开跑:“还真被我说中了?行啊,爷笑纳了啊!”
“笑你妹啊,有种别给我跑啊!看我不把你个变态抽成个溜溜球!”
第13章 缺少一个你
住回自己家中的楚清,微微调正了自己的作息时间,如旧六点三十分钟起床洗漱、七点吃早餐看晨间新闻、七点半以早读开启无涯书海中美好的一天,感觉到在有条不紊的时间脉络中,自己的心境如鱼得水般平复了下来。
除了公休留在家中照顾自己的楚妈做的菜比单冽做的难吃了太多、早上又要自己洗脸刷牙还有些不适应、晚上温暖的被窝里少了一股淡淡烟味以外,一切都令他满意地朝着正常又安全的生活轨迹进行着。
他不想去思考单冽为什么要吻自己,不想去探究单冽黑漆眸子里埋藏什么心情,努力催眠自己,将在单冽家浴室里经历的荒诞当做一个虚无的梦,梦散了,人醒了,一切臆想就会在天光里化为乌有。再不济,就当自己的灰机被巨型蚂蚁咬了,自己的嘴巴被巨型蚊子叮了,所以在心里会莫名其妙地肿起个包来,等时间久了,淤血散去,肌理总能自我修复过来。就好比双掌上结痂的创口,脱痂后的疤痕淡淡消退痕迹。
直到午夜梦回里一次又一次看到水雾迷蒙的浴室里,单冽那双黑漆漆的眼睛里藏着抖着身体情动不已的自己,楚清才发现,那些下定决心要忘记的事情,自己其实……很介意。
他靠在落地窗前的书桌上,任风把书页吹乱翻得沙沙作响。单冽从门外进来,站在他身侧,问他要不要洗澡?
浴室里一片雾蒙蒙的,只剩哗哗的水声和轰轰的气扇声响着,水汽潋滟中单冽怀里的他通体雪白,喘息着大开了一双白花花的腿,任单冽粗糙的手掌在自己的腿间进进出出,上下套弄着自己坚挺的性器,他摩擦的手劲又凶又猛,像是故意要惹自己难抑地叫出来似的,尖端渗出的精水沾湿了他整个手掌,随着快速的撸动发出羞人的水泽声来。快感从下直涌往上,自己的大腿内侧都敏感到不行,颤抖着腰就要在他手掌里释放,却被他一手箍紧了濒临爆发的前端,生生拦截住呼啸而来的快感,自己全身痉挛得快要哭出来。下一秒他已经贴上来,擭取了自己的唇。贪婪又反复地吸吮,舌头强势地扫荡进自己的嘴里,不放过一丝空间地舔舐纠缠,唾液不受控制地从他们辗转缠绵的唇里流出来,黏湿他们紧紧抵在一起的下颚。单冽睁开了眼睛,一双眸子在水汽里泛着湿润的漆黑,他的唇紧贴在自己的唇上,蛊惑地说:“射吧。”然后放开了钳制在自己分身上的手,高潮就在一刹那——
楚清猛地睁开了眼睛,豁地从床上坐起来,发现下体潮湿一片。
他竟然……梦遗了……
清早当楚妈撤下床单时,神秘兮兮地瞄着他笑得暧昧:“儿子长大了啊嘿嘿嘿……”
楚清嘴里塞一把牙刷,面红耳赤得装淡定装忙碌,心里恨不得直接就用牙刷自刎算了。
第一次打飞机,栽在单冽手里,算了!
第一次接吻,栽在单冽手里,认了!
第一次梦遗,还是单冽害的,是不是要继续悲愤地安慰自己“不计较了”?
为什么只要一想到单冽,自己的心就跟毛线球一样绞得乱糟糟?
有时竟能这么乱上一整天!
楚清呆呆坐在书本前,脑子里都是单冽的眼,单冽的吻,单冽修长的手指抚在身上……左手维持着握笔的姿势,一个小时过去没在书本上写下一个字。
汹涌的烦恼,比无序的时间更糟糕……
温煦晨光里,楚清一袭双绉睡衣胜过洁白皓雪,安之若素、风度翩翩地站在平铺开来的雪白宣纸前,提起左手挥毫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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