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归于黑》第21章


缩在他怀里的少年闷声说。林骞还未来得及反应,就见一直温顺如同小动物一般的顾景诚突然出手!
林骞猝不及防地被顾景诚捏住左腕,他本就因为麻药而没什么力气,此刻被顾景诚这么用力地一捏,手上的毛巾应声而落。少年抬起头,像是老鹰盯着垂涎已久的猎物一样死死盯着林骞,眼神突然迸发出灼热的光亮,像是要把林骞的脸烧出一个洞来。
“我不走。”少年舔了舔嘴唇,把头埋到林骞颈边,声音嘶哑,嘴唇慢条斯理地描摹着林骞的耳廓,“我要你。”
饶是林骞对这个弟弟再不设防,此刻也回过神来了。他用力推开顾景诚的头,向来温文儒雅的脸色此刻一片铁青。
“顾景诚你疯了?!”
林骞是真的气疯了,虽说与叶兰之间关系一般,可对这个弟弟他却一贯照顾有加,连大声呵斥都从未有过。任他千想万想,也从没想过这个弟弟的心里竟然一直存着这样的念头!
他气急攻心,抬手就朝顾景诚脸上打去,那些长幼尊卑礼仪之道早就飞到了九霄云外。怎奈麻药的效力还没过去,他左手虽能动,可依然一片绵软,打到顾景诚脸上就像是给他挠痒一般。
而顾景诚竟因为他突然的怒意,情绪越发地高涨起来。少年跨坐在林骞身上,两只手死死地按住了他。若是平时,十个顾景诚林骞也能随手撂翻在地,可这次天不逢时,林骞眼睁睁地看着少年扯开浴巾,嘴角浮现出一个扭曲的笑容。
少年眼神中一片疯狂的野火燎原。
“是,我就是疯了。”顾景诚喘着气,饶是药效没过,他要制住林骞也着实费了一番力气。他看着因为震惊而脸色铁青的林骞,心里涌现出一股凌虐的快意,“很惊讶么?我的好哥哥?”
肖想十年的男人近在眼前,以一种近乎屈辱的姿势被他压在身下动弹不得,因为挣扎而使额头覆上了一层薄薄的汗珠,削薄的嘴唇此刻紧紧地抿着。顾景诚近乎着迷地看着林骞的脸,再次俯身靠近了他,感受到这个男人修长的脖颈在夜色中绷出一条美丽的弧线。
“这次终于能正眼看看我了?”顾景诚贴着林骞耳廓,犹如毒蛇吐信。
“……我把你当弟弟。”林骞脸色难看到了极点,短短几个字几乎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般。
顾景诚大笑,酷似叶兰的漂亮小脸此刻完全扭曲了,他笑得几乎喘不过气来。
“哈哈哈!你把我当弟弟?可我从来没把你当哥哥。”他欺身上前,慢慢描画着林骞的脸,“我从小,对你就是这样的念头。”
“像这样……”顾景诚的手拂过林骞被汗水沾湿的额头,顺着挺拔的鼻梁一路滑下,抚过他绷紧的嘴角。
顾景诚的手游移到林骞线条优美的脖子,他闭着眼睛,感受了几秒手心里突突跳动的脉搏,而后目光落在了林骞缠满绷带的右肩。因为刚才的一番剧烈挣扎,伤口处有血色渗出,在纯白的绷带上显得尤为刺眼。顾景诚的神色柔和了一点,他轻抚着林骞的右肩,轻声说:
“其实你心里还是有些在乎我的吧?不然又为什么替我挡那一枪?”
“我在你背后看了你十年,每天费劲心思,撒泼打滚才能换来你一个敷衍的拥抱。可你的眼里自始至终只有顾景羲。”
林骞冷不防被他戳中心里最隐秘的一段心事,脸色又青了几分。
顾景诚余光看到林骞的表情,更加笃定了自己之前的猜测,一腔怒火霎时又蹭蹭地涨了上来,烧得他眼底一片血红。
“我哪里比不上顾景羲?!为什么你就是不肯抱我?”
他怒吼着,像一只得不到心爱玩具而伤心欲绝的小狮子,强按着林骞的脸混乱地吻着他。林骞挣扎着偏过头不让顾景诚的唇落在自己脸上,他的眼前一阵阵发黑,右肩感到一片黏腻的潮湿,流出的血液浸湿了整个绷带。
林骞感到自己仿佛在天堂和地域之间游走了好几个来回,就在这时,房门处忽然传来了一个清冷的人声。
“你们在做什么?”
第19章 十九·救星
顾景诚的动作就像是突然崩了发条的玩具,蓦地停了。
林骞的手刚刚恢复了一点力气,终于逮到机会,一个发力将顾景诚掀翻到一边。顾景诚顾不上和林骞计较,他有些不可置信地回过头,待看清楚来人之后,嘴角不受控制地抽搐了一下。
顾景羲修长的身影倚在门边,抱着双臂,手里捏了把钥匙,正冷冷地盯着顾景诚。他的眼底一片寒光,像是封了千万年的冰川冻土,顾景诚只跟他对视了一眼便扭过头去,克制不住地打了个冷战。
“顾景诚,你闹够了?”顾景羲皱着眉,又冷声问了一句。
顾景诚咬着嘴角不说话,他刚刚一腔热血上头,想趁林骞动弹不得的大好机会狠狠发泄一下自己心中郁结多年的怨气,兴奋起来那些条条框框全都被抛到了脑外。这会儿被顾景羲一句问话一惊,像是被一桶冰水当头浇了个彻底,什么热血都晾凉了。
他这会儿冷静下来,才后知后觉地想到了刚刚若是不管不顾一条道走到黑,天亮之后等待着他的究竟会是什么。先不说林骞伤好之后会不会找他算账,就是顾慎之听到了消息,会不会当场把他逐出家门也是难说。
顾景诚自己算是想明白了,可他毕竟还是少年年纪,脾气大,压不住火,虽说心里明白自己有错,但还是梗着脖子死撑着一句话也不开口,像是要跟顾景羲犟到底似的。他本来就看这个哥哥不顺眼,比他大十岁,什么事都压他一头,是这家里唯一一个从没给过他好脸色的人,他顾景诚就是死,也不想让顾景羲听见自己认错。
顾景羲也没管顾景诚在几秒钟里迅速展开的丰富内心世界,他向来耐心稀缺,那一点微薄的耐心在面对顾景诚的时候更是迅速消耗殆尽。见顾景诚默不作声,一脸“老子拒不认错”的蛮横表情,顾景羲眉心不易察觉地一拧,脸色没什么变化,可眼神却沉得快要拧出水来。
他突然大步走到床边,毫不手软地捏住顾景诚的后颈,像是拎着一袋垃圾一样嫌恶地把他扔到地上。顾景诚一个没注意,愣是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在地上栽了个跟头,一时间狼狈不堪,脸上一片青一片白。
顾景羲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一边抽了张湿巾好整以暇地擦着手,像是仅跟顾景诚有一丝肢体上的接触都让他恶心得想吐。
“闹够了就滚。”顾景羲慢慢地说,清冷的眸子里是压抑不住的厌恶。
——不切蛋糕就给我滚。
顾景诚一瞬间仿佛又回到了十年前的那个生日宴——顾景羲也是这样自上而下地俯视着他,嘴里说着类似的话。而他是那个即使被顾景羲一巴掌打翻在地,也依旧只敢小声抽噎的懦弱男孩。
十年过去,他还是一点也没变,依然只敢恃强凌弱,依然怯懦。
这突然闯进脑海的自我认知让顾景诚愤怒地红了眼,他张了张嘴,想找出什么话反驳顾景羲,蹦入脑海的句子又显得那么苍白。他还是太年轻了,叶兰苦心为他建造的豪华温室惯坏了他,让他只一经受风霜的吹打,就仿佛要从根里断掉。
顾景羲已经没在看顾景诚了,在他眼里顾景诚从来都算不上什么威胁,只是一个得不到玩具就只会扑向妈妈怀里哭闹的小孩罢了。他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拨通了王孟的电话。
“王孟,来一趟林骞的公寓,有个垃圾需要你把他送回家。”
身为顾家保镖兼职保姆多年的王孟一向尽职尽责,不仅手机常年二十四小时开机,对顾家一老一小的脾气也几乎了如指掌。接到电话的二十分钟后,他准时地出现在了林骞的家门口,一言不发地把活像是被人打了一顿的小少爷带了出去。
他没在意大半夜的还被顾景羲这个一贯折磨人的祖宗弄醒,也没在意为什么这么晚了这祖宗还会出现在林骞家里,更是对进门之后发现小少爷裸着上身坐在地上,三个人沉默相对的诡异气氛不着一语。王孟只是恪尽职守地坚持住了“保姆”的本分,干净利索地给这个烂摊子的始作俑者擦了屁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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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孟一走,屋子里顿时静了下来。
“跟你约好今晚过来拿东西,你可能忘了。”顾景羲一只手抱臂,扬了扬手中的钥匙,算是解释了他造访的缘由。
林骞想起前些天顾景羲好像确实跟他提过要来拿东西的事,而他也的确把这件事加在了备忘录里。可今晚的交易实在是太过重要,占据了他大半的精力,一时就把这茬给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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