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岸》第15章


“病了?看医生没?”“谢谢,没大碍了。”我望着程沫,余光却瞟着左澈那家伙,他居然像不认识我似的把头朝一边别着。程沫也看出了几分,拉拉左澈:“要不,我们一块儿去学校外的那家';香粥里';喝粥吧!刚才我也没怎么吃饱。”“我不去,要去你去吧!我回宿舍睡觉了。”左澈大踏步走了。由始至终,他没看我一眼。不回头不回头决不能回头。我拼命地告诉自己,我知道只要我一回头,我竖起的屏障将瞬间溃平,从此,我便沦落为爱情的囚徒。可是我的心为什么这样纠结,像一个死结,越缠越紧,越来越难受。你走吧,你走吧,就当我们从来不曾相遇,就当我们从来没有爱过。“简,何必呢?”橘子揽住我的肩,唏嘘。程沫说:“走吧,我请你们去喝粥,什么事儿都会过去的。” 5
第7章 羽毛翅膀7
4 在“香粥里”,我很快喝下了一碗小麦粥,浓浓的麦香黏黏地融进胃里,很暖和。粥是程沫给我点的,他说小麦粥养心去烦,又清淡,特别适合现在的我。他和橘子都不再提我和左澈的事情,我知道他们把我和左澈当孩子,以为是小孩子的玩笑,但是这一次,我有一种很不祥的预感。当左澈骑着摩托车滑过香粥里的大门,我证实了我的预感。在他的身后坐着一个嚣张的女孩子,蓬乱的头发,桃红色的羽绒服,看不清面容。她飞起两条腿,双手环住左澈的腰,宛如许久的恋人,飞驰而过。橘子和程沫背对着大门,他们没有看见这对我而言惊心的一幕。还好他们没有看见。让我有足够的时间去掩饰内心的翻云覆雨。 5
第8章 泡沫双城1
4 虚幻的城我回不去,现实的城我进不来,我踯躅在两座城池的中间,犹如白色的泡沫,随时有幻灭的危险。临尔不愿意听我的故事。他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过去,他对别人的过去从不感兴趣,而且他是一个不喜欢回忆的人。既然他不听,我便不说。但我依然无法自控地做着同一个游戏,在他的身上寻找另一个人的影子。我沉迷于这样的寻找,有时痴痴地看着他,时空错位,思想会有短暂的空白。我和临尔之间的关系也开始有了些微妙的变化。比如只有我和他在网吧的时候,他不再那么沉默,偶尔会走到我的身边,问我一两句闲散的话语。有时,他会邀请我和他一同分享那些浮光掠影的电影,没有故事情节,只有大段大段华丽凄美的乐章。左澈是不会看这些电影的,左澈喜欢看简单搞笑的片子,例如周星驰,冯小刚。那时,我们没课的时候,总喜欢买了一大堆零食去小齐租的房子里看碟片,两个人靠在一起,笑得花枝乱颤,魂不附体。这就是左澈和临尔的不同。纵然长得如此相像,但他们真的不同,一个在虚幻的城,一个在现实的城。虚幻的城我回不去,现实的城我进不来,我踯躅在两座城池的中间,犹如白色的泡沫,随时有幻灭的危险。我在EMAIL里对程沫说:我曾经说过要用一辈子的时间去忘记左澈,我不知道现在我所做的一切是不是一种背叛。他只是有着左澈的模样,他不是左澈。我每天这样反反复复地提醒着自己,然而我总是不由自主地想跟随在他的身边。在他身边,空落落的心才变得充实。程沫,你是聪明的,你能洞悉一切,你告诉我,这是记得还是忘记?这是追念还是背叛? 5
第8章 泡沫双城2
4 在公司处理完一些事情,我的双脚照例带我去了广场的网吧。大门紧闭,门上贴出了一张“店面转租,价格面议”的白纸,下面留了一个电话号码。我拨了过去,果然是临尔的手机。“苏简,你在广场等我,我马上过来。”我很自然地坐到了那张熟悉的长椅上,木制长椅因为长久的风吹日晒,油漆脱落,变得斑驳而苍凉。我坐在那里,闻到了左澈的气息。曾经多少次,我们坐在相同的位置,互相倚靠着,说着一些不着边际的梦想。我喜欢把手放在他上衣的口袋里,他喜欢唱一首我从没听过的歌:我迷恋你头发上头发上的香,像交缠在我肩上我心上的网,逃不开你的网……而现在,白鸽依旧,长椅依旧,我却在这里等待另一个人。我怎么可以?眼睛酸胀着,我要离开。我站起身,却看见临尔从远处走来。他穿着左澈最喜欢的灰格子衬衣,衬衣的角随着他的脚步轻轻飘动,那清爽的头发,微兜的下巴,倔强的唇角,他朝我走来,他分明就是我的左澈。我的双脚再不能动弹,钉在原地,游走在梦境。这虚幻的城市,总是给人太多的贪恋。我贪恋着重拾绝望的爱情,我贪恋着那些甜蜜的往昔,我贪恋着生死两岸不再遥遥相对。所以,我难以离开。“你知道网吧生意一直清冷,房东又告诉我广场要扩建,可能会拆掉周边的店面。所以我准备把它转让了。”临尔已经来到了我的身边,他在对我说话,却发现我泪湿的眼眶。“你怎么了?胃又不舒服吗?”他埋下头问我。我揉揉眼睛:“没有,可能进了一粒沙子。那你以后准备做什么?”“还不知道,找找工作吧!反正不会饿死。”他说。晚上,我执意要请临尔吃饭,以感谢他这些日子以来对我这个VIP用户的特别关怀。他笑笑,表示应允。我们去西餐厅吃牛排。喝咖啡的时候,他给我放了三块方糖。为什么知道我喝咖啡习惯放三块方糖?我问他。他怔了一下,告诉我是直觉,感觉我喜欢吃甜一点。吃牛排的时候,我看着临尔的眼睛。其实我很少让自己看他的眼睛,因为他的眼睛是和左澈最不像的地方。左澈的眼睛黑亮清澈,让人想跳进去游泳;临尔的眼睛却是褐色的,深邃的,藏着神秘与眩惑。我知道临尔不是一个简单纯粹的人,这样的眼睛只有经历过很多故事的人才会拥有。我逃避看这双眼睛,是因为我一直想欺骗自己,或者说我一直把临尔当作左澈来看待,来祭奠我的爱情。虽然我知道,这对临尔来说是极不公平的一件事。“我发现你很爱看我。”临尔笑笑,“是因为我很像你那个朋友吗?”我没想到他会突然这样问我,于是我收回自己赤裸的眼神,说:“是的,我总是不由自主。”“那你觉得我和他完全一样吗?”“不,当然不,不一样。”“如果我和你的朋友不像,你还会和我做朋友吗?”“也许不会。”想了想,我补充道:“肯定不会。”“我很受伤,苏简,但是我喜欢你的坦白。”吃完饭,临尔执意要送我回家。我没有反对。我们俩在迷离的夜色中慢慢地走着。夜晚的城市像一座流光溢彩的舞台,霓虹灯处处闪烁着妩媚与诱惑。过马路的时候,临尔很自然地牵了我的手,过完马路,他又很自然地放下。一切都是那么自然而然,一切又都在暗暗地滋生着,没有牵强,仿佛早已熟悉,只等待着靠近。他的手掌温厚而干燥,左澈的手掌却是潮湿柔软的。我还记得左澈第一次牵我的手,牵到了,就一直不松开,紧紧地捏住,从滨江路一直捏回了学校,捏回了我的宿舍门前。当松开的时候,我和他的手掌都像被露水浸泡过的花朵,湿润而饱涨。然后,他如小孩般告诉我:“苏简,我牵过你的手,便不会再放手。”可是,最后,他还是放手了,放得不留退路,放得我再没地方可寻。我的眼眶不禁又湿了,灯光模糊地闪烁着。临尔没有多余的话,我们就这样朝前走着。我看着他的侧影,多么熟悉的轮廓。尽管彼此这样地沉默,我的心却一点也不慌张,那么那么地踏实。身边这个人,尽管只是有着左澈的模样,但不可否认的,他让我感觉安宁与平和。到了我家的楼下,我停下来,临尔终于说话了。“欢迎我上去坐坐吗?”我的家,除了左澈和程沫,没有人来过,包括橘子。而现在,我面前这个男人,他深邃的眼神望着我:我可以上去坐坐吗?我点头了。是的,我点头了。电梯升上17楼,电梯里只有临尔和我,仰望着闪烁的红色数字。我将和他一同回家,回到我和左澈的家。这是多么奇妙的事情。他有着左澈的面容,他带给我安宁与平和。他是左澈派来的吗?派来守护我们的家?茶几上的大拼图很快吸引了临尔。他坐在沙发上,凝视着那块拼图。我递给他一杯冰水。他问我:“这个就是左澈?确实很像我。恍一看,还以为是我自己和你拍的照片。”“是的,很像,但我知道你不是他。”我坐在他身边说。“当然。”临尔的声音越发低沉:“这个世界没有两个人是完全相同的。”“我有时真希望有。”我说。“你和那时的模样真不一样。”临尔的手指抚摸着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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