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门风流》第1080章


一顿,罚他们伤愈之后操练半年?”张越这一次没给石亨接口的机会,只是顿了一顿又继续往下说道“听说,你的麾下,兵员的军饷发的是十一个月?”
此时此刻,石亨看着张越的眼神已经是犹如在看鬼神了。他甚至一度怀疑身边是不是安着 个兵部的间谍,所以才能把这些东西了解得一清二楚。直到张越放缓了语气,又道出了下头的一番话时,他的脸色才有了变化。
“你刚 刚说得没错,一个武学要找几个老成的教授训导还不容易,但是,这些人老成是老成了,可曾真正上过战场?若是真正上过战场的老兵,可这武学当中的幼官有的是指挥使指挥金事之类的高阶世职,还会有勋贵子弟,他们怎么压得住他们?也只有一个真正武艺超群,军阶又高,兼且又是雷厉风行的霹雳性子,才能馈得住那些不像话的家伙!”
石亨毕竟还年轻,被张越两句话一夸奖,顿时更有了精神。而张越趁热打铁,又笑着说道:“而且,这也是给你的一个机会。你在会州卫虽说带出了一队不错的兵,但终究就是那么一点底子,而你要是在武学能够把这些人统统压服了,他们出去之后全都是军官,到时候你犹如师长,那才是真正 的班底。不要觉得去那儿是屈了才,我已经和成国公提过了,月考我会次次亲自去,兵书等等也会挑上人去亲自讲。你亲身经历过武官大比,难道不想通过你的手,把这局面一举扭转过来?”“搔想 !”
石亨只觉得内心一股火被张越这一;';';A胜似一波的话语冲击给撩了起来,几乎是一瞬间就迸出了这两个字。话才出口,他仿佛生怕张越反悔似的,又赶紧行了军礼,雄纠纠气昂昂地说:“大人就看我的好了,不把那些小兔崽子操练好了,我就把石亨两个字倒过来写!”
和意气风发的石亨交待了两句,又亲自把人送到了三门,眼见那离去的背影仿佛蕴含着无穷的劲头,张越这才满意地吁了一口气,心想不枉自己之前和朱勇磨了一阵唱皮子,又说动了皇帝,硬是把人调了回来。如今的武学 需要的不是老成持重,需要的是奋发向上的锐气,而只有这么一个敢打敢拼的年轻人,方才能够在那一潭死水中搅出波澜来。至于那个宁志荣的儿子,等摸清底细试过那人武艺高低再作计较。
办成了这么一件事,张越便把那些死气沉沉的武学生给自己造成的不快赶出了脑海,径直击了另一头找许廓,这才知道 了如今抵达的通政司那些藩王题奏是怎么回事。
和他预想的差不多,周王鲁王蜀王和从前一样,都是上书说晋藩大逆不道,按照祖宗家法,应该明正典刑;而湖广武昌的楚王则是除了上书请重惩晋藩之外,还婉转陈词,请纳还三护卫 中的两护卫;大同的代王江西的宁王荆州的辽王则是上书请复平阳王美圭父朱济焙爵位,至于其他的亲藩,则是仿佛没这回事似的,照旧是该欣赏歌舞的欣赏歌舞,该游猎的游猎,该纵欲的纵欲一一 至于还只是一个孩子的赵藩,则是早已经淡出了朝贵的视线。
张越算了算时间,就知道这些东西内阁应该都已经呈奏上去「然后才向各部院的堂上官通了气,因而回到屋子之后,他就坐了下来,一边磨墨一边想着该如何写一份题奏上去。尽管如今朱瞻基是天子,他是兵部侍郎,但只要盖上银章,奏折便可以越过通政司直达天听,也算是作为重臣的福利之一,比从前那些札记容易多了。因而,在心里打好了腹稿,他便提起笔来一蹴而就,待到几张纸的墨迹全都f 了,他便把奏折仔仔细细封好,随即叫来一个心腹皂隶,命其直送左顺门。
做完这一切,恰好已经走到了午时,外间已是传来了皂隶的通报声。他开口应了,那个皂隶就打起帘子入内,手中提着一个三层食盒。放下食盒搬出小桌子摆放整齐了,他就笑道:“今天西四牌楼又要开刀杀人了,据说el 时就已经围了不少人看热闹,区区几个王府家奴,竟然敢冲撞了杜夫人的车驾,还险些杀人,正是该死。”
正在卷起袖子的张越闻言一愣,追问两句方才得知今日便是那几个王府家奴斩首示众的日子。虽说他深恶这几人,可一想到人就这么死了,却总觉得有几分不舒服,可思来想去还是坐了下来。杀一儆百,总归能震慑一下那世 别有用心的人。
第九百零五章 杀一儆百,贼心不死
西四牌楼位于 宣武门大街和阜成门大街的交界处,恰好市鸣玉 坊、积庆坊、安富坊、咸宜坊的交界,原是当初陈挂营建北京时就已经造好的。这座四牌楼为四柱三门七楼,四根立柱下头还有一米多 高的汉白玉夹柱石,瞧着华美壮观。而就是这么一个地方,却从迁都之日后,便成了刑场要地。每到秋决之日,往往是一批批的死囚被押到这儿斩决,而平日里不定期的斩立决则是得看运气了。所以,四周那几座地势不错的酒楼饭庄,历来是闲汉们的最爱。
这天的杀人事先也没多大风声,只是一大清早才从顺天府和宛平县传出的消息,可一传十十传百,巳时不到,这里就已经围了好些人。眼看着那些刑部的老手们正在旗杆那边忙活,就有看老了杀人的在那儿议论纷纷,更自来熟的则是围着那些维持秩序的顺天府衙差询问案由。当得知杀的就是那几个晋王府家奴,一时间人群中就骚动了 起来。
此时尚未封路,中央路口自然还能让南来北往的人流车辆通行,但路边的人们免不了 三三两两地议论。在距离西四牌楼不远的羊肉胡同,几个衣着体面的汉子正抱手站在那里,为首的那个听到不远处有人嚷嚷今天要杀五个人,便回过头看了看身后一个四十出头的汉子。“咱们是职责所在,不得不来,你怎么也会想到来看杀人?”
“从前都是在码头上扛包做苦力,几次想凑这样的热闹都没碰上,今天就想来看看,只没想劳动七爷出 来。”说话的便是年前报信立下大功的老五,此时此刻,他不安地搓了搓手,这才低声说道“七爷,我虽说得了个世袭百户,可哪里做过官,让我去武学那地方,我实在是怕做不好事,到时候反而给您丢脸……”
“我有什么脸好拎你丢的 !”胡七哂然一笑,又亲近地拘了拘他的肩膀“大人如今已经是兵部堂上官,正管着整饬军务的事,要是你得了军职却没个差遣,回头清理的时候,兴许就有你一个,到时候你哭都哭不出来。
你就是替咱们谍探司在里头看着,没事的时候帮忙处理些杂务,有事情的时候尽快回报,这差遣你尽可做得,是不是?而且,你的军职既然是世袭,总得为孩子考虑考虑。日后承袭这一关不比从前,必然是难上加难,你身在武学,也能给你家孩子留心前程不是?”
老五从前不过是一个苦力,哪有什么见识,此时自然只有一边听一边点头的份,直到胡七笑着冲他点了点头,示意他说囚车来了,他方才讪讪谢过,又拉了一个同样有意看热闹的伴当,两个人一块挤进了人群里去。眼见他走了,胡七方才退后几步,和同样身穿短打扮,瞧着却怎么都有些别扭的方锐站在一块。“方大公子,这几天和我们这些粗汉混在一块,可委屈你导。”
这话胡七说得坦然,方锐听着 却怎么都觉得不是滋味。然而,一想到自己这一遭上京险些惹出大事来,他那一腔愠怒顿时化作了乌有,随即面无表情地说:“劳你替我多谢张大人,要不是他,我这次不但没那么容易过关,还得连累小弟。我即刻便带我家那口子走,日后西南和西洋南洋那条线,交给我就走了。”这便是正式在兵部谍探夸挂上号,人也过了明路了。
胡七闻言暗喜。毕竟,如今神威舰远航东洋西洋南洋,这大明的国土也越来越广阔。按照张越的要求,只要是明军所达之地,一应地理人情风俗等等都得派人详细了解,以备将来有用。至于明军要造港口基地仓库的地方,则是要更加仔细。所以,尽管兵部谍探司的制度已经可算得上是六部最为完备的部门,甚至还有预算支出成本核算等等一系列复杂的账目,但人手招募仍然是一个最大的问 题。
不能谁都给公务员的身份,这是张越的原话。虽说胡七不太明白什么是公务员,可上头的命令得严格执行,于是,方锐既是送上门来,张越也就许了,他自 然而然就把海外那条线完全交了出去。不管怎么说,眼前这人的弟弟是张越的未来妹夫,那总是可靠的。
方锐不躲在谍探司,俩在这个时候出来,自然是因为胡七得了张越的指令,说是一切都已经安排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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