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卷珠帘》第231章


黄花抓着头笑了笑:“也是哦,刚也是在外面遇到一个人,说当今皇上特别孝顺老娘,又一惯把汉人当奴才,搞不好会下令要全体汉人为他老娘守孝三年呢。我们戏班也别想唱戏了,要是在这个节骨眼上还吹吹打打,不是找死吗?我听他说得有理,就信以为真了。”
这时秦玉楼一脸担忧地走过来说:“也不见得就不会,我看我们还是做好两手准备。”
弟子们都围过来问“何谓两手准备”,秦玉楼就说:“要是朝廷不禁乐,自然一切照旧了;要是乐坊司下令所有戏班禁乐三年,那我只有跟你们把历年的帐算清了,大家各奔前程吧。”
一番话,说得弟子们人心惶惶,只有十一喜形于色,悄悄地对秀儿说:“要是戏班解散,我们就回大都成亲去,好不好?”
秀儿低头不答。
尽管已经一万次告诉自己要死心,不要再等那个已经消失了三年的男人,可在十一再一次求婚地时候,她还是没办法说服自己点头。
十一叹息道:“秀儿,你必须作出选择了,我已经满二十二岁,你也快二十了。我真的必须给家里一个交代了,你也是。”
“我知道,我一直要你回大都成亲的。”
十一不高兴地嚷了起来:“我回大都跟谁成亲?你不回去,我一个人回去跟谁成亲?你真的要我娶别人吗?你老实说,如果我娶了别人,你真的一点也不遗憾?”
“我……”秀儿咬牙回道:“不遗憾。”
十一眼睛都气红了:“不遗憾?那你干嘛低着头,为什么不敢看着我说?动动你的脑子想想,你们戏班如果真的解散,你以为三年后你还有机会重新再来吗?三年后你多大了?我敢打赌,你师傅在这蛰伏地三年里一定会培养新人,你除了嫁人,没别的出路了。”
两人争执不下,最后各自堵气回自己的屋子去了,两天没说话。
秀儿以为十一这回准被她气走了,可是第三天,当他敲响她的房门,带着明显地黑眼圈站在门外看着她时,她真的觉得自己再也找不出任何理由拒绝他了。
十一呆呆地看了她半晌,最后开口说:“你不想嫁,那我们暂时就维持原状吧,对不起,我不该逼你地。还有,到今天禁乐令也没下,你们戏班应该不至于解散了。”
他们等了几个月,没等来禁乐令,只等来了窝阔台去世的消息。
于是,在离开大都三年多后,他们踏上了归程。
网友上传章节 卢挚番外——美人如玉隔云端
更新时间:2009…1…25 20:54:26 本章字数:2749
“妙儿,今天有位姓卢的官人来看你,等了一个多时辰。后来实在等不得了,就要了文房四宝,给你留下一首词走了。”
杜妙隆眼睛都亮了:“姓卢的?难道是卢挚卢大人?”
“是啊,就是他。”
“妈妈,你怎么不留下他呢!”杜妙隆不依地嗔怪着老鸨。
“我哪没留?但人家说要赶船,难道强留着不让走?”
杜妙隆无限惋惜地叹息了一会,走到桌前一看,雪白的宣纸上,写着一首《踏莎行》:雪暗山明,溪深花早。行人马上诗成了,归来闻说妙隆歌,金陵却比蓬莱渺。宝镜慵窥,玉容空好,梁尘不动歌声悄。无人知我此时情,春风一枕松窗晓。
吟哦再三,越发悔之无极:“要早知道他今天来,我死都不会出门的。”
老鸨嗑着瓜子不以为然地嘟嚷:“这些年你什么官没见过,皇帝老儿的朝廷上排得上座次的你起码睡了一半了。这姓卢的一看随从排场就不是宦囊丰厚的,也值得你这样可惜。”
“你不懂”,杜妙隆伸出纤纤玉指抚摸着那张宣纸,嘴里喃喃自语:“官声一流,人品一流,才学一流,如此俊杰,我杜妙隆居然错失良机,无缘一晤,就算占着这金陵第一花魁的宝座,睡尽了朝廷百官,又有什么意思?”
“妙儿,你想干什么?”老鸨大惊失色,她的摇钱树啊,不会看上了这姓卢的,打算跟去从良吧?
仔细一想,不应该呀,两人根本还没见着不是?她从十一岁开始当雏妓。。Cn到现在当老鸨,在青楼里打滚了近三十载,从没听过哪个妓女一听说某嫖客的大名就跟他跑了的。且先定定神,别自己吓自己。
老鸨心慌,杜妙隆心苦,无精打采地回了一句:“我不想干什么,我就想干什么,能干得成吗?人都走了。”
老鸨轻吁了一口气。乐呵呵地说:“确实干不成了。他那个时候搭船的话,现在快到果岭啦。”
杜妙隆烂着脸瘫坐在椅子上。
这时。侍立在杜妙隆后面的小丫鬟提醒道:“妙姐,新年地时候你曾发下宏愿,要睡遍朝廷百官,尤其是蒙古人,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你要在不足一丈的战场上征服蒙古鞑子,替我们汉人出一口气。不会今日一听卢大人的名字就忘了吧。”
老鸨乐了,杜妙隆也忍俊不禁:“小蹄子,平时交代你的事你总丢三落四,就这句你记得牢。”
老鸨向机灵的小丫鬟竖起了大拇指。
吼,她的摇钱树保住了。。。CN。果岭,山清水秀。卢挚站在船舷上惬意地看着岸上的景致。
“疏斋兄,没见着那金陵花魁杜妙隆,你是不是很遗憾。”
卢挚回头道:“没有啊,你看我现在像很遗憾的样子吗?”
李定尧上下打量着他:“表面上看不出什么来。只是我有点好奇,你在明知道时间很紧地情况下。还抽空去花街访名妓,别告诉我你只是突然起了色心,我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
卢挚微微笑道:“其实你只要把我写给她地那首词看一遍就知道为什么了。”
“那首《踏莎行》?”李定尧在脑海里搜寻着,卢挚刚写完的时候他看过一遍的,现在还有些印象,可是他一句句琢磨过去。没发现什么特别的地方。
卢挚给他提示:“归来闻说妙隆歌。”
李定尧还是一头雾水:“杜妙隆能被抬举为金陵第一。本来就是靠她的歌喉啊。若说长相,这东西从来见仁见智。有的说她最漂亮,有地说她不过尔尔。平心而论,金陵城要找出比她漂亮的也不难,只是她名头最响,大伙儿也就认她第一了。”
“歌喉!”卢挚用加重的语气说出这两个字,然后问:“那你说说看,她的歌喉有什么特点?金陵城要找出唱得比她好的应该也不难吧。”
“是不难,可问题是,只有她模仿珠帘秀最微妙微俏,啊……我明白了,与其说你慕名前往,不如说你慕声前往,对不对?”
卢挚点了点头,看着葱茏的山色沉吟不语。
说到这里,李定尧也很感概:“自芙蓉班回京后,江南这边的戏迷再也听不到珠帘秀地声音了,于是一批擅于模仿的歌妓开始走红,杜妙隆便是其中的翘楚。想那珠帘秀也确实是个奇女子,是她开创了杂剧的新时代,在江南,她几乎成了杂剧的象征,江南之人提起杂剧,必提起珠帘秀。”
卢挚似乎陷入对往昔地回忆中,情不自禁地称叹:“江南之人,未知有杂剧,先知有珠帘秀。第一批进戏院看杂剧的江南人,不是冲着杂剧,而是冲着珠帘秀的名头而去的。”
李定尧忙说:“这里面,你功不可没哦。当年在杭州,是你发起了南北戏后擂台赛,是你把她推向戏曲最前沿,借打败南戏皇后之机一举成名。”
提起当年,卢挚笑得好开心:“我第一眼见到她的时候,就知道这个女孩日后必成大器,果不其然!现在的杂剧舞台,珠帘秀无人可及。”
李定尧打趣道:“我还以为你要说,你第一眼见到她就爱上她了呢。”
“少胡说,我比她大十岁,遇到她地时候,我早已娶亲生子。”嘴里虽然这样说,表情却明显地不自然。
“那又如何?你一个堂堂宣慰使,娶一个唱戏地女伶做小星还是抬举她了呢。”
“珠帘秀不比别人。”
他何尝没动过这个心事,甚至曾悄悄派人去打听她的情况,准备待时机成熟就向她地父亲和师傅提亲。可是传回来的消息却让他在惊讶之余不得不打消了念头。
原来她身边不仅有豪门阔少寸步不离地守候,甚至连左相府的公子都对她一往情深。跟他们比起来,他什么优势都没有。论钱财,他无法跟关家比;论地位,他无法跟左相府的公子比。
他没有优势,只有劣势:他已婚,还比她年长十岁,这些都是致命伤。
他知道自己这一辈子是没指望了,可是心动了,就是动了,他没办法欺骗自己。
明明时间很紧还去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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