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墙深处莫问情》第45章


“朕给过他机会了,一次又一次。朕或许该恨他吧,因为给他机会,葬送了大皇兄的命,也葬送了我四哥的命。以大皇兄的性格,他决不会那么做,如果不是他拾掇大皇兄造反,如果不是他蒙蔽了大皇兄,大皇兄也不会拼死抵抗,那么最后四哥也不比为了救朕而死了。但是,朕却无法恨他,毕竟,是我母后使得他母妃离世的。可这一次,朕不能再给他机会了,朕不想再失去宝贵的人了。”他的目光看向了我,那么的入神,我承受不住他灼人的眼光,侧偏了头,他却继续道,“就如对你所说,朕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只是在这一天真正来临的时候,朕还是很难过。一年前的那场夺位风波之后,朕便知道大皇兄背后的人是他。自那以后,朕一直都知道他的动向。除了他劫走你之外的那次,他的一举一动,甚至在朕眼皮底下的招兵买马,朕都一清二楚。朕多希望他可以悬崖勒马,那么朕还可以既往不咎,可是他偏偏为何要给朕一个杀他的理由?”
听到此,我的心里复杂极了。原来是曜奕的母后杀了曜杰的母妃,他虽说不恨曜奕,可是我想这杀母之仇怕是也算到曜奕的头上了吧。原来,真的如我所说,曜杰根本就没有胜算的,是一场根本无法取胜的战争。只是曜奕这样的用心良苦,曜杰永远不会明白。可惜,可叹,可怜,可悲,生在帝王家,一切都身不由己。
“朕因为这个位子,到底还要失去多少东西?”他眼中的痛,让我难过,我走上前去,抱住他,轻道,“我,不会背叛你的,永远都不会。”
他倏地搂紧了我,像是我要把嵌入他的怀中一般,紧紧的,紧紧的,他的双臂勒的我的肋骨隐隐的疼,可是我却没有推开他,任他这么抱着。
我知道,为了平息乱党,自那日起,他没有再来毓秀宫。我知道,为了平息乱党,他几天几夜没有合眼,封了宏屏王的府邸,却不见宏屏王本人。恐怕曜杰永远都想不到,为何曜奕会如此快的觉察到他的动机和行动,怕是到死,他都不会明白,为何自己才刚开始便已经输了。宫外是什么情景,我不清楚,但是由宫内的气氛便可对宫外的情况有所了解。自从免了请安,毓秀宫是清静的很,于是,此刻我皱眉盯着在我大殿上唧唧喳喳的一群女人,倒是没由来的一阵心烦。
我重重的一扣茶碗,她们立时静了声,我这才道,“不知各位妹妹今天前来所为何事?”
半晌,她们没有一个出声,还是彤妃出了声,“妹妹听说,宏屏王反叛了,不知姐姐可有耳闻。”
“我知道。”我明白她们是冲着这件事来的,“妹妹今天前来就是为了这事?”
见彤妃开了口,另一个女子开了口,我使劲的回想了她的身份,可惜还是未能想起,不由得在心中暗骂曜奕老婆太多。只见她道,“妹妹本不该问的,不过妹妹想知道,君上可有对应之策,这皇宫可安全?”
见到众人点头,我心中冷笑,道,“既然知道是不该问的,那就是烂在肚子里也别问出口。既然出了口,索性告诉你们吧,这不是你们该过问的事情,即使天塌下来了,外头不是还有君上顶着吗?你们只要做好自己的本分就可以了,少操些心,天下就太平了。”众人见我说的如此肯定,也没有什么好说,于是又坐了一会儿,便纷纷离去了。
听说,曜奕此次采取了强硬手段,对于宏屏王,不,如今已是罪臣曜杰了,不讲任何情面;听说,曜杰在重伤下逃跑了,似乎在上演着一年前他大皇兄的覆辙;听说,曜奕下旨,对于曜杰,杀无赦;听说,说不定,曜杰也死了多时了,只是君上曜奕压着消息不发;听说,曜奕早就想杀曜杰了,叛乱不过是给他杀的理由;听说,除了小十,曜奕将自己的兄弟杀的杀,贬的贬,身边再无其他人;听说,这便是曜奕的本来面目,冷血无情;听说,……
太多太多的听说,一天一个版本,我实在懒得去理会哪个会是真的,或许都是真的,或许都是假的,或许真假参半,只是,这些于我而言,有什么特别的意义?
时间是抚平伤口的最佳良药,当然也是消除谣言的最佳武器,于是,在曜杰反叛后的半个月,这些谣言消失的无影无踪,而曜杰的下落也似乎不再引起众人的关注,他的叛乱似乎也没有了杀伤力,渐渐的被人遗忘。
这一日,本该是和其他日子一样,没有任何差别的。可也就在这样平凡无奇的一天中,我领会了什么叫做“世事无常”。
第五十二章
这一天,天气晴朗,冬日里的暖阳晒在身上,让人懒得想睡觉。或许是我上次在众嫔妃面前说的那番话,她们倒是安分了很多,宫里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处理。于是我又变成闲人一个,自然而然的又把重心放在了“吃”上。美气名曰是补偿或是犒劳,其实说白了不过是嘴馋。跑到小厨房,转了一圈,便计上心来,跑到外面对着一众宫人,道,“在院子里生堆火。”
众人不解,翠雁问道,“娘娘,您冷啊?进屋不就好了?干吗要在院里生火?”
我笑道,“翠雁,不生火,怎么烤番薯啊?”
听到我这么说,众人皆愣。我知道他们愣的什么,冬天里吃烤番薯并不是什么稀奇事,不过一个娘娘在自己院子里自烤自吃,那便是稀奇事了。
不理会他们,只是吩咐他们赶快支起柴堆,生火。他们见我不是说笑,于是连忙开始了行动。一切准备就绪,我蹲在火边,举出双手放在火堆边烤着,看着火堆中跳跃的火花,忽然想到现代时候街边的烤番薯。上大学时,晚自习出来时,只要看到街边的烤番薯,都会不由自主的停下脚步买上一个。捧着烫手的番薯,撕开烤的薄薄的,脆脆的皮,那香溢四起的味道飘散出来时,似乎身上的寒冷都不见了,嘴边也不禁挂上那一点点幸福的微笑。
也不知过了多久,阵阵的香气便这样飘了出来。我闻着这熟悉的味道,竟微微笑了。该说自己傻吗?身处不同的时代,而我却还努力维持自己仅有的习惯,比如凤梨酥,比如记录歌词,比如烤番薯。原来我从来没有放弃过自己的过去,但是也仅仅如此而已,除了这些,我还剩下什么呢?我唯有在残存的记忆和习惯中来维持自己有朝一日可以回去的信念。呵,原来自己竟是这么的执着。只是这样的执着若是有一天不见了,那么我又会怎样呢?心中一阵寒,连忙向火堆边靠了靠,然后便听到小定子说道,“娘娘,您看,这是不是好了?”
我回过神,看向他手中的番薯,用手指戳了戳,然后点头,道,“好了。”然后,他便用帕子包了递给我。
我站起身,捶了捶有些发麻的双腿,然后接过他手中的番薯,像是往常一样,撕开皮,当那熟悉的香味飘散出来的时候,便将我原先的烦恼统统抛到脑后。
旋即,我笑道,“烤了几个了?”
“这一匹有十个,还要继续吗?娘娘。”
“要,怎么不继续,继续烤。对了,碧迩,你挑几个给芳婷宫的贵嫔娘娘送去,要趁热。”见到碧迩去了,我干脆着人搬了张凳子出来,坐在火堆边,喜滋滋的吃起烤番薯。
就在我吃的正欢的时候,就听外面宣道,“君上驾到。”
我含在口中的番薯一个没下去,卡在喉咙中,弄得我咳嗽连连,等到我平复之后,这才忆起,我现在的模样怎能迎接圣驾?头发未梳髻,只松松散散的盘着;衣服也只是舒服的便服,而且衣服上也沾上了些火堆的点点飞灰,想换都来不及;此刻我的脸上怕是也好不到哪里去吧,赶紧拿了绢子在脸上抹了抹,就在我想毁尸灭迹,熄灭火堆的时候,一抹明黄色的身影映入我的眼帘,我暗骂了一声,只得行礼。
“今儿个唱得又是哪出啊?”含笑的声音在头顶散开。
“闲来无事,烤番薯呢。”
“好个闲来无事,不如朕找点事情让你做做。”
“你要我做什么?”我已站起身,看着他。
他忽地俯下身子,乌黑的眸子看着我,轻轻的吐出两个字,道,“侍寝。”
闻言,我一惊,手中刚吃了一半的番薯便坠在了地上,滚落了几下,便停在了在他脚边不远的地方。“别,别开玩笑了。”
他却没有理我,捡起脚边的番薯,问道,“这是什么?”
“烤番薯。没吃过?”
见他摇头,我捡起一个完整的番薯,对他说,“想尝尝吗?”
他皱眉的看着它,“这黑乎乎的东西能吃吗?”
我不理会他,撕开有些烤焦的外皮,里面红红的芯子便露了出来。我撕下一小块番薯,递给他,用眼神示意他张嘴。
他瞪了它一会儿,许是被那香气给诱惑了吧,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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