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门风流》第1075章


第九百零一章 议大事
使唤的家人并不多,两个女儿集嫁之后,裘氏自只顺输 以个小丫头,后来一个年长了嫁人,便和丈夫一起管了杜家之后添置的一个两百亩小田庄,她就只用着一个人。如今还是因为小五软磨硬泡,说是母亲年长,总得有人照料,又送来了一个年纪不大的小丫头。所以,这会儿杜绾匆匆忙忙赶了过来,那个十一二的小丫头顿时手忙脚乱,结果还是小五在旁边搭了一把手帮忙,口中还唠叨个不停。
“我都教你多少回了,娘喜欢喝淡茶,淡茶养身。姐姐如今有身子,空腹的时候不宜饮茶,这时候就该送一些蜜伐之类生津的东西。还有,泡茶的时候
见小五唠唠叨叨说着,杜绾原本对母亲受伤的那些担心顿时也淡去了许多,不禁握着裘氏的手轻声说:“娘,小五嫁人之后,可比从前能干多了。”
“还能干呢,刚刚就因为担心我一时情急,把顺天府宛平县南城兵马司的三个都晾在正堂上,要不是元节来了,我还不知道。”裘氏口中埋怨,脸上却是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又拍了拍杜绾的手说,“多亏了你,我才能多了这么一个好女儿,,话说回来,是小五让人给你报的信?就是一丁点皮肉伤,你是有身子的人,何必这么急。”
“他都来了,我这斤。做女儿的怎能不来?”
杜绾这时候才卷起母亲的袖子,看到那一大非青紫,脸上顿时露出了深深的恼怒,但深知母亲性情的她很快就掩饰了下去。说了两句闲话,服侍裘氏喝了一盏茶,她就哄着人睡下了,随即又让两介,丫头好好看着,自己则是拉了小五出去。得知了今天在外头那番冲突的经过。她便若有所思地蹙紧了眉头,还没等想出个所以然来,就只见张越挑开帘子进了门。
小五正担心杜绾斥自个,见到张越顿时如蒙大赦,连忙跑上前去问道:“姐夫,那三个官儿怎么样了,没因为晾着他们抱怨什么吧?”
“你还怕人告状?”张越看了小五一眼,这才笑道,“放心了,我已经嘱咐他们各自办事了。只要岳父不发火,能在这儿坐上一个时辰的冷板凳,他们自然是心甘情愿的。”
“怕爹爹?我看他们是怕你才是真的”。小五这才松了一口气,吐了吐舌头就庆幸地说,“幸好今天我没把宝宝带出去,他那么非得吓死不可,”姐夫,我先出去抓一副药,给娘好好调理调理,毕竟今天才受了惊,你和姐姐有什么事就尽管商量吧!”
眼见小五一笑之后就溜之大吉,杜绾不禁摇了摇头,随即才关切地看着张越,正巧张越也在同一时间看了过来。夫妻俩几乎同时伸手指了指西次间,随即对视一笑,张越便上前扶了杜绾一把,两人一起从正厅到了那边屋子里。坐下之后,张越少不得把刚刚顺天府宛平县和南城兵马司三位官员的话复述了一遍,随即就忍不住轻轻拍了拍扶手。
“这事情来得蹊跷,兵马司人手有限,县衙府衙巡查也是如此,我看还是我从家里多调几个人过来帮忙。你留下说服岳母不要推辞,毕竟这是我一片心意,而且,想来你也不愿意身怀六甲却在家担惊受怕吧?”
杜绾知道张越看似好说话,有些事情上却是说一不二的执拗性子,再说杜家人手确实有限,更不可能在这当口特意去招募什么人,遂点了点头,随即又问道:“照你这么说,晋王的人是被挑唆了来当替死鬼的?。
“横竖都是一斤。永世不能翻身的人,支使他的人来闹一闹,结果再坏也坏不到哪儿去。若是皇上一怒之下重处,其他藩王那儿说不定就会有剧烈反弹,到头来,岳父的宗藩袭封新令怎么还推行得下去?”
“爹爹的性子,素来是做一件事便要做到底的,此次娘受伤,他非但不会退,反而更会锐意求成,也是该派些人来看守宅子,就是小五我也得告诫她少往外头跑杜绾说完沉思片刻,随即抬起头说,“爹爹那儿你多费些心思,劝是劝不回来,可他少有瞻前顾后,这点你却比他强,别让人暗算了他去。至于其他,你就不用操心了。不过,这次的事情竟然事先一点风声都没得到,你得留心些,别是有什么疏漏
两人计议了一阵,张越把杜绾揽在怀里,又低声嘱咐了两句,这才出了门去。毕竟,他这个兵部侍郎这时间应该是在衙门办公的,要不是前头许廓刚刚走马上任,他连这点空子都难能抽得出来,此时自然该赶回去了。
张越一回到衙门,已经得知消息的许廓自然少不得过问了两句,他才解说着,谁料宫中也派了人来,却是如今已经升了司礼监监承的曹吉祥。如今内官二十四衙门正在整治,他也是谨守着规矩,等在了二门之外的小厅中,详细问明了事情经过,他便站起身说要回司礼监呈报,又暗示说皇上听说此事大为震怒,这才匆匆走了。等到了傍晚散衙时分,早有小太监等在衙门外头,专候张越进宫。
而等到上了东长安街,他才发现,被召见的单单是他一个,并没有论理比他还高一级的礼部尚书胡淡,吏部尚书郭谜,工部尚书吴中那三个。而前来的年轻宦官只是低声说,内阁的杨士奇杜祯杨浮,还有塞义夏原吉和英国公张辅都已经早一步入宫了,这会儿众人齐集文华殿,只等着他一斤。
这时候,张越才知道此时的相召并不是廷议。不是廷议,却比廷议更高一层。内阁诸臣中,杨士奇杜祯素来深受信赖,金幼孜如今时常病着,因而虽然是永乐老臣,如今的宠信却大不如前,反而是杨浮个虽稍低,却有取而代之的势头。赛义夏原吉都是卸了部务专心谋划军国大事的,英国公张辅也是同样的名头。这三人往日只朝朔望,但真正遇上大事,天子自然少不得相召。至于他,此时见召,以往的资历功劳现在的官阶品级都是其次,而仅仅因为是天子的信赖。
毕竟,这会儿并不是论官阶,而是论亲疏。
文华殿,他方才发现此时已经是济济一堂。其他人都飞泄列上。只是朱瞻基尚未现身。就当他准备站班等待的时候,却又有太监来说是陛下赐食,一时间,一众人忙又起身到了偏殿。这并不是经筵或是大节时的正经赐宴,因而礼仪菜食都没那么繁复,桌上除了没有酒之外,倒是样样俱全。然而,无论是张越还是其他人都没有进食的心情,不言不语地大略填饱了肚子,就几乎同时放下了筷子。
从出来进食再到进食完回到大殿,张越都丝毫没找到和杜祯说话的机会,只好按捺下了那份心思。又等候了不多久,外间就传来了尖利的通报,他连忙和其他人一块行礼。及至一身便服的朱瞻基在正中宝座上坐下,又直截了当说起了晋王被押解进京一事和杜夫人裘氏遇袭一事,殿上的众人才按照彼此亲疏交情等等交换了一个眼色。
与其说今夜讨论的是晋王如何处置,还不如说讨论的是晋藩如何处置,天下藩王又该如何震慑或是安抚!
“谋逆原本就是不赦大罪,再加上毒弑嫡母,逼凌长兄,软禁兄弟,欺凌子侄,晋王罪大恶极,诸卿以为该如何处置他?”
这自然不单单是简单的征询意见,因而,在一阵子的沉默之后,英国公张辅第一个开口说:“律法森严,若赦免此等十恶不赦的罪人,则无以震慑藩王,应该明正典刑
话音网落,对面的夏原吉就摇摇头道:“英是十恶不赦,然则从洪武至今,藩王若犯大罪,则召入京切责,之后囚西内或是宗人府,齐王谷王等等皆是如此。如今若是对晋王明正典刑,那么先头几位怎么办?晋王二子尚幼,二子已封王,若他以十恶不赦之罪明正典刑,那么这两位郡王又该如何处置?”
夏原吉虽说清廉自持,对于下属的过错多能宽容,但在朝事上却不是什么善茬,可如今说出这番话,谁都能体会这并不是要维护晋藩,而是考虑长远。只有张越看了张辅一眼,见其眼观鼻鼻观心仿佛并不在意别人驳了自己的话,他不禁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这位大堂伯”,抛砖引玉也不用这么显眼吧?
“但若是轻了,恐怕日后一而再再而三。诸位不会不知道,自从永乐年间到现在,亲藩闹出谋逆大罪的,这已经不是第一个了杜祯仍是一副冷冷的脸,仿佛才才在听到妻子受伤的时候也没变过脸色,但熟悉他的人都能看出他那冷脸下藏着的怒火,“齐王、谷王、汉王、梁王、晋王,”若谋逆大罪只是废为庶民,从今往后,那些朝廷供养的宗藩难保还会生出逆心。治此等人需用重典,至于晋王那已经封郡王的两个儿子,他们的郡王俸禄来自朝廷,没有去劝解父亲,也没想着向朝廷上奏,这是为人子之道?。
这话题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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