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错》第82章


仿佛寻到了自由。
“放心,应诺你的事,不会反悔。”房遗爱看着那侍女,一字一句。
然后,轻轻地关上了门。
任满室烟雾缭绕。
任火焰吞蚀掉过去的一切……一切的一切……
贞观十六年九月初九,册吴王恪为太子,诏告天下。
当月二十一,高阳公主府走水,公主不知去向。
传闻中……公主是同一名和尚远走天涯了,可是否真的如此,谁也不知道……
第六章,几度风雨同舟渡
眼前是条蜿蜒小道。
小道两边有清泉流过,绿水青山,草长莺飞。放眼望去,一派生机盎然。
萧湘下了车,拉着辩机的手,沿山缓行。
辩机的手温暖有力,紧紧握了她的手,怎么也不放开。她走快,辩机就走快;她走慢,辩机亦走慢。
紧紧跟着她的步子,仿佛只要稍有不同,萧湘便会立刻消失在这天地之间。
萧湘也有感觉,但她什么也没说。
轻柔的风从耳边拂过,她微闭了眼,缓缓开口:“辩机……”
“嗯,我在。”辩机应过一声,声音带了浓浓的鼻音,“我在的。”
“谢谢你。”萧湘长叹了一口气,转身投入他的怀抱,“昨天夜里,谢谢里。z…z…z…c…n中文网;手机站Wap。z…z…z…c…n
从长安出来的时候,天空,好像亦是这般。
思绪便随着那白云飘远,缓缓飘开,渐渐沉入那日……
不知道为什么,辩机这觉睡得特别沉。
梦里有很多快乐的事情,梦里可以忘记很多事情……他从未利用过萧湘,所以,萧湘也从未恨过他。
他仍旧同她幸福的在一起。
他不是辩机,他是宗静官。她也不是公主,她只是自己的妻子……
直到他在一阵剧烈的摇晃中醒来,于是……梦醒了。
但是,辩机甚至不能确定,他是不是还在做梦。昏暗的光线下,那一身深蓝裙装的,不正是萧湘吗?
她坐在自己的对面,手中捧着一只茶杯,正紧紧地盯了他。
“湘儿……”辩机不由自主的呼唤出声,由于过于激动,声音嘶哑难听。他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不敢置信,“我不是在做梦?”
萧湘缓缓地点了头:“我要带你走了。”
“去哪?”辩机这才发现,自己竟然身在一辆宽敞的马车里。
“去哪……”萧湘的眼神有一丝飘忽,又有一丝茫然,“我也不知道去哪……只往去处去罢了。”她停了停,声音变得有些生硬,“我不管你什么企图,总之,你一定要跟我走。”
“好。”辩机二话没说,立刻应承了下来。
“你不走,我不放心……”萧湘似乎没有听到他的话,径自说着,“你和我一起离开,我父皇才不会有事……呃?你答应了?”
“是的。”辩机长长地叹了口气,“我和你走,无论哪里,天涯海角。一起。”
萧湘反而拧了眉:“你……”她脸上写着“不信”两个字,一字一句,“你不想报仇了?”
辩机沉默了一下,低了头,教人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声音倒是从他的喉咙里逸出来:“过去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
萧湘仍旧将信将疑。
辩机猛地抬了头,一脸灿烂地笑容:“既然已经被你劫走了,我也不再回去了……你去哪,我去哪……一起走吧。”
几度风雨同舟渡(1)
一路行去,两人都很有默契的不再提那些事情。
就萧湘而言,既然决定和辩机一起走,那过去的事情,就让他过去吧。她低垂了眉,看向眼前的茵茵绿草,深吸了一口带着青草香味的空气,她抬头看向辩机。
辩机的眉眼之间,是一片温柔之色。她从辩机的怀里脱开身,在一边的巨石上坐下,开口道:“我想,有件事情,我还是想问你。”
辩机点点头,那抹温柔之中,染上了一层不安。
“你心里,可有我?”萧湘并没有像辩机以为的那样,问关于“利用”的事情,她只是轻轻的,问出了每一个女人都想知道的事情。
我的心上人,他的心里,可有我?
辩机定定地看她,唇边带出一抹好看的笑:“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他的手轻轻抚上萧湘的面庞,“我现在,可是叫宗静官。”
萧湘亦回望他,半晌坚定道:“我要你发誓。无论贫穷或者富贵,无论安乐或者困苦,无论健康或者残疾,无论什么样的情况,你都要一辈子爱我。”
辩机显然从未听过如此大胆的语言,俊脸红了红,却毫不犹豫:“我宗静官发誓,无论贫穷或者富贵,无论安乐或者困苦,无论健康或者残疾,无论什么样的情况,我都会爱你,保护你,直到我死亡的那一天。”
此时四周一片宁静,只有微微拂过耳边的风声,整个世界似乎都写满快乐和幸福。
萧湘轻轻的闭上眼睛,任之前的负面情绪消失殆尽。wap;z…z…z…c…n.c…o…m更新最快。无论是利用也好。是什么也好,他为自己,抛弃了他地信仰。抛弃了曾经让会昌寺引以为傲的辩机二字,抛弃了去译经留芳千古的机会……她还要什么呢?
而辩机伸手。将她拥入怀中,紧紧地抱紧了她。
在萧湘将头埋入他怀中地那一刻,辩机的眼底闪过一丝痛苦。
一路向南,风景便越发地秀美。
离开了奢华的长安,向着南方的肥沃丰美而去。莺飞草长,乱花迷眼。
放眼望去,一派繁华美丽的景象。
马车在高大的城墙下停住,城门口行人出出入入,喧闹无比。萧湘微掀了车帘,抬眼看去,只见高高地城门上镶着一块青石板,上面用篆体刻了几个字。
原谅她并不懂书法,这几个字看在她的眼底。和火星语没有什么区别。
倒是一边的辩机含笑为她将衣领的扣子系好,遮去上面青紫的印痕,缓缓开口道:“最是江南佳丽地。眼前的这城,就是你天天嚷着要去的……金陵城。”
听到这三个字。萧湘的眼睛顿时迸发出异样的光彩。她猛地往前一冲,险些从车上摔下去。辩机连将她拉住,有些好笑:“小心些。这么大人,还这么毛毛燥燥。”
萧湘并未回话,她只是站在这高大地城墙边,痴痴地看着那巍峨的城池。这座城池,在千年之后,将会是她出生和成长的地方。
她在这里,足足待了二十个年头。
虽然是千年之前,但这块土地,却地的确确是承载了她地欢笑与泪水地土地。
毋庸至疑。
辩机跟在她的后面,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泪流满面,却仍旧温柔地将她揽进了怀里,轻声低语:“别掉泪了,教人看了笑话。脸都哭花了。”
又抬手将她的泪拭掉,拍了拍她的头。
萧湘轻轻地点了点头,静静地站在原地,仰望过去。阳光此时显得有些刺眼,白晃晃地一片,那些白光中,她依稀看到过往的一切……渐如云烟。
交过路费之后,两人便入了城。
将马车寄在住宿的客栈,辩机领了萧湘,去领略这古城的繁华与美丽。
秦淮河此时还没有后世的脂粉,也没有浆声灯影中的美丽。它此刻只是一条静静流淌地河流,贯穿整座城市。偶尔有船只从上面滑过,带起一抹涟漪。渔船撒网时,将网上的水珠抛洒开来,在空中泛出一缕奇异的彩虹。
萧湘和辩机并肩前行。
辩机的头顶已经微微生出些头发,只是还是薄薄一层,所以萧湘在临走前,特意为他制作的假发此刻有了大作用。虽然这顶假发做的实在是……只能用粗躁二字形容,但总归比一个光头在路上走要好上许多。
看见辩机的,顶多感叹他不懂得打理形象,并没有人会去怀疑他是不是和尚……辩机的头顶上,是真真切切有着六个戒疤的。
“我们去游河。”萧湘抬眼,正见前方一条船停在岸边,一名渔女正慈条刚捕上来的鱼。她不由微微咽了咽口水,生在水乡的她知道这种刚刚捕上来的鱼肉质极嫩,口感极好……不等辩机反应,萧湘便快步向前,清脆地声音从口中蹦出:“船家,可招待客人??”
那渔女抬了头,微眯双眼看了过来,目光落在辩机身上,悦耳地声音旋即从喉咙中散发出来:“当然。两位请上船。”
萧湘回看辩机,只见他仍旧一脸茫然的样子,不由轻轻笑了,拉了他一把,踩着踏板跳入了船舱。
船只并不大,收拾的倒是干净。
里面船夫正燃了一个小锅子,咕咕噜噜地煮着鱼肉粥。
不知道加了什么调料,那粥的香气极浓,萧湘只嗅了一口,便差点滴下口水来。
辩机有些好笑地看她。
萧湘自然也感受到了他的目光,不由抬了头:“你干嘛老似笑非笑地看我?嗯?”一面说着话,一面眼光还在紧紧地盯住了那口小锅。
“我觉得……”辩机停顿了一下,“你自从离开长安之后,性子要活泼许多。”
萧湘顿时一愣。
好像的确是如此,自从想通了之后,她就再也没有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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