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汉英烈传》第1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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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数日,萧何病重不治,于辛未日辞世,葬于长陵东司马门道之北。惠帝亲自送葬,谥为文终侯,其子萧禄袭其酂侯之位。萧何毕生勤慎,不敢稍纵,购置田宅,必在穷乡僻壤之间,墙屋毁损,不令修治。常与家人语道:“后世有贤子孙,当学我俭约,如或不贤,亦勿为豪家所夺!”后周昙有诗赞道:
共怪酂侯第一功,咸称得地合先封。韩生不是萧君荐,猎犬何人为指踪。
惠帝安顿后事已毕,拜曹参为相,令人奉旨往齐国来招曹参。
却说曹参自汉高祖六年受封为齐相国,佐齐王刘肥理事。乃尽召长老、诸生为宾客,问所以安集百姓之计,如齐故俗。后聘蒯彻为门客,礼之甚厚。蒯彻又荐齐处士东郭先生、梁石君诸人,曹参皆以为上宾。于是舍下诸儒数以百计,其言各异,曹参常不能决。闻胶西有盖公,善治黄帝、老子之言,乃使人备厚礼请之。既见盖公,盖公道:“治国之法,道贵清静而民自定也!商汤、周文皆以此道而定天下,况齐国一诸候乎。”曹参深服其理,于是避正堂,由盖公主事。所有举措,无不奉教施行,民心悦服。惠帝元年,除诸侯相国法,更以曹参为齐丞相。相齐九年,齐国安定,皆称曹参为贤相。后李复有诗道:
百战皆收第一功,几回旁叹泣良弓。白头始识人间事,归向东州问盖公。
及萧何卒,曹参闻之,告舍人急备行装,道:“吾将入关为相也。”舍人尚未至信。未几,使者果来召曹参。曹参遂与齐王刘肥辞行。刘肥以曹参之下,傅宽最贤,乃以之代曹参之位。曹参临行,嘱咐傅宽道:“君请留意狱井之事,慎勿轻扰为要。”傅宽不解,问道:“治国何无大于此者之事乎?”曹参道:“不然。狱市之责乃惩恶劝善也,所以善恶并存。今君若扰之,奸人无处容身,必致闹事。故我特以此嘱托于足下也。”傅宽用心记了。曹参遂向刘肥告别,随使进入长安,见过惠帝****,接了相国之印,即位理事。
曹参始微时,与萧何极善。及各为将相,曹参出生入死,疾战有功,所封反不及萧何,自此有隙。至曹参代萧何为汉相国,人料曹参必有动作,以别萧何。不料上任月余,举事并无所变更,一并遵萧何约束。众人始服,方知曹参大度。曹参见人心渐定,方才对身边官吏,略为整理。乃择郡国官吏中不善于言辞,重厚长者,召至任以丞相史。而官吏中之言文刻深,欲务声名者,辄斥去之。除此之外,无有所动,唯日夜饮醇酒,不事丞相之事。卿大夫已下官吏及宾客,见曹参无所事事,俱欲来谏。凡有来者,曹参及以醇酒待之,使之咸口。若有复来欲有所言者,乃复请饮之,醉而后去,终不能进言,后人渐以为常。即使平日见人之有细过,亦专掩匿覆盖,府中自是无事。后苏籀有诗道:
元佑推谐弼,乾坤岂小康。曹参尚清净,萧传性刚方。
报国无遗恨,兴邦举旧章。累年公议白,名与日星光。
相舍后园近官吏之宅,官吏日饮歌呼,相府随从虽恶之,却无法制止,乃请曹参游于园中,以闻官吏醉酒歌呼,欲使相国招来治罪。不料曹参见之大喜,反取酒置座,唤随从坐饮,亦高歌呼嚷,与官宅遥相应和。后苏东坡有诗道:
置酒未逢休沐,便同越北燕南。且复歌呼相加,隔墙知是曹参。
惠帝怪相国不治事,以为欺己年少,时曹参子曹窋为中大夫。惠帝乃谓曹窋道:“汝若归时,寻机问尔父道:‘先帝方弃世,皇帝尚年轻,君身为相国,如此成日饮酒,无所请事,何以忧天下乎?’,然无言是吾告汝也。”曹窋既洗沐而归,闲侍,自从其所,以惠帝之言来谏曹参。曹参闻之大怒,乃笞撘曹窋二百杖。刑毕,愤愤而道:“你只管入侍皇上,天下事非你所当言也。”曹窋告于惠帝,惠帝不悦。至上朝时,惠帝让曹参道:“相国为何治罪于汝子乎?此乃朕使其进谏于君也。”曹参闻言,乃免冠谢道:“既是如此,臣有一言,不知可否当讲。”惠帝道:“君直管说来。”曹参道:“请陛下自察,陛下之圣明勇武,可胜于高皇?”惠帝道:“朕乃安敢望高皇项背乎!”曹参道:“陛下观臣之才能,与萧何谁贤?”惠帝道:“君似乎不及萧何也。”曹参道:“陛下言之是也。高皇与萧何定天下,法令既明,陛下当垂衣拱手,臣等当谨守职责,遵而勿失,不亦可乎?”惠帝道:“君言极善,朕知其意也!”遂不复问相国之事。后百姓歌之道:
萧何为法,顜若画一;曹参代之,守而勿失。载其清净,民以宁一。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文分解。
第一百零二回:露奸情审候险诛 
第一百零二回:露奸情审候险诛 攘匈奴季布阻谏
却说辟阳侯审食其,与高祖同乡,本无甚么才干,不过面目清秀,口齿伶俐,擅长迎合,得为高祖所重。高祖举事于沛中,因家中无人照顾,乃以审食其为舍人,使其打理家事,照顾老小。高祖去后,审食其谨小慎微,唯唯诺诺,引得吕太后格外喜欢。于是,二人眉来眼去,一时间居然勾搭成奸。及高祖兵败彭城,太上皇、吕后被掳,审食其仍然随着,朝夕不离,得以续欢。后鸿沟议和,脱囚归汉,两人相从入关,俨如一对患难夫妻,昼夜不舍。项氏破灭,高祖称帝,大封诸候功臣,审食其因护太上皇、皇后有功,居然亦得封为列侯。其时高祖因常出征天下,又有戚夫人为伴,但教吕后不去缠扰,已是足愿,如何得暇过问此时。于是审食其入侍深宫,每日****,情爱更甚。虽有宫娥彩女,明知二人私通,更不敢漏泄春光,倒是时常帮着两人穿针引线,观风望哨,也好得些赏钱。可怜高祖一顶绿帽,一直戴到了天国。
却说惠帝年少,即位三年,未立皇后。吕太后欲使惠帝分居异处,不来打扰,于是想出一条妙计。这日,惠帝来朝吕太后,吕太后道:“陛下业已成年,当立皇后,以传龙后。”惠帝道:“此事自由太后作主。”吕太后道:“宣平候张敖之女,汝妹鲁元公主所生,年少貌美,甚是贤惠,可纳为正宫皇后。”惠帝大惊道:“此女年幼,与我相差十余岁,又是胞妹之女,若甥舅相配,岂非乎!”吕太后道:“陛下有所不知,甥舅配做夫妻,此唤作重亲,古来有之,不为奇事。古人云:‘儿女之亲,父母作主’。汝虽人主,究竟是我所生,请陛下勿违之。”惠帝欲要与争执,未免有背母命,只得依从。于是吕太后择定惠帝四年元月,具典迎亲。此计一行,群臣虽觉甥舅成婚,有厥名分,然皇宫私事,无关国家,若去争论,乃自讨不快。于是各自备办厚礼,俱言祝贺。惠帝自然大赦天下,减免赋役
吕太后本与惠帝同居长乐宫,婚典已毕,便教惠帝与张氏往未央宫去住。一则使支开惠帝,自己好放心偷欢;二则使外甥女绊羁住惠帝,叫他少进蜚言,免生事端。惠帝自出,常东朝吕太后于长乐宫。未央宫与长乐宫相隔数里,惠帝日常拜谒,常开路清道,使得百姓惊扰,争来观看。惠帝见不甚方便,乃令修筑复道以通长乐宫,正好建在未央宫武库之南。
却说惠帝即位之时,曾与叔孙通道:“先帝园陵寝庙,群臣皆不熟知,公当制法以律。”乃徙叔孙通为奉常,定宗庙仪法。及闻惠帝修筑复道,叔孙通急来谏道:“陛下何故自筑复道?高皇寝于未央宫,衣冠月出高庙而神游故道。高庙,汉太祖也,子孙奈乘于宗庙道上行哉?”惠帝大惧道:“朕未思及,急毁之如何?”叔孙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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