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南王》第210章


当入城的兰顿人超过十万人时,蒲力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铁西宁的兵团丝毫未乱,城门两边的数万人居然毫不阻挠,就这样让兰顿军冲进城来。
“撤退!撤退!”蒲力下令道。
可是他的声音被两边王朝军的喊杀声淹没,身后的兰顿军还在冲锋,蒲力不由自主地也向鼓楼大街挤去。
铁西宁见敌军主将已经入瓮,下令道:“下闸!”
此时在城中的兰顿军队已逾十万,再放人进来,守军就吃不消了。况且只要诛杀了蒲力,其它兰顿兵团群龙无首,要击破只是时间问题。
大闸发出沉重的声音,顺着闸槽缓缓落下。闸边的兰顿骑兵动弹不得,看着闸门从自己头顶落下,绝望地惊呼。
铁西宁的二千羽林军守住城阶,阻止蒲力军抢关,城门两侧的几个兵团蓄势已久,向惊慌的兰顿人发起了进攻。瑞郡兵团则无情地射杀鼓楼大街上的兰顿骑兵。城西负责造势的祖龙等兵团也向城东围杀过来。
而集结在城外的二十多万兰顿士兵看着闸门缓缓落下,只能对着城里友军的惨叫声干瞪眼,一些久经沙场的兵团长已经看清了形势,知道中了王朝军的诱敌之计,开始架起云梯,向城头猛攻。
“守住城头!”铁西宁拔出长剑,亲自在城头督战。
一场转折性的战斗开始了,他仿佛看到了王朝军大反击的场面。蒲力军团将土崩瓦解,而深入王朝腹地的林跃将成为孤军,提师收复失地指日可待……
“空”地一声,半落的闸门突然停住。
“怎么回事?”铁西宁喝道。
粟丰兵团长粟丰城主郦子期带着几十个士兵走了过来,口中道:“陛下,绞盘卡住了!”
“给我把它劈断!”铁西宁厉声道,回身砍翻了一个企图爬上城来的兰顿步兵。这时,城头已经开始与攻城的兰顿人激战。
铁西宁突然感到一片冷气压了过来,他回头一看,郦子期和他的士兵并没有停步,仍在向他走来,有几个士兵已经抽出了佩刀。
铁西宁快速地看了看城头。
除了近卫,没有人在抵抗。粟丰兵团的战士退在了城头西侧。
“郦子期,你要干什么?”铁西宁怒喝。
郦子期并不答话,他身边的几十名士兵都已擎刀在手,向铁西宁急步而来。
铁西宁身边的几名近卫也已看出不对,近卫队长大叫“护驾”,也向铁西宁这边* 拢。
郦子期率先发起了攻击,几十名士兵和他一起扑了过去。
铁西宁后退几步,尽量向自己的卫队* 近,然后挥起长剑护住前方。
“叮叮当当”几声脆响,火花迸溅,进攻铁西宁的几名粟丰士兵全都虎口剧震,单刀脱手。
就只这几秒钟时间,铁西宁的近卫军赶了过来,和城头的粟丰军打在一起。
城下的一些羽林军发觉了城头的异变,想折回救驾,却被冲进城来的兰顿军缠住。少数抽出身来的羽林军,因为人数过少,也冲不破粟丰军的防线。
形势转霎即变,城内原本慌乱的兰顿人见王朝军起了内哄,士气大震。而城外的兰顿军见千斤闸在半空卡住,齐声高呼,再向城内抢来。
“郦子期,你疯了吗?”铁西宁喝道。
郦子期冷冷道:“陛下……这是我最后一次这样尊称您,我没有办法,除了投* 兰顿人,我想不出还有什么办法可以报仇!”
“报仇?”这大出铁西宁意料之外。郦子期是王朝老臣,且在过去的派系争斗中始终中立,在铁西宁登位时不但没阻挠过,而且还是第一批站出来拥戴的功臣。
“铁西宁,你当然不会记得。”郦子期满眼是泪,“刺尾危急时,我带着我的侄子,带着三万粟丰战士背井离乡,来到这里。可是你,却将他杀了!”
“郦天成!”铁西宁想起了前一段被他斩杀的骑将郦天成。
“受死吧!”郦子期带着上千名粟丰士兵倒戈相向,向铁西宁围杀过来。
铁西宁看了看身边,只有几十名近卫。
在铁西宁身边的毛元太,大喝一声,已杀了上去。
*** 上官贞泉从西门向东杀来。
她面前的兰顿士兵象羊群一样惊慌失措。
而祖龙城的士兵就象一群狼。
“粟丰军叛变了!”
“粟丰军兵变!”
原先在绞杀兰顿士兵的守军开始和敌人一样惊慌起来。
“什么!郦子期叛变!”上官贞泉的心一下提到喉咙口上,但是她随即镇定下来,“陛下还在城上,郦子期是负责把守城头的。看来情势危急,城要破了!”
城内各地方部队虽然还在自己的位置上,但兵团长们已经开始让士兵去探听城头的消息。然而,数十万人拥挤在东城的狭小区域,放眼望去,除了双方的旌旗和长矛,就是人影和血光,又有谁能够安全地穿过这个屠场,再安全地将消息带回来?“粟丰叛乱已被陛下平定!各部各就各位!”战场上出现一个声。
上官贞泉纵马领军向城头驰去,大声安定着军心。
在祖龙军骑兵的保护下,上官贞泉迅速接近城头。城墙上铁西宁挥剑狂舞的人影已隐约可见。
“攻上城头,控制闸门!”上官贞泉下令。
其实,在场能看见城头情况的兵团长不只一个,不过在情况骤变时马上做出决定的却只有上官贞泉一人。
向城头猛攻的羽林军本已疲惫不堪,见有援军到来,精神大振。
羽林军与祖龙军合兵一处,顿时攻势如潮,一步步向城阶上前进。
“救驾!”上官贞泉亲自上阵,调度攻势。
城阶上并无护栏,双方不时有人被砍落下来,发出声声惨叫。这时,城下的守军也注意到了城上的粟丰城叛军,收集整理用弩箭帮助上官贞泉杀出血路。
经过十分钟苦战,祖龙城士兵和羽林军终于攻上城头。
上官贞泉冲上城头,第一眼便望向铁西宁被困的方向。
皇家近卫已死伤殆尽,铁西宁伤痕累累,胸甲被砍开一个裂口。城头上都是尸首,层层叠叠,铁西宁身边只“站”着一个人——那是被七八条长矛刺中,撑在当地一时不倒的毛元成,他的手还紧紧地握着九环刀。
但,战斗还在继续。
铁西宁以一个奇怪的姿势站在战圈中心。
他的前膝弯曲,类似于一个弓步,身子的重心完全在前面的左腿上。他的右腿已经不能动弹,上面插着半截长矛。
血水从散乱的长稍上滴下,他的头低垂着,不让血水阻挡自己的视线,一双狼一样的眼睛细眯着,从遮在前头的发帘后面观察着周围的叛军。
围攻铁西宁的叛军已伤亡数百。
“上,给我上!”郦子期大声鼓舞着部属。
“咳!”铁西宁咳出一道血,溅满胸前战袍。
“一齐上!”十几个叛军终于鼓勇向铁西宁攻去。
本已如一尊雕像的铁西宁暴喝一声,重新将涣散的体力集合,一道剑气划成大圈,象水面涟漪一般荡漾开去。
上官贞泉看见的正是这一刻。
传说中的剑气,竟然从王朝的皇者身上发出。
“救驾!”刚登上城头的士兵们愣了一愣,才大喊着冲了过去。
随着剑气纵横,十几名叛军矛断刀折,倒地毙命。
郦子期回头看了看围过来的羽林军,知道这已是最后的报仇机会,大喝一声,率残部向铁西宁疯狂攻去。
“呔!”铁西宁剑气再起。
郦子期眼前剑光一闪,如梦幻般腾云驾雾,似乎飞临城头上空。
飞起来的,只是他的头颅……
不到半分钟,羽林军和祖龙城士兵就将叛军残部全部剿灭。
铁西宁倒在上官贞泉怀中,笑道:“我没事,扶我起来。多亏了毛元太死战。”他看了看毛元太仍然立而不倒的身体,神色转为悲痛。
“把陛下扶下去,叫军医!”上官贞泉喊道。
“我不能下城!全军都在看着城上!”铁西宁挣脱上官贞泉,却马上倒在地上。刚才的战斗消耗了他所有的体力。
“陛下,”上官贞泉捧着铁西宁的黄金头盔,跪下道,“请允许贞泉替陛下指挥战斗。”
铁西宁犹豫了下,点了点头。“快,到城楼里去,要是陛下出了事,你们也别想活了!”上官贞泉看着铁西宁被抬到安全的位置,这才戴起黄金头盔,披上铁西宁被血染透的狼毫大裘。
“祖龙战士,守住城头,不许任何人登城!羽林军,放闸!”
城下守军重新看见身着黄金盔甲的皇帝出现在城头,士气大盛,原本处于压倒性优势的兰顿军重新被死死抵住。
这时候,进入城内的兰顿人已逾二十万,而且还在不断涌进。
“上官大人,闸门放不下!”羽林军士禀报。
“怎么回事?”
“绞盘被叛军弄坏了!”
“不要慌!用大盾掩护,向入城的兰顿人攻击!”
有了上官贞泉的指挥,抵抗变得有序起来,数千名战士向城门入口处倾泄箭雨,减缓了兰顿人入城的速度。
城中的战斗已经发展到异常惨烈的程度。
拥挤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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