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女书商》第196章


说完便要走开,方卿一把拉住他:“你果真跟若茗定了亲?要是我们走了,母亲岂不是要为难你们,会不会带累若茗也落埋怨?”
“你不用管这些,我自有主张。”
方卿满心里过意不去,只管说道:“我不知道你们的事,若早知道我也不求着你了,弄的你也为难。你见着若茗了代我陪个不是,就说我能出门时再亲自赔罪吧……”
话未说完端卿便听见遥遥的脚步声。忙道:“快别说了,当心给人瞧见,我走了!”
若茗眼巴巴等着消息。直到下午才见端卿找到:“我娘生气我帮着方儿,一直派人盯着我,好容易才脱身出来。”
若茗心里一凉,道:“还是不行?”
“是啊,昨天方儿跪下求了半天,还是不行。忆茗在家吧?咱们商量一个方便的时候赶紧走吧,再拖下去我娘起了疑心,就连我也出不了门了。”
两人急急找到忆茗。还未说话,忆茗已道:“看你们的神色,那件事是不是不成?”
端卿道:“东西收拾好了吗?你什么时候方便出门?”
忆茗垂泪道:“不然就算了吧,我不能就这么丢下爹娘。”
若茗忙道:“快别多想了,方卿哥哥还等着你呢!如果挂念爹娘,等叔父他们消了气,咱们悄悄地回来,可好?”
忆茗越发哭得厉害:“我不能这么不孝,爹娘年纪都大了。我一天孝心都没尽到,却要跟人私奔……”说出“私奔”二字时面红耳赤,无限怨念自己居然与这个名声连到了一起。
若茗急了,道:“难不成我们什么事都筹划到了,末了还要劝你?别地不说,都看在方卿哥哥为你费尽心力的份上吧!”
端卿忙道:“若茗别着急,好好跟你姐姐说。”
忆茗泣道:“我不能对不起爹娘,只有对不起方卿了!”
端卿耐心劝道:“爹娘只是一时想不开,等过些时日他们见你们过得和美。自然会消气。到时候你们再回来,还多的是时间尽孝道。若是你现在打退堂鼓。我们家肯定会立逼着方卿娶亲,一生的幸福就付诸流水了!”
忆茗肝肠寸断,却只能压低声音啜泣,难过的恨不能立时死了。想起当日方卿的柔情抚慰,想起与他在一起时地轻松自在,心中百般难舍,又想到他或许另娶别人,一发哭的不能抬头。
若茗先前还焦急姐姐一点主意也无,此时见她哭的险些背过气来,心疼上来,忙握住她地手道:“姐姐,事情已然如此,也只能顾一边了!父母这里还有我,还有弟弟妹妹,方卿那边却只有你,姐姐,你莫要辜负了方卿哥哥!”
忆茗终于止住哭,低声道:“你们定个时间吧。”
若茗松一口气,轮指算道:“东西还要一两天才能收拾好,后天母亲说好要去进香,那就大后天吧!”
“好,我先告诉你们怎么走,你可要用心记住。”端卿随手拿起案上的眉笔,在绣棚上描画路线。忆茗极力想听进去,无奈魂不守舍,心里一直有个声音念道:走了,走了,竟然要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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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09…9…3 18:11:35 本章字数:3220
黄杏娘进香的日子,忆茗姊妹俩照例要跟着吃一天素斋,所以这天三个人的晚饭只是白粥、莼酱、豆腐、青菜。乔莺儿素来不大礼事佛陀,此时安安稳稳享用着银鱼羹,笑道:“吃那个不嫌腻烦?我一向最讨厌豆腐,怎么做都没味儿。”
黄杏娘微笑道:“我吃着却好,淡而有滋味,你也试着吃一吃,吃惯了还离不了呢。”
乔莺儿向她碟子里张了一眼,道:“也就莼菜酱看着还有些胃口。”又向忆茗道,“大姑娘,你那么瘦弱,该多吃些肉汤,吃素的没气力。”
忆茗此时心中纷乱不堪,呆呆的一句也没听见去,若茗生恐被人看出破绽,忙道:“姐姐早起说心口微微有些疼,吃些绵软的东西刚好。”
黄杏娘关切问道:“不舒服吗?怎么没听你说起?”
若茗悄悄捏了姐姐一把,忆茗这才恍恍惚惚答道:“没事。”
晚饭将毕时林云浦才进来,大咧咧在旁坐下,晃了晃脖子道:“罢咧,吃了一个多时辰的酒,浑身酸疼。”
黄杏娘问道:“又有应酬?”
“画馆的吴大用,为咱们借他家的画工,到底给了银子还要请他一顿答谢。”林云浦揉着肩膀四处看了看,道,“又吃斋?忆茗再跟着你这么吃下去,越发瘦得可怜了忆茗心中一阵暖意,灯下看着父亲熟悉的面容,越发觉得亲切伤感。心中那个喊着“不走”的声音越发叫地响亮了。
黄杏娘笑道:“一个月也就一天,跟佛祖表表虔心,平常大鱼大肉的吃多了,清清肠胃也好。”
林云浦笑一声,道:“不知道多少钱被你白拿去填塞那些和尚尼姑了。”
刘桃儿笑道:“大姐这样诚心。菩萨肯定保佑咱们一家子。老爷地生意这么红火。说不定就是大姐烧香烧地勤地缘故。”
乔莺儿鄙夷她无事献殷勤。冷笑道:“老爷从来不信这些虚地。能挣钱那是老爷地本事。是不是啊?”一边拿眼睛瞟着林云浦。
林云浦就算是傻子也瞧出其中地酸意。哪里会去接这个岔?只管笑道:“两个茗儿今天怎么这么安静。一句话也不说?”
忆茗两个却是心怀鬼胎。一个伤感着即将离家。一个忐忑着唯恐中途生变。如今听见父亲问起。慌里慌张一起答道:“没有。听着呢。”
林云浦奇怪地瞧了瞧她们。笑道:“今儿听吴大用说。清水桥那边新开了一家首饰店。都是京城来地样子。赶明儿你俩跟你娘去挑挑。”
忆茗未及答言。眼泪已经控制不住滑落脸颊。乔莺儿瞧见了。笑嘻嘻道:“哟。大姑娘为这点子事哭了?我们这没有地还没哭呢!”
林云浦笑道:“好了,都有,你们谁想去都跟着去挑吧,杏娘你把着点,别由着她们胡乱花钱。”
若茗悄悄地又捏了一把忆茗,忆茗这才抹着泪道:“谢过父亲。”
“前些时候你不是说要给做鞋吗,做好了没有?我穿着就算是你谢我了。”林云浦笑呵呵道。
一句话提醒了忆茗,急急忙忙走出去,众人正自诧异,已见她喘吁吁地拿着一双黑缎抠心填花的男鞋走了进来。跟着蹲在林云浦身前,柔声道:“爹爹试试合不合适。”
林云浦笑道:“你们吃着饭呢,急什么,回去再说。”
“不,爹爹就在这儿试,不合适我马上回去改。”
林云浦见她神情执拗,只得除下旧鞋。忆茗亲手给他穿上。走了两步道:“大小正好合适,就是垫的芯子有些蹭脚面。”
忆茗慌忙替他除下。一言不发又走了。
众人面面相觑,刘桃儿道:“大姑娘这是怎么了?”
若茗情知姐姐是为了离家的事伤感。由不得捏着一把汗,生恐被人看出来,还好黄杏娘道:“刚说不舒服,大概是为那个吧。”
将入夜时若茗一切收拾妥当,换上男装来找忆茗时,发现她居然在灯前细心缝补那双新鞋,若茗急了,低声问道:“收拾好了吗?怎么你还没换衣裳?”
“都在柜子里。”忆茗头也不抬说道,“我把爹的鞋面拆开了又加了一层绫子里,这下就不磨脚了。”
“姐姐,都什么时候了!他们还在外面等着呢!”
“就差几针,”忆茗缓缓抬头,低声道,“等我缝完罢。”
若茗见她神情异常沉重,瞬间了解她的心情,于是闭口不言,等着她一针针缝完,细心结好线头,工工整整放在桌上,道:“走吧。”
观棋早已被遣出去和豆丁等做活,两人分花拂柳,径从后面花园而出,园丁此时正对着若茗赏地酒菜大快朵颐,半点声息也不曾听见。
二人在拾翠街转角处被端卿叫住,方卿欢天喜地拉住忆茗,见她穿着件灰色男装,喜得连声道:“好,想得周全,这下谁也找不到咱们了!”
四人几乎是小跑着往城门赶去,方卿匆忙中还不忘向忆茗述说逃家的惊险:“我从下午就装病,闷在屋里不出去,又跟小厮说夜里要早些睡,不许他们进里间,刚我出来时拿枕头和被子堆出个人的模样,那两个小厮被我哥支走了一会儿,我一闪身就跑出来了,还是从后院矮墙那里跳出来的哪!你们怎么出来的,有没有人疑心?”
转眼间已经到了城门,老远听见吱呀呀的门轴声,端卿眼乖,早看见守门军士正要合上城门,赶忙叫了一声:“兵大哥,稍等片刻!”几步抢上去,喘吁吁地拦住,已听见城楼上巡哨之人问道:“什么人在底下喧哗?”
端卿忙道:“干着出城的,兵大哥行个方便。”
巡哨的举着灯往下照了照,见都是书生打扮,衣冠齐楚,倒也不曾疑心,口里说着:“怎么这么晚了才出来?”
“路上耽搁了片刻,已有同伴在城郭等着呢,今晚必须出去。”端卿一边说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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