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伐》第515章


图谋,为了予以配合,石青故意出兵吸引我军注意。二是民军自知没有胜望,打算退兵,此次攻击是以进为退而。”
“咦——原来如此!”燕军将领俱俱恍然,然后更加振奋。
双方对敌以来,石青和民军给予燕军将士最多的就是沮丧和失望,每一次对阵,每一次较量,己方分明胜券在握,分明大局已定,但是对手总能无休止地拖下去,间或趁隙反击,让快到手的胜利化为影;沮丧失望的多了,容易让人丧失自信;就拿眼前的战局来说,每一个人都能看出,民军撑不下去了,马上就要败了;可在对方真正崩溃前,大多数人都是心中打鼓,七上八下不敢肯定。好在辅国将军聪颖睿智,向来判断精准;既然他说敌军即将败退,必定就是如此了。
说话的当口,民军更加近了;距离燕军大营约莫百十步时,如同慕容恪判断的那样,民军没有发起冲击,而是停下了脚步,堪堪停在燕军弓箭射程边缘。
在数万燕军的注视之下,民军步卒整了整阵形,没一会,阵中奔出四五十名弓箭手,向前蹿出一二十步,然后张弓搭箭向燕军大营几十支散乱的箭矢。
民军的箭矢并没有威胁,有的还没接近营寨就跌落在地,有的触碰到寨栅滑落,还有十余支落进了营寨,但看那种无力地姿势,即便射中了也不可能造成伤害。
不过燕军却不敢马虎,一批盾牌手上来在慕容恪、慕容评等将领身前竖起了盾牌。
民军弓箭手没有人指挥号令,只在寨外进行自由散射,射完一支再射一支。
燕军将领哭笑不得。这根本不是攻击而是赤*裸裸*的挑衅。但是这种挑衅却不容易反击,因为对方人数少并且分布的散,不调动大批弓箭手进行覆盖射击,就很难伤到对方。当然,还有一个办法就是带兵杀出营和对方阵战,不过对方挑衅好像就是这个目的,若是出兵岂不遂了对方的意思。
“呸!石青——”眼瞅着民军在外耀武扬威,慕容评咬牙切齿地吐出两个字。他的愤怒不是无因,民军之所以能够如此猖狂,就是因为他中了石青的算计。
民军初来之时,曾和燕国东路军对阵战了一次,那一次燕军损失不小,民军则趁大胜气势抵近燕军大寨前立下大营。慕容评以为,两军抵近后危险共担,并没有很在意;直到慕容恪率兵来后,才指出他中了石青的道。当时应该出兵袭扰,不能任由对方抵近扎营,
燕军、民军对战之地是两河相夹的狭窄平原;左右无法腾挪回旋,只能前后移动冲击。民军抵近燕军大营之后,两军相隔一道三里宽的缝隙,在这种狭窄的缝隙中交战,交战人手不能太多,否则稍一铺展就进入到对方营寨弓箭手打击范围内,会造成很大伤损;另外,还不能大规模动用骑兵;双方相距太近,不等战马跑起来就会抵近对方营寨之下,收缰不住,甚至可能撞上对方壕沟、营栅。
民军的组成主要有石赵、冉魏留下的禁军,鲁口征东军这股边军和从青兖选拨、历经百战的新义军三部分;其中无一不是精锐之师;与大半是从部落、坞堡征募青壮私兵组成的燕军相比,双方根本不是一个层次的,对阵厮杀的素养高出太多。
燕军在民军面前有两大优势,一个是数量优势,一个是骑兵优势。民军抵近扎营之后,燕军的两个优势就没办法发挥。
慕容恪来后看出这一点,所以说慕容评着了石青的道。他既然能看出来,当然也可以想办法解决,不过,因为初始就没准备和民军对阵厮杀,所以慕容恪没有费功夫去改变这种局面。这样的结果就是民军一旦出营挑战,燕军只能忍气吞声地龟缩寨中。
归根结底,这种局面的始作俑原因就是慕容评着了石青的道。是以,看到对手耀武扬威,他怎会不羞恼呢?
慕容恪对民军的挑衅倒是很不在乎,凝神看了一阵,笑了笑对左右道:“石青既然想玩,我军当奉陪到底。封奕太守,你率五千士卒出营接战,鲜于亮将军,你率一千骑在封太守左右两翼遮护。”
“遵命!”
封奕、鲜于亮亢声应答,虽然知道人数相等时,己方多半要吃亏,但是军令在身,无数双眼睛在后,两人还是不敢有丝毫迟疑。就在两人转身即将下去点兵时,慕容恪突然开口道:“等等——两位出战勿须抱定决生死、分胜负的念想,只要能稳住阵势,尽量减少伤亡,和对方纠缠半日便是大功。”
“啊?辅国将军这是何意?”封奕、鲜于亮齐齐回身,惊诧地问。出阵不分胜负、决生死,岂不是应付敷衍?这样怎么可能赢得了?若是设伏,还可以施诈败计,可是看样子辅国将军没有其他后着呀?
九十四章可怕的谣言
慕容恪冷笑道:“石青此举乃虚张声势,试图表明民军有心进取,绝不会退缩;既如此,我军就该做些表示,以示‘明白’,让他安心施展后着才是。 *()”
“后着?难道决战的时候到了?”慕容评双目一亮,热切地盯住慕容恪。
“叔父料得不错!”
慕容恪嘴角挂着一丝笑意,俊秀的脸庞却比坚冰还要寒冷。“恪可以断定,民军这两日必有动作。最可能的是不顾一切呼应安国、无极两城守军突围;若再不成,石青会果断放弃鲁口、南皮、真定,放弃无极、安国的数万人马,退缩到冀州城、襄国城重筑防线,以等待时机。哼——鲁口岂是想走就走,想来就来之地?他来了就别想走了——”
封奕、鲜于亮听得血脉贲张,向慕容恪重重一礼,转身下去点兵迎战。
慕容恪环顾左右,断然下令道:“传令三寨,从此时起,全军各部人马枕戈以待,时刻准备追击民军;清凉河小寨密切注意南皮动向,骑兵游骑全部撒出去,将鲁口四周大小动静一一探查清楚,不得给民军留下任何退走空隙。”
“遵命!”燕军将士齐声应答。
“杀——”
寨门大开,六千马步燕军在封奕、鲜于亮统带下鱼贯杀出。
对面民军弓箭手见状,唿哨一声,撒腿跑回阵中。民军本阵面对燕军,士卒却倒退着向后缓缓移动,似乎要腾出厮杀场地一般。
燕军大为放心,一列列按序出营,在距离寨栅五十步外整理阵形。民军没有趁隙攻击,继续倒退,距离燕军百十步时才停了下来,静静地等待燕军完成阵形。
慕容恪暗叹一声,转身离开营栅,向自己的帅帐走去;他不忍看下去了,这样的阵战,考验的是双方将士的作战素养,结果很明显,即便采取守势,燕军的伤亡也会超过民军;留下来观看除了徒添伤心,并无自己使力之处。
“杀!”
身后杀声震天响起,两军开始交手。慕容恪疾步进入帅帐,传命亲卫点燃烛火,然后猛然扯下帘幕,将喊杀声遮在外面。
来到帅案前坐定,慕容恪摊开幽冀一带的舆图,目光在南皮、鲁口、安国、无极、真定之间来回逡巡,将自己视作石青,脑中翻来覆去倒腾,思索援救无极、安国两城守军和突入幽州南部抢粮、毁粮的办法;只是无论如何设想,他都找不出妥善解决之道,别说是妥善之道,就算冒险一逞或者两败俱伤的办法他都想不出来。
“民军已经陷入绝境,石青不可能逆转形势!不可能的!”
慕容恪一次次这样想,他认为石青确实了不起,但并不认为石青比自己强多少,自己不能解决的难题,石青也不可能解决。尽管如此,他还是不放心,在舆图上一遍遍地推算各种可能。
不知道过了多久,当亲卫又一次进来更换烛火的时候,慕容恪才发现外面哦天色已经黑下来了,帅案旁还放着一份早就没冒热气的饭菜。
“今日阵战结果如何?”慕容恪推开舆图,移过饭菜,一边随口问着。
“我军损折三百八十多,对方损折近两百。”亲卫回了一句,换过烛火,看见慕容恪正在用冷饭,急道:“将军稍等,属下进来,原本有打算把饭菜热热的。”
“不错啊,封太守果然有才,应对的很得当。”
慕容恪对损伤数目满意,接着拿着筷箸的手在空中挥了挥,玩笑似地教训亲卫道:“行军打仗哪来恁多讲究?天刚入秋,还没冷下来,算得了什么,想当年在塞外征讨宇文部和扶余国,不管饿了还是渴了,总归是一把雪塞到嘴里解决问题,奇的是还没人出事。人大凡就是这样,越讲究越金贵越受不得辛苦,越不讲究反而越结实越耐得。”
亲卫露出颇有同感的神情,口中却道:“今日不同往日,将军原本就是金贵之体,还该体恤才是。”
慕容恪随意地摇摇头,知道这是对方的本份,便不再多说,埋头用饭。
就在这时,帘幕呼啦一声被人猛地扯开,一个亲卫风风火火地闯进来,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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