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风》第480章

侯鸟说：“你不要把事情想得这么简单，我们还是小心为好。展伯母到冀中市来，你二哥把人家给抓起来了，押送回了省城，这事就做得很对不起房芳一家。如果这次房芳到冀中市来，再让房芳哭哭涕涕地走，你想好吗？”
夏北不高兴了，说：“你怎么这么胆小怕事，一点魄力都没有，还是个军人呢？”
侯鸟不敢再说什么，夏北说：“我的侯，你就不要做难了，在处理这方面的问题上，我比你有经验。”
侯鸟说：“我答应你和我一起接待房芳，但要见机行事，你可不能鲁莽？”
夏北表面上答应了侯鸟的要求，心里想：“这么好的机会怎么能够放过，必须让侯鸟和房芳的关系在今天了断，以便将侯鸟完全地拉到我的怀抱。”
上午十点，侯鸟将房芳从汽车站直接接到三亚酒楼餐厅，早已在雅间里等侯的夏北很热情地接待了她。房芳以为夏北是为她爸爸和自己妈妈的事特来接待她的，既然人家很热情，房芳也表现出很通情达理的姿态，热诚地和夏北握了手。服务小姐忙递上菜谱，问：“请问要什么茶水？”
侯鸟看了一眼二位小姐，自作主张地说：“先来三杯咖啡吧！”
夏北察言观色房芳，发现她对自己的到场并没有反感，没有意识到她与侯鸟之间的关系发生了变化。夏北又观察侯鸟，发现他地举动很不自在。夏北从侯鸟的手中夺过菜谱，便以主人的身份点起菜来。
侯鸟此时的心里如同东海里的波涛，上下急剧地翻滚。他已猜出房芳来冀中市的目的，哪有热恋中的情人一个多月不主动地打一个电话呢？哪有已经是铁板钉钉子的女婿在丈母娘病重的时侯不去探望的呢？房芳当然起疑心。
眼下房芳来到了他的面前，他的心情非常复杂。房芳是一个非常好的女孩，她诚实、纯洁、正统、热情又漂亮，她对我可以说是一百一，自从我们俩一见面她就把我当大哥哥那样亲热、尊重。更叫我无法割舍是她的妈妈，打从我第一次拜访她，她就把我当亲儿子对待，每逢节假日她都千方百计地给我做好吃的，如果我有事不能回家，她把能留的美味佳肴放在冰箱里，我啥时侯回家她啥时侯拿出来热热给我吃，多么好的一个母亲呀！
侯鸟此时此刻坐在房芳身边，总觉得比房芳矮一大截，我背叛了她，我是个灵魂龌龊的伪君子，我的鄙劣行为将给房芳带来难以想象地打击，很可能会影响到她的终生幸福，我犯了一个不了饶恕的大错误，将给我留下难忘的遗憾。
侯鸟还想：我也是无奈呀！我出生在一个贫寒的家庭，八辈子都是跟着牛屁股转的老实农民，我好不容易熬了个军校毕业，走上了仕途之路，可我的亲朋好友都是白丁。在现在的市场经济下，官场都市场化了，要么有钱能买官，要么朝里有人，可以顺着梯子往上爬。像我这样的人，光靠个人努力想再发展无疑是瞎子点灯白费蜡。况且我是囊中羞涩，现在拿条烟掂瓶酒连当官的家门都进不了。略有点头脑的人都在千方百计地找靠山，我当兵都十年了，才混了个小小的连级干部，按我的计划要当个将军，哪辈子才能实现？我是苦于无门哪！我现在遇到了夏北，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寻来全不费工夫，千载难逢的良机呀！我被一个军分区老政委的女儿相中了，虽说老政委已经退休，可饿死的骆驼比马大，只要他爸爸肯帮忙，我将一步青云，混到个大校是没有问题的。至于当将军走一步说一步吧，就看我在仕途的道路上的机遇了，也看我把握机遇的能力了。
侯鸟想到此，突然觉得现在就戴上了少将的军衔，飘飘然乘着敞蓬轿车在检阅部队。“你愣着干啥？点菜呀？”夏北的阿斥声打断了侯鸟的美梦。
侯鸟猛抬头，看见夏北将酒店的菜单甩在他的面前，并用冷酷的眼神瞅着他。再看房芳，房芳却用一种困惑的眼神望着侯鸟，大概是有夏北在场，她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侯鸟接过夏北掷过来的菜单，一瞬间他又想到，虽然夏北没有房芳长的漂亮，论品行她没有房芳端正，然而，这些眼下对我来说都不重要，重要是我终于攀上了高枝。
房芳没有往侯鸟变心那方面想，虽然她觉得侯鸟不怎么热情，这能理解，他身穿着绒装，在这种公开场合他当然不能像在私下一样又搂又抱的。有夏北坐在身旁，房芳有一种如骨卡喉的感觉。房芳在等侯着夏北说话，看她说什么，等她把话说完，好尽快地将她打伐走，再和侯鸟谈自己的事情。可夏北就是不开口，只是用一种说不清是什么滋味的眼神瞅着她。房芳坐不住了，问：“夏北，你是不是在为两位老人的婚变难为情？我看没有这个必要。虽说这次我妈妈受了点污辱，但决不会视你们夏家为仇人。”
夏北一副无所为的脸情说：“俩老人的事情我们做晚辈的不要掺和，我相信他们之间的矛盾是可以正确解决的。”
夏北的话让房芳大跌眼镜，出乎意料。一个多月前夏北还低三下四、包羞忍耻地到我家，代替她爸爸又是道歉又是求情，一定要请我妈妈到冀中市去和她爸爸完婚，看样子她比她爸爸还心急。怎么事隔不久，她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房芳百思不得其解，既然她是这么个态度，房芳只好下逐客令，道：“既然我们不谈俩位老人的问题，那么我请你暂且离开，我找侯鸟有点私事要谈。”
夏北没有走的表示，反说：“有什么事当着我的面不能说？说吧！就当旁边没人。”
房芳拉下脸来说：“这不好吧？我们之间的隐私不想让你知晓。”
夏北还一颜色，口气生硬地说：“我想你与侯鸟之间已经没有什么隐私了！房芳，你不要撵我走，现在的侯鸟已经不是你的人了，该走的应该是你。”
“夏北！”侯鸟听不下去了，他没想到夏北如此残酷无情、直截了当地给房芳当头一棒，便站起来大声地阿斥夏北说：“住口！这事与你无关，该怎么对房芳说我自有安排。”
夏北从小还没有人敢用这样的口气训斥自己，哪能容忍得了？她把桌子一拍，站起来嗔目而视侯鸟，吼道：“你说什么？这事与我无关？你再说一遍？”
房芳傻眼了，一开始她还没弄清夏北说那话的意思，当夏北如此蛮横无理地对待侯鸟的时侯，她已悟出三分，站起来生气地向侯鸟发问：“侯鸟！你说这倒底是怎么回事？”
侯鸟在两位女士的威慑下低头了，垂头丧气地一拳砸在桌子上，三只咖啡杯跳起来，滚在地上摔得粉碎，血红色的咖啡洒了一桌子，慢慢地向三个方向淌去。三个人好像都没有躲避，任凭血水往自己身上流。“唉！”侯鸟无可奈何地长叹一声，一屁股墩在凳子上。
夏北替侯鸟回答房芳的问题，而且是开门见山、咄咄逼人，说：“房芳，你应该明白了？自从侯鸟到冀中上班后，他和我好上了，我们俩的关系发展很快，都那个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吧？我让他打电话向你讲清楚，他怕你一下子接收不了，迟迟不愿对你说。今天你既然来了，索性咱们三头对六面把事情彻底揭开，你们就此了断。有什么话现在就说说吧，你要生气，就把侯鸟臭骂一通，你若能想得开，有什么未了的事就说说，好说好散。今天把话说完，以后都不要藕断丝连，那样对谁都没有好处。”
房芳听着夏北剜心窝子的话，又气又恼又恨，眼泪控制不住的淌成了河，她强压心头的怒火，用乞求地口气问侯鸟：“侯鸟！这不是真的吧？”
夏北就不给侯鸟说话的机会，抢着说：“房芳，你不要再存有幻想了，谈恋爱吗？在没有结婚前双方都是自由人，你可以离开侯鸟另攀高枝，他可以与你分手再寻新人，他有爱你的自由，也有爱别人的自由，很正常。你不要难过，天下男人多的是，又不是就侯鸟一个！你何必死缠住侯鸟不放？”
房芳急了，噌地站起了指着夏北的鼻子尖质问：“这话应该是我问你！说的什么屁话？刚才我是在问侯鸟，你答什么话？”
夏北也不示弱，啪！把桌子一拍说：“房芳，你不要过分；要说骂人我比你会骂，希望你冷静一些。你说你是问侯鸟的，那好，现在咱就叫侯鸟说，他说爱你，我立马离开，她若说爱我，你立刻走人。这公平吧？”
房芳说：“好，侯鸟，你说吧？要说心里话？”
侯鸟几乎把头垂到了裤裆里，他的思想斗争非常激烈，为情，他应该说爱房芳，从认识房芳到现在虽说时间不算太长，才一年不到，可感情已到了心心相印、情深似海的地步，我们俩虽说不是青梅竹马、俩小无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