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墙深处莫问情》第34章


而且那个伤口说明用剑的人剑法精准,还有一寸便中了心脏。依臣所见,两次的伤不是一人所为。”
“知道了,这事情不要告诉任何人,你只要专心医治娘娘,就行了。你叫什么?”
“臣方龄之。”
“可是献州方氏?”
“正是。”
“那么你定知道方少念了。”
“是的,正是家父。”
曜奕看了看跪在地上的他,沉思片刻,道:“以后,你就专门伺候影妃娘娘吧。娘娘的一切,径自向朕汇报,无需经过太医院了。”
“臣领旨。”
等我悠悠醒来时,已经是第三天的午后时分了。
“娘娘。”我微转过头,那是眼睛红了的碧迩。
“碧迩。”这才发现,自己的喉咙已经沙哑了。
“娘娘,你总算是醒了。”碧迩一边擦着眼泪,一边对着门口的小定子说,“快去通知方太医,翠雁去通知太皇太后还有君上。”
然后,她递了杯水,道,“娘娘,您都昏睡了三天了。您可要梳洗?”
我点点头,看着他们,“怎么?我这不是回来了?不必担心了。”
“娘娘,碧迩没有资格和您说些什么。可是以后,您可千万别再做这些事情了,万一……”
我拍拍碧迩的手,道,“快给我梳洗吧,等会儿皇祖母来了,看见我这样就不好了。”
我稍微做了梳洗,在太医来过的大约一盏茶的时间,皇祖母便来了。
我想起身给她行礼,却被她按住,道,“别起来了。躺着吧。”
我对她柔柔一笑,“我都躺了三天了。”她见我执意要起来,便随了我,只命人将我靠在床侧的靠垫上。
“你可急死祖母了,要是你有个什么,我该怎么办?”说着,她的眼睛红了。
“皇祖母,我这不是好好的?”
“那个贼人没有对你如何吧?”她那无心的一问,却勾起了我心底的痛。我将头偏向一边,轻轻说了一句,“她没有为难我。”
“真儿,你若是遇到了什么事情,一定要和皇祖母说,祖母会为你出头的。”
祖母啊祖母,我知道你疼我,不管是因为我救你,而你感到内疚,想做出补偿,还是真心疼爱我,抑或是为了那个预言,我能和你说什么呢?和你说,你的另一个孙子要起义了,目的是为了这个位子,和你说,你口中的那个乱臣贼子,却是我的救命恩人。不能,我什么都不能说。
我轻轻的摇摇头,这时曜奕进来了,他的身边竟然还跟着彤妃。
“听说姐姐醒了,臣妾便央着君上想来看看姐姐,姐姐的气色似乎不是很好啊。”她依然还是那样的光彩夺目。
“你该多休息。”曜奕看着我,只说了这么一句。
“是,谢君上关心。”
太皇太后许是见到曜奕来了,便径自离去了。
“谢谢妹妹的关心,我有些累了,若是没有什么事情的话,我想休息一下。”我将自己藏在床的阴影处,轻声说道。
“姐姐这是要臣妾走啊,臣妾倒没什么,不过姐姐这么急赶臣妾走,是不是有事情瞒着大家啊?君上,其实臣妾有事一直想说,不知该不该说,其实这事情也是和姐姐有关的。”
曜奕心烦的看了她一眼,“有事便说。”
“就是,姐姐被人劫去了这么久,是不是该请人帮姐姐验验身啊?”
曜奕不经心的问道,“为何?”
“那是当然的啦,离了宫这么久,姐姐一个弱女子,难保不被那些贼人们给……”
“彤妃,给朕住口。”他看了我一眼,道,“朕信她,不必验了。”
“什么?君上,这怎么可以?”
“同样的话朕不会说第二次。你先跪安吧。”看着她不甘心的离去的样子,我竟没有任何感觉。
“可觉得好些了?”
我点点头,“抬起头,看着朕。”
我依言照做,“刚才为何不出声?”
“我说了,我累了。”
他静静的看了我许久,站起身,说道,“宁真。”
“怎么?”我抬头看他。
他看了我许久,最终还是道,“没什么。”然后便转身离开。
第四十一章
“这几日,娘娘怎么样?”曜奕随手翻着奏折,问着谷谦。自宁真回宫的那日起,曜奕便命谷谦时刻注意宁真的情况,天天向他汇报。
“身体已无大碍了。伤口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方太医说,再多些时日,身上的疤痕便会不见了。”
“还有多久可以痊愈?”
“方太医说再过三十日,身体便可完全康复。只是……”
曜奕从奏折中抬起头来,“只是什么?”
“娘娘的身体是无大碍了,只是臣总觉得娘娘的身上好像少了些什么。”
“此话怎讲?”
“回君上,娘娘因为要养病,获了太皇太后的懿旨,谢绝了一切访客。现在的毓秀宫可是清静多了。就连太皇太后,灵犀王爷,荃楠王爷,都一概不见。娘娘也都按时吃饭,按时用药,终日里不说一句话,只是一直坐在榻上。成天只是吃吃睡睡,也不出去活动,臣总觉得,娘娘好像有些变了,恕臣斗胆,臣觉得娘娘像是行尸走肉一般,就像是没有了……”
“生气。”曜奕轻轻的接口。
“对,正是少了生气。”
原来,那天他没有看错。即使没有仔细看,他仍是清楚的感觉到,躲在暗处的她,那曾经熠熠生辉的双眸失去了往日的光彩,那曾经恬淡的一个可人儿,却没有了。那个会在大殿上瞪他的女子不见了,那个被他撞见沐浴时的又羞又急的女子不见了,那个会教训小十的女子不见了,那个会在刺客来时临危不惧的女子不见了。她到底是怎么了?几天的功夫,怎么会让她的生气一丝不剩?
这些天,顶着生病的招牌,我什么都不去想,什么都不去问,像是一个局外人一般看着周围的人忙忙碌碌,进进出出,丝毫不关我的事情。从何时起,我这个看似局外的人已经不再是局外人了?从何时起,我的心境再也无法保持以前的平静了?
忽地,耳边传来了一阵笛声。是他,这声音我认得,除了是他,没有别人了。呵,怎的今天他竟有兴致吹起笛子来了?起身,行至窗边,那声音却断了,难道是我听错了?
我愣愣的坐下,望着窗外有些出神,忽然觉得肩头一暖,低头,身上竟多了一件披风。“还嫌病得不够重吗?”闻言,抬头,竟然是他,我连忙起身行礼,却被他挡了下来。
“君上怎么来了?”
“朕听说,你已经几日不见任何人了,想来对你的伤势是有帮助的,所以想来看看到底如何了。”
“刚才是你在吹笛吗?”
他并不答我,只是轻道,“你变了。”
我没有说话,只听他继续道,“从你回来的时候,朕就知道你身上有些不同了。朕并不知道你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是现在的你,真是像极了几个月前的朕。”
“我什么都没有发生,只是叫贼人劫了去,受了些惊吓,过些时日便会好的,君上不必担心,还是……”
“你的眼睛告诉朕,你失去了一个对你很重要的人。”闻言,我一震,我不知该说什么,该说他说中了?还是继续否认?他并没有看我,仍旧径自说着,“这样的感觉,朕也有过一次,那便是四哥过世的时候。”
“四哥?”
“是的。那一日,我有和你提过关于他的事情,他是因为我而死的,是为了救我。是他为我挡去了致命的一剑,否则,我怕是已经不在人世了吧。”他,是在和我说那些夺位的往事吗?我看着他,他的脸上又出现了那天我看到的心痛表情,他的声音缓缓的,沉沉的,“他,就这样死在我的面前,他是为了救我。我只是那样愣愣的看着他,看着他面带微笑的死了。我最最敬爱的哥哥竟是为了救我而死的,这远远比我自己去死还要难受。他是我的哥哥啊,这个世上最最亲的人啊。我当时真是恨极了自己,有了天下有什么用?面对自己哥哥的离去,我却无能为力,我算什么?即使拥有了至高无上的权利,我活着到底还可以做些什么?什么都不能。”他痛得闭上了眼睛,使劲的咽了咽喉头,再度睁开眼睛时,他眼中的伤痛平复了一些,面容上带着些许暖意,“后来,竟是小菁骂醒了我。是啊,哥哥为我做的一切,甚至是他付出的性命,不过都是想要我能够继承帝位,能够做一个为百姓称道的好君上,若是我不能做到这些,那便是对他所作一切的最大侮辱。自那以后,朕便明白一个道理,朕是一国之君,在朕身边牺牲的人不计其数。朕没有时间去悲伤,没有时间去自怨自艾,唯有替他们完成他们无法完成的事情,那才是对他们付出的最好报答。”
他像变戏法一般的从怀里掏出一根玉笛,那是一根雕功精细的汉白玉笛。他轻轻摩挲着它,道,“这便是四哥生前送给我的玉笛了。朕给自己立了一个规矩,再大的伤心难过,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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