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为人影》第21章

李修平继续，“上一段感情留下的习惯，我帮你培养新的，你的自我，我陪你寻找，你的心，我帮你补好，你的伤口，我陪它痊愈。我没天真到让你忘记上一段感情，但是我可以用我所有的爱和余生陪你走出来。伤口结疤脱落就不疼了，我不在乎你会不会一直看着留下的疤痕，我只想让你早点不疼。”
“这样对你不公平。”
“我不要公平。”
“你自己不要不代表你就不该有。”
“你就不能自私点吗。我不要什么，只要你能和我在一起，时间多久都无所谓。你单身，我爱你。”
看眼前的人是再怎么说也说不通劝不动，殷华松了口气，“李修平，我不欠你什么，”说完抽口烟，手有点抖，眼撇开后重又努力直视对方，“你怕是从来不知道我就是这么个养不熟的狗东西。”
“你从不欠我，痴心妄想的从来是我，现在只不过是祈求可能。我想让你轻松，也想让自己满足。你现在单身，不管你答不答应，我还是想在你身边。朋友也好，床伴也好，男……什么名义都好。”
李修平了解殷华的一切，包括他的弱点。殷华靠着理性做出的判断从不会改，那就不要给他理性判断的时间。一片真心剖给他，用他的心软愧疚，用他的空白犹豫。　
“等时间合适的时候，我会回去的。”
“什么时间是合适的？回去找他吗，他那么吞噬你，你回去后又能保持多久？”
殷华抽烟的动作明显开始急促。
“我平日顶烦那些什么都没做先吹嘘一番的人，但是现在我好像也是什么都没做就给你下了一堆保证，”李修平苦笑，“那我算是求你，帮我把这么多年的单恋终结吧。”
“知道今天这些话说出来，按照你的脾气，必然是朋友都没得做。”
殷华的朋友不是特别多，但都特别珍惜。李修平的个性和三观和他相投，真的算是挚友。眼下他这半死不活的精神状态，从多年的感情生活中抽身出来已经够鲜血淋漓的了，在这异国他乡，连最珍视的朋友也要离去吗？
况且他昧着良心说李修平不欠他的，其实何止这一年多，高中起李修平就是一位挑不出一点不是的朋友，作为朋友已经亏欠良多，而今日的话再联想起过去种种，李修平不动神色的从不逾矩的这些年，显露出的冰山一角都至真至诚。而背后的克制艰辛，无异经年积月的刀割。
他从来不信暗恋的人有自得其乐的能力，充其量是苦中作乐罢了。
殷华又点了一支烟。脑子和心脏联合叫嚣，他太乱了。
手腕忽地被捉住，烟拿走后嘴上一凉，风只流窜一瞬，随即有陌生的温软贴上。
‘让我就做个乘虚而入的小人吧。’李修平心想。
殷华脑子乱轰轰的，对一切都反应不及，陌生的触感和动作，唇齿间充溢的气息却是熟悉的味道，他不反感，也没有拒绝，默认的承受一切。
“所以刚刚是什么？立牌坊吗。”脑中闪现出嘲讽的声音，殷华的眼睛瞬间清明，猛然把吻得投入的人一推，再抬眼，那人神色之凄然叫殷华心里发酸。
忙垂下眼不忍再看，“你让我想想，想想。”，转身欲走。
“不要。”后背传来闷声，他衣角被那人扯住，听到卑微入骨的祈求，“别走，好不好。”
“我过段时间回复……”
“不。”拒绝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衣角签得愈发紧，周围的水汽弥漫在声音里，“就今天。现在。”
“修平，我现在……脑子不清楚，没办法给你回应。”脑袋轰轰。
“那就不清不楚吧。”李修平直接抱上他。
后来是怎么回的家，殷华都记不清了。他抽了烟，但没喝酒，理论上没有不清醒的理由，但就是沉默的接受后来发生的一切，只记得上车、开门、开灯、接吻、脱衣服。可能是他长久没有经历，也可能是李修平太过温柔，两人相当契合。
只是哪怕在热烈的过程中，绝望的气氛也阴魂不散。明明双方都在渴望，但在冲刺时的闷哼和□□都似低语呜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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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死机
第二天殷华第一次醒来是因为生物钟，大概只睡了三小时，迷迷糊糊看了眼时间准备再睡，却惊出一身冷汗，瞬时清醒，僵在床上不敢动弹。脑子清醒的可怕，想前因后果，回忆过程种种，室内有暖气，盖着羽绒被，一点都捂不暖发凉的后背。但思考用的时间不很长，他又困又累，很快又睡着，再一次起床竟然接近十点了。
身边的床是空的，殷华起身，发现自己被小心的清理过，床头柜放有一套崭新的衣物。客厅很安静，但他闻到了粥的味道，知道那人在厨房。
出来时看见那人在处理食材，可能是中午要用的。那人肯定听到他出来的脚步声，但却没有回头，只有声音传来：“今早上有白粥和小菜，还有水果和玉米。”
“嗯，谢谢。”他在饭桌前坐下，“一起吃呗。”
料理台前的背影颤了一小下，“嗯，就来。”
一餐无话。
把剩下的菜放进冰箱，餐具冲洗后在洗碗机里排好，殷华出声打破沉默，“早饭做太多了，两个人吃不用那么多的。”
“嗯。”
“粥熬了很久吧。”
“嗯。”
“小菜也是早上现做的？”
“嗯。”
“味道真的不错。”
“嗯。”
殷华被这自动回复样的对话逗笑了，“你别跟个木头人似的。”
“嗯。”
“你看我也是个再普通不过的人。”
“不是。”木头人回头对着他，眼中是一如既往的认真，“不是。”
气氛重新尴尬，殷华本来就不擅长人际关系，更逞论这种复杂微妙的状况。本来暗示昨晚只是意外的心思暴露，而他现在的脸也要向木偶发展了。
“昨晚是我乘虚而入，但是，”李修平给自己平复心情的时间，“但是我能感受到你不讨厌，所以，殷华，能给我一次追求你的机会吗？”
殷华还记得自己第一次醒的时候脑中奔腾的种种念头，比如，“这事都明白只是意外，咱们以后还是当朋友相处。”妥妥的拔……哦不，被拔……哦不，行吧，绿茶受的备胎安抚金句。
“我需要时间考虑一下咱们的关系。”昨晚的教训还不够吗？
“滚。”智障？
“你也不希望强行……这件事被人知道”其实也不算强行。
这年头做个渣男都要有抗压的天赋？
所以其实上面那个营造出自己屈服□□的浪子形象的举措已经是绝佳发挥了你懂？
这下殷华干脆决定破罐子破摔，大不了自己一个人瞎瘠薄过吧。但刚要开口就被抢了话头。
“我知道你两年后出站，之后还是要回国的。
我还是比较喜欢国外的环境，以后应该不回去了。
你要是怕我缠着你，我现在就能给你个准信，不会的。
万一你最后愿……
喜欢你这么久，本来自己都觉得算了，累得慌，等出国就渐渐断掉联系，世界这么大，还真的就找不到另一个自己喜欢的人了？谁还睬你？
但是命真可怕，怎么你就单身了。
怎么我就这么贱呢。“
李修平轻描淡写地换了话头，脸色也放松许多。
“高中的时候最期待就是周日的理科辅导，虽然你总是和祝柏舟坐一块，但我也能找个离你近点的位置，慢慢的之后也能讨论题目，聊几句什么的。
后来一个大学，借着校友的名义和你联系，竟然距离可以越来越近。
其实我一开始没那么喜欢看书看电影，高中也就攒攒杂志上的故事名言预备作文素材。但是每次你发点动态，提到的电影小说什么的，我一部不落的全看完了，为以防万一，还找来同一位作者导演的其他作品，全部补完。
后来也就变成习惯，挺有乐趣。这点还是很感谢你。”
稍稍停顿，他又道。
“殷华，我真的太喜欢你了。
我喜欢你，这颗心一点不掺假。你不用觉得负担，就当我两年浪荡，就当你两年被狗啃了。
求你行行好，当我是个得到后不加珍惜的坏东西，求你给我这两年，之后我就死了这条心。
”
李修平语气轻松的样子。
殷华听得愣愣的，脑袋间歇性恢复昨晚的宕机状态，心里一抽一抽。
李修平看到也没客气，抱着人往卧室走，往大床上一压。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会一次性结束的，今天还是私心想要完全的李修平场合。
昨天看到评论超级开心，靴靴你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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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三年
殷华博士后出站回国，到北城一所985当了老师。开始半年忙各种手续培训，学校签的是选拔制协议，5年同一批人竞选名额有限的副教授，选不上就卷铺盖走人。关键还没有硬性指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