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花堪折》第73章

胡言咧嘴笑笑，打了个饱嗝，说道，“奶奶，别太担心了，现在不还什么事也没有嘛。”吃饱喝足，胡言心情大好，一扫阴霾，别说灾难还没来，就是来了他也不急，因为急也没用。
“嗯。”柳铭春淡然一笑，静静的看着胡言，“你跟你爷爷倒是有些像。”想起逝去的丈夫，柳铭春心头感概，若是不去修真，跟心爱的人白头终老，或许也是一种幸福吧。古人不是说“只羡鸳鸯不羡仙”吗？
如此想着，柳铭春顿觉惆然若失，轻声道，“陪我走走吧。”
纵然打扫了很多遍，路上地积雪仍然深过脚腕。过不了多长时间，又会漫过小腿，直至膝盖。路边随处可见堆的犹如小山一般的雪堆，树枝上，房顶上，电线杆上，无一不是白茫茫一片。放眼望去，除了白色，再无其他。盛夏的烈日在这个白色的世界里黯然失色，阳光照在雪上，亮晶晶的刺人眼睛，却无法融化冰雪。
时值下午四点，公交车已经停了。铺满积雪的路面太滑，频繁的车祸让很多司机胆怯了。出行的人也少了很多，没什么生意，公交车、出租车司机都早早的下班了。
胡言双手抄兜，缩着脖子跟在柳铭春身后。雪粘在鞋上，融化，灌进鞋里，脚都冻麻了。柳铭春有真元护体，对这严寒并没有什么不适，沉寂在对往事地回忆里，却把胡言给忘了。
胡言冻地直吸溜嘴儿，却又不好打扰柳铭春，对于这个年轻的奶奶，他还是很敬畏地。
行不多远，路边的巷子里传来一阵女孩儿的喊叫声，叫声似哭似笑，引起了柳铭春的注意。循声看去，却见四五个男人正围着一个女孩儿笑骂，言语不堪入耳。旁边一个中年男人笑呵呵的夹着一支烟靠在墙边，好似在欣赏一场好戏。
胡言也被吵闹声吸引，转头看去，心里一惊，怎么？又是英雄救美的好事儿？这事儿一般都是喜欢装B的人干的，胡某没兴趣也没那本事，还是躲远点比较好。
柳铭春柳眉一皱。快步朝着那群人走去。胡言本来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装没看见的，见柳铭春过去了，也不好就这么走了。再一想，柳铭春是什么人啊！修真者！看来这次英雄救美地任务肯定能顺利完成了。
跟着柳铭春走过去，走到近前已然能听清众男人地说话，无非就是一些调戏女孩儿的污言秽语。其中一人更是嚣张地叫道，“嘿嘿，傻子就傻子吧，长的倒是不赖！”
胡言心里暗骂一句。连傻子都欺负，真他妈不是东西。听到后半句，忍不住朝那女孩儿看去。确实是个漂亮女孩儿，只是头发凌乱，表情古怪。脸上挂着点点泪珠，嘴角却泛着笑意，口中不停的大叫着，“都是混蛋！该死该死！”
众混蛋并不在意女孩儿的喊叫，天寒地冻，根本没人愿意出门，就算有人报警，等警察开着车碾着大雪赶过来，自己也早已办完事儿溜了。
“混蛋！”胡言高声大叫。有柳铭春这个实力派人物在场，胡言的胆气很足。说话时双手叉腰。俨然一个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英雄好汉。
众人吃了一惊，齐刷刷的朝胡言看来。仿佛他们的名字都叫“混蛋”一般。边上悠然自得抽烟的中年男人看到胡言，微一愣神，忽然笑了起来，“小子，真是冤家路窄啊！”再看看胡言身边地柳铭春，顿时更是肆无忌惮的大笑起来。
这位是谁？昆哥啊。S市黑道数一数二的大哥。不过这位大哥混得惨了点儿，只能成为胡言装B的垫脚石。
昆哥最近一直有些窝火，总寻思着哪天碰到胡言好好的教训他一顿，而又怕反被上次那个厉害地女孩儿教训。这回确定那个女孩儿没有跟着胡言。大仇可报。自然痛快不已。
胡言认出昆哥，心头一骇。又想起柳铭春在身边，顿时又壮起了胆子。“小子！你够倒霉的，又碰上爷爷了。”昆哥的手下们早就怒火攻心了，对于破坏自己好事的胡言，恨不得生吞活剥，对于胡言身边那个漂亮女孩儿，自然不能轻易放过。正所谓“男的打跑，女的留下！”
众人嘿嘿的淫笑着朝着胡言欺来。胡言瞄了瞄神态自若的柳铭春，咳了一声，冲着众人高声叫道，“好吧，看来我得使出绝招了。”说着扎了个马步，双手合什，嘴里叽里咕噜的念念有词，突然大喝一声，右掌推出，“如来神掌！”
柳铭春嘴角微微上扬，悄悄的手掐灵诀，在胡言话音落下之际悄然打出。一阵狂风卷过，雪花四起，众人惨叫一声，被狂风吹出数米之远。
胡言嘿嘿直乐，这奶奶倒是挺会配合。站直身子，胡言喝道，“知道大爷地厉害了吧？”
众混混惊骇不已，嘴角都挂着血丝，那风中劲道却不是普通人消受得起地。爬起来之后紧张的望着胡言，却是再也不敢上前。
昆哥可不相信胡言会什么如来神掌，刚才那阵狂风显然是从柳铭春身上发出来地，单从地上积雪被刮出的痕迹就可以看出来。他刚才也注意到柳铭春的手指动了一下，所以他更加断定，真正的威胁是那个看起来娇柔无比的女孩儿。
真的是什么神功吗？昆哥不知道，但他明白，此地不宜久留。可恨胡言身边总有美女助阵，大仇难报了！好汉不吃眼前亏！“走！”说罢转身边跑。众混混见大哥都跑了，自然没有留在这受虐的兴趣，跟着昆哥匆匆退去。
胡言可不打算就这么放过他们，喝骂道，“混蛋！哪里跑………如来神掌……咳，奶奶，配合一下。”
柳铭春微微一笑，淡然道，“得饶人处且饶人。”说着缓缓走到刚才那个女孩儿面前，柔声问道，“你没事吧？”
胡言有些扫兴，这奶奶怎么是个烂好人呢！不过能成功的装B一回，他还是很高兴的。跟着柳铭春走到那女孩儿面前，瞅了瞅女孩儿呆滞地表情，心中不免可惜。多好地女孩儿啊，怎么就是个傻子呢？
“嘿，小妹妹。别怕，有哥哥在这儿。”胡言拍了拍胸脯，笑道。
“呵呵，哈哈……”女孩儿傻笑着看着胡言，“你别**我，我不是女人……哈哈……我不是傻子……不是疯子……”
胡言和柳铭春面面相觑，看来这丫头疯的厉害。
女孩儿兀自傻笑着，忽然警惕地看了看四周，之后凑到胡言面前。低声道，“我是男人变的，你信不信？”
“……我信。”
“你信？哈哈……哈哈哈……你是傻子……哈哈哈……”女孩儿忽然又大笑起来，转身踉踉跄跄的踩着厚厚地积雪走了，边走边大声叫道。“我本猖狂风尘客，自视才高弄闺阁。轮回道，被罚恶，怎甘平生无颜色？尝尽世间千般苦，不若疯癫假欢乐……”声音渐远，背影不见。
柳铭春轻轻摇头，叹一口气，低声说道，“倒是陆欣和月儿过的痛快些。罚恶指环，你到底是什么？”
胡言心头震撼。毫无疑问。那个疯癫的女孩儿也是个跟赵月儿和陆欣一样的变身者。她为什么会疯了呢？或许她没有疯，只是故作疯癫吧。被罚恶指环惩罚的人。到底要承受多大的痛苦？像月儿一样吗？换个人生角度体会天地良心？在自己的亲人逝去的痛苦中折磨自己？或者罚恶指环真的是在罚恶吧，可它弄乱空间所带来地灾难，又如何解释？
想起陆欣的坚强，赵月儿的放纵，胡言心头忽然有些压抑，什么原因？他不知道，正如他不知道很多事情一样，或许，也无须知道。
重新走在回家的路上。踩着吱吱作响的厚厚地积雪。胡言忽然叫道，“咦？雪小了！”
柳铭春停下脚步。仰望天空，沉吟道，“是啊，不知是福是祸。”
“肯定是祸！”
“嗯？何以见得？”
“我……我的火锅店啊！”胡言举着双手抬头望天，看着明显越来越小的雪花，忍不住破口大骂：“他妈的什么玩意儿！”或许没那么快变回夏天吧……
可心里怎么没底儿呢？了个简易阵法，刚弄好，小阵就泛起了白光。柳铭春秀眉紧皱，沉声道，“修真界出事了，我得赶紧去。”
南极仙翁立于山顶，把真元催到极致，口中高声喝道：“各位，加把劲！”
他的周围，数百修真者飘在半空，每个人都把身上真元源源不断的打在南极仙翁身上助他运行南极冰阵。
冰山微微颤抖，一滴水珠无声滑落……
它，开始融化了。
冰山脚下，飘逸横箫在嘴边，一曲《荡神曲》越来越急。集修真界众多高手收集奇珍炼制的断魂箫隐隐泛着白光，箫声急促，隐隐有些颤抖的感觉……
疯子远远的看着众人，苍老的眉毛皱在了一起，看着南极仙翁，高声问道，“祁金棒！还成吗？”
南极仙翁怒道，“不准叫我名字！”
众修真者朗声大笑，纵然危机就在眼前，依然压抑不了他们爽朗地性格。南极仙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