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多少年》第75章


顾况应了正要出门,恒商忽然道:〃你只忙着替我们整治晚上的饭,不去看看程适的伤势?〃
顾况张口道:〃刚进衙门时才问过,说吃了饭又喝过药才睡了,汤药里加了安神的药材,估计晚上醒不了。养到明天才有精神。〃
恒商哦了一声又不再说话,顾况也找不出什么来说,出门去了。
这一下午加晚上,十分无趣。
程适天黑后醒过一回,顾况正在和恒商司徒暮归吃晚饭,等饭吃完,程适已经要了东西吃饱,又灌了药进肚,立刻又睡了。顾况亲自替他擦伤口换新伤药,他也没醒。
第二天大早,恒商和司徒暮归去吕先大营,预备同去窦家拜会。这天是年初三,顾况大清早便去到城里一些百姓人家拜年,又有乡绅来衙门给知县大人拜年,来往应付了一上午。
中午程适还在睡,顾况一个人吃饭,觉得有些冷清。吃完回房睡了一觉,起来后到程适房里再看了看,百无聊赖又去看卷宗,到了黄昏,程适醒了。
程适的鞭伤全在背上,本来就不防碍行走起坐,被安神药催着睡了两天,伤处的疼痛也能忍得住了,精神分外足。满屋子转了一圈,又满县衙转了一圈,吃了顿丰盛的晚饭,骂了骂小面瓜,又称赞自己英雄。顾况兑个耳朵,只管听着,偶尔泼点凉水。
程适酒足饭饱,心满意足剔牙,今晚上没恒商在眼前碍手碍脚,越发完满。程适预备再回顾一下自己的英雄事,顾况道:〃程贤弟,你鞭伤正重,还是回房里换一换药好。〃
程适于是窜回房去,看顾况关上房门去拿药瓶,坐在床沿上翘起二郎腿,道:〃这点小伤,过他两天就好,没什么。〃
顾况就瘪嘴,忍不住要去风凉他,程适忽然一砸大腿,〃是了,怎么忘了还有好东西!〃在怀中摸来摸去,又窜起身满床乱翻,〃怪了,那个瓶儿呢?明明在怀兜里揣着,我挨打的时候脱衣裳,还特意留神别掉了。〃
顾况诧异:〃什么瓶儿,你的衣裳不是那天抬来就帮你换了么,还在墙角搁着。〃走到一个柜角处拎出团布,却是程适的破棉袍,抖一抖掏一掏,果然摸到一件凉且硬的物事,拿出来一看,却是个十分精致的玉石瓶子。
程适大喜,〃就是它!差点给忘了,蓝恋花送给我的好东西。早喝了我也不受这两天的罪。〃
顾况听见一个喝字就拔开瓶塞,放在鼻子前一嗅,一股沁人的桂花酒香直入心脾,忍不住赞道:〃好酒。〃
程适看他嗅,皱了眉毛,〃你鼻子不好,什么好酒,分明是内用的伤药。拿来我喝。〃
顾况在鼻子前嗅着,分明是极上等的桂花酒味。他从出娘胎,还没闻见过如此好的酒,听着程适的说辞不禁冷笑:〃还没听说有用酒做内用的伤药的。你伤的不轻,正要忌酒。这个喝不得。〃
程适抽了抽嘴角道:〃我喝不得难道你喝得?〃心道顾小幺做官真做糊涂了,一瓶内用的伤药,认定了是酒,没见识。
顾况拿着瓶子在眼前看了看,程适的表情看在他眼里,却是十分舍不得让他碰这瓶好酒,于是道:〃你两回被吕将军打好歹都是我照应你,拿这瓶酒做谢礼还我也就罢了。〃
程适斜眼看他,叹了口气,〃好啊,你当它是酒,要喝,我不让你喝却是小家子气。你愿意就喝一口儿。〃
顾况毫不客气,将瓶口凑到嘴边,仰头灌了一大口。程适斜着眼,坐在床上晃腿,拿伤药当酒喝,看能不能把你个没毛病的喝出毛病来。
顾况抽了一口,将瓶子塞上塞子,放到桌上,〃我还给你留了一半,别给你留下话柄,说我趁火打劫,连个底都不给你剩。〃
程适此时却不忙着喝药了,晃腿等着看顾况什么反应。
顾况喝了那一口桂花酒进肚,只觉得入口酒味不甚重,满口都是桂花香,沿着喉咙直入腹中,桂花香气从唇齿和鼻息间渗出来,却越来越浓。
两句话说完后,腹中的那口酒却变成了一团火,向他的四肢百穴涌去,程适此时已看出他双眼神色异样,脸上泛起潮红,开始不对劲。
顾况想向前走,天地却有些摇晃,身上的气像一瞬间被那团火烧干了,伸手去扶桌子,程适看他站立不稳左摇右晃,洋洋得意地奚落道:〃怎么样,知道喝错药的味儿了罢。〃
顾况张了张嘴,却回不出话来,心中忽然像被一点点掏空,越来越空荡,越来越难受,丹田下腹却有股热流游蛇般窜动,蠢蠢欲出,又找不到出路。其他的地方却越来越空。
程适得意洋洋地遛到顾况身边,〃顾贤弟啊,我看你难受得很,要不要为兄扶你一把儿。〃伸手搭上顾况的肩,顾况却呻吟了一声,抓着他的衣裳,身子全靠了上来。
程适也觉得顾况不对劲得有些不对劲了,喝错了个伤药,不至于搞成这个模样罢。伸胳膊将顾况扶正些,顾况皱眉闭着双眼,脸潮红得有点吓人,程适用胳膊稳着他,〃喂,真觉着不好我去喊大夫罢。〃
顾况再呻吟了一声,抓着程适,却将整个人都贴了上来。
程适紧贴着他正面,终于晓得哪里不对劲了,眼直直地愣了愣,抖了抖脸皮,〃娘嗳,不至于罢。〃
顾况。。。。。。眼下。。。。。。那个。。。。。。状况。。。。。。怎么跟喝了春药似的。。。。。。
程适一把将顾况推开两寸,扳着他的脸看了看,顾况的双眼半闭,却散着一丝迷乱的光,平时一张算白的脸上潮红荡漾,竟有几分风情,唇齿半开,那靡靡的小样儿,不是中了春药是什么?!
只怕还是极品的春药。程适手松了松,顾况再倒进怀里,紧紧地贴着,程适干干地抽着脸,那个。。。。。。强烈地,体察到了。。。。。。
程适不知道,蝴蝶公子蓝恋花糊口的营生就是配春药方儿,秘制的春药放眼天下堪称极品,所以才被江湖人不齿,算他是邪门歪道。送程适的这一瓶,乃是恋花公子某天兴致忽至,偶配的龙阳床趣水,恋花公子曾吹嘘说,就算是江湖上最爷们的汉子铁南山,喝了这瓶水也能媚过馆子里最妖冶的小倌。
顾况哪招架得住这个,从头发梢到脚底早被那水儿顺过一遍,但与床第之事不熟,只紧紧扒住程适,呼吸渐重。他这样,程适又疑惑了,老爷们喝了春药,不都是乱压乱摸乱啃,找那能温存的宝地么?但顾况扒着他,只是贴得紧些再紧些,倒像引自己向他身上摸。程适恍然,爷爷呀,顾小幺喝得不会是兔儿水罢!
正想的时候,顾况从喉咙里唔了一声,身子与程适的身子厮磨。程适的血不禁热了热,居然有些澎湃之意,丹田之处有热流窜动,程适掐了一把自己大腿,拉回了半丝神,心道这不是个事儿!一把拉开顾况,半推半拖拖到床上,顾况浑身发颤,从牙关里呻吟,程适手忙脚乱将被子卷了个筒塞进他怀里:〃来来顾况,你先抱着这个蹭着,等我出去给你找个能败火的!〃顾况伸手扯自己的衣衫,呻吟着用牙咬住被子,程适想,若那一口咬在自己肩头。。。。。。脑中一闪,却是自己赤条条抱着同样赤条条的顾况,顾况这个神情一口咬上他肩头。丹田里的热气轰地冲上头顶,心里却一惊,我怎么这样想?他娘的这不是和顾况断袖么!
程适踉跄拉开房门,一头扎了出去,大喘了一口气。天皇爷爷,折腾杀我,他娘的连老子都糊涂了。程适在料峭的寒风中心道,顾况这模样怎么消解?去窑子找几个姐儿?不好,顾况八成喝得是兔儿水。程适心中闪过两个字,恒商。
顾况此时的模样,正是合了恒商的意。只消将情形与他一说,那小子一定踩着风轮奔过来,一脸大仁大义毫不犹豫睡了顾况。然后这锅汤炖熟了,顾况成他碗里的鸭子。
程适淬了口唾沫,顾况眼下的小样儿,其实招人的很。他娘的睡起来一定放得开手脚,过瘾。不过,恒商不晓得精力济不济,经不经得住轮番床战。他那个娇惯的王爷,如何比得上程爷爷精神!
程适回想了一想初一早上看见恒商在被窝里对顾况的模样,从心窝里觉得不屑。早知道脱光了在被窝也成不了!我和他从小一处长大,你晓得他什么!你没看他和你在一处时那个干巴样子,我看了都难受,跟和我在一处时哪里能比!这阵子在你眼前应付的,是顾小幺么!
程适利落回头,再推开自己房门,插严实了,鬼使着一样回到床边。顾况头发凌乱满脸靡靡之色紧咬着被子呻吟,身的衣裳被他扯的不剩什么,程适在床头蹲下,咽了口唾沫:〃顾况啊,你喝了这个东西,看来是要跟人睡睡才能好。我先问你一声儿,你是想找恒商,还是我帮你?〃
顾况这时候当然听不得他在说什么。程适继续道:〃你找恒商,睡完以后,你这辈子跑不了就要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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