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狱亡灵法师》第687章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卢杰在地牢之中不住地喃喃自语，扯动着身上的索链，发出“啷啷”的声响。长年的关押，本来就已使得他的精神状态几欲崩溃，而现在又听到这样的消息，他没有当场疯掉，已经十分难得了。
好在，卢杰的意志向来还算是坚定的，片刻的混乱过后，便已静下心来，仔细地回味起今天听到的那些话。从这些东西看来，整个巴伦大陆应该都当他已经死了。这样即使是维多利亚改嫁给贝克汉姆也无可厚非。
可是，自己死去这个消息，是怎么被传出去的？自己当时救了贝克汉姆，他应该非常清楚，自己并没有死才对。
还有，就是自己为什么会被关在这禁魔监狱里面，这中间，到底是一场误会，还是什么阴谋？
前思后想，始终不得要领，这最后的答案，恐怕还是得去问一问索菲亚。
卢杰重新调整好自己的情绪，打开灵魂通道，再一次进入巴比伦手链的空间之中。索菲亚似乎已回到了自己的住处，幸亏她的住处没放什么天使圣像，只是有几个占据了大半个空间的书架，还有架上那密密麻麻的书。
房间里就只有她一个人，静静地坐在一张书桌前，拿着一支细细的笔，眼睛却怔怔地望着窗外，仿佛正思考着什么。
卢杰看了看她面前的羊皮纸，这应该是一封尚未落笔的信，信笺开头书写的名字是罗宾。而在第一行的开头，除了一句习惯的问候语之外，还什么都没有写，却已被她手里的笔划上了一道长长的，毫无意义的线条。
看样子。她还没有想好要给罗宾写些什么，或者说，她的思绪也正跟卢杰一样，十分混乱。
卢杰留意到就在这叠羊皮纸的下面，还压着一张信纸，那应该是罗宾写给索菲亚的信。信的内容看不到，但从它lou出来的一个角上，卢杰看到了一个词：“……请调查……”
罗宾请索菲亚调查什么？难道是自己的下落？
在知道大陆已经发生如此巨变，又经历了禁魔监狱那么长一段时间的痛苦折磨之后，卢杰不得不对自己的一言一行都十分谨慎，哪怕索菲亚一度曾是他最信任的人之一，现在也不得不重新考虑她的地位与身份。
正在犹豫之时，卢杰听到索菲亚轻轻地发出一声叹息。她转过头，好像准备开始写，却发现那张信纸已经被自己给弄脏了。她索性将它揉皱扔掉，又重新换了一张纸，但却还是不知道写什么才好。
“你在犹豫什么？”卢杰终于开口问道。
突然出现在脑海中的声音让索菲亚吓了一跳，她站起身，朝四周张望，但很快就意识到这声音其实是从自己的脑海中发出的，有人在与自己做灵魂上的交流。
“你是谁？”索菲亚问道。意识直接传入脑中，并没有开口说话。
卢杰在心中苦笑了一下，他清楚自己的情况，整个灵魂状态与以前完全不同，不然的话，索菲亚仅凭灵魂上的波动也能认出自己。
“一个已经死去的人。”卢杰说道。他不想把话说得太清楚，因为恐怕到现在，没有人会相信他还活着，而且，还变成了那样一个不死不活的怪物。
“卢杰？！”索菲亚的反应令卢杰相当意外，她居然一下子就猜到了。
“你怎么会知道是我？”卢杰问道。
索菲亚笑了笑，说道：“能通过巴比伦项链跟我沟通的没有几个人，你若不是卢杰，那就只能是凯撒了。你还活着吗？”
真是难得，在猜到自己就是卢杰的时候，居然还能保持如此镇静。要是换成艾微儿……
“艾微儿……她还好吗？”卢杰问道。
“你怎么不问维多利亚？”索菲亚问道。
卢杰轻笑了一声，笑声里带着一种又酸又涩的味道：“之前……我看到她了……在广场。”
索菲亚愣了愣，这才说道：“我现在才相信你真的是卢杰。怎么样？你现在在哪里？到底是死是活？知道吗？听到你的死讯，所有人都急疯了。”
“为什么你现在又相信我是卢杰了？”卢杰没有急着回答索菲亚的问题，反而问道。
“那还不简单吗？”索菲亚说道：“恶魔虽然可以复制人的记忆，但毕竟没有真正的情感。如果不是听到你那种又酸又涩的语气，我也不会相信你就是卢杰。你现在……是死了吗？为什么你的灵魂中带着那么浓重的死亡气息？”
“我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死是活……”
卢杰叹了口气，将自己醒来后发现的情况原原本本地告诉索菲亚。中途，他还因为灵魂力量不支中断过几次，但最终，索菲亚还是听完了整个经过。
“这么说起来，你现在应该是被囚禁在禁魔监狱里？”索菲亚说道：“但是这几年来，禁魔监狱早就已经废除了。”
“废除？”
“是的。”索菲亚说道：“那次贝克汉姆回来之后，便立刻说服了联盟与教皇。将巴伦大陆全部联合起来，甚至接纳了所有的堕落者。就连以往被关押在禁魔监狱里的犯人也全都释放了，巴伦大陆达到了前所未有的统一。”
“贝克汉姆说服了教皇？”卢杰感到十分惊讶。教廷的势力已不是一年两年了，他们处心积虑地想要打压其他力量，又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地便被说服？
“这件事情让所有人都感到奇怪。”索菲亚说道：“但这的确是事实。教皇亲自为贝克汉姆洗礼，封他为圣子。而在两年前，因斯坦尼亚一战后，萨切尔魔军被迫退往南极恶魔之森，贝克汉姆便获得了圣皇的称号，成为了巴伦大陆真正的统治者。不过，他没有将这份荣耀一个人独享，在他被联盟与教廷共同封为圣皇的时候，同时也给了你一个同样的称号。还专门为你修建了卢杰广场，我想你应该看到过了。”
“……”卢杰沉默了一阵，听起来，贝克汉姆似乎已经为巴伦大陆做出了巨大的贡献。自己救他，总算是救得没错。
但是，这当中似乎有点什么问题，卢杰暂时还没有想到。
“从贝克汉姆回来到现在，过去多久了？”卢杰问道。他在禁魔监狱中不计天日，到现在只能大概猜到过了有很长一段时间，但具体日子却是不怎么清楚。
“五年了。”索菲亚说道：“再有一个月，就是圣皇庆典。用来纪念你牺牲的那一天。”
“我的……祭日吗？”卢杰苦笑道。
“如果你没有出现的话，的确是这样的。”索菲亚说道：“就在那一天，维多利亚也将真正地嫁给贝克汉姆，成为圣皇皇后。”
“真正地嫁给他？你的意思是……”
“这你还不明白吗？”索菲亚说道：“维多利亚之所以嫁给贝克汉姆，是因为联盟必须要有这段婚姻来拴住圣皇。而她本人对贝克汉姆虽然有好感，但也绝不可能背叛你。不过，现在已经过去五年了，即使她曾经报有希望，现在也已经绝望了。所以，一个月后的庆典，将是她与贝克汉姆真正的婚礼。如果你不希望自己心爱的女人嫁给别人的话。最好马上回来。”
“回来……”卢杰一下子愣住了。
回来，这本来是他这些年来唯一的渴望，但是听了索菲亚所讲的那些，整个大陆似乎并不需要他了。所有人都当他已经死了，而且各自也将有各自的生活，他现在回来，又有什么意义呢？
更何况，不是他想回来就能回来的。
“你还在犹豫什么？”索菲亚说道：“如果你真的没死，那贝克汉姆当初所说的话就有太多的疑点。罗宾在给我的信上就已经提到过，叫我无论如何也要查到你的下落。就算真的是死了，也要查清楚你的具体死因。所有人都对此抱有很大的怀疑，贝克汉姆的一朝得志，实在太奇怪了。”
“我曾怀疑，你是不是回到华夏大陆去了，因此还特地去求弗莱娅主教大人，让她借有关华夏大陆的书给我看……”
“你说弗莱娅？！”卢杰大吃一惊，惊问道：“你去借书的那位女法师，就是弗莱娅？！”
“是啊……怎么了？”索菲亚问道：“她是教廷十二红衣大主教之一，地位仅次于教皇，就连父亲的排位都要在她后面。”
卢杰根本没有听清索菲亚后面说了些什么，他只是反复地念颂着那个名字，同时回忆起那位女法师的模样——黑色的头发，黑色的眼睛，藏有里皮的笔记……这一切，难道还不能证明吗？为什么他早没有猜到。
“你怎么了？是不是弗莱娅主教有什么问题？”索菲亚听卢杰半天没有说话，赶紧问道。
“她……是我的母亲。”卢杰说道。
难怪当时他看到那位女法师，被她捧在手心里的时候，感觉是那样地熟悉，那样地温馨，原来，她居然就是自己从来没有见过面的母亲，里皮的妻子，李靖的女儿！
“什么？！”索菲亚大吃一惊，她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件事情，就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