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南王》第2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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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反击
众兵团长马上安静了下来。上官贞泉现在的声望隐然在刺尾团统领韩布之上,后者被选为统领,是因为禁军羽林目前是各兵团中最强大的一概。而上官贞泉这个副统领,在众兵团长的心目中,是那个在城头身着铁西宁盔甲,顶着箭雨指挥战斗,终于在铁西宁重伤的情况下保住了刺尾之战的胜利。
她的声望可以说是如日中天。
此时众人听她话语中提到铁西宁尊号,也都起身肃立。
上官贞泉稍稍将头向韩布的方向转了点,韩布点了点头,示意她说下去。
上官贞泉定了定气,朗声道:“但是,这一战,我们不能打。”
“不能打!为什么?”兵团长们本以为接下来是分配战术任务的场面。
“我们都不是贪生怕死之辈。二位统领,你们尽管下命令,我们虹雨堡男儿若是皱皱眉头,就不算勇士!”虹雨堡的兵团长虹天首先表态。
“大家安静。”上官贞泉不得不再一次维持会场铁序,“请大家相信贞泉,贞泉所说的自有贞泉的考虑。”
众兵团长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
女性领袖在大陆上屈指可数,但无一例外都有着极强的团队凝聚力。在这个战火纷飞的时代,继水裳、忆灵、素筝这后,上官贞泉成为又一名登上乱世舞台的巾帼领袖。
“刺尾城西有林跃虎视眈眈,东有蒲力军团集结。我们若在这里恋战,逞一时之勇,那么只有一个结局,那就是腹背受敌。陷入比刺尾城一年多前还要被动的局面!就为了证明自己的勇气,而弃国家民族的危亡于不顾,这是不应该的。”
“我们放弃刺尾,一定要放弃。请大家相信,说出这句话,我上官贞泉的心情与大家一样难受。”上官贞泉说到这里,向六个兵团长一一看去,“这是铁皇战死的地方啊!”
接着她又说道:“可是,我们离开刺尾,不是因为怯懦,而是为了更好地进攻。十万刺尾军,要打败数倍于我的敌人,就一定要离开刺尾城。只有到东部去,和布鲁克军、联盟军互相呼应,兰顿人才会被打败,王朝才有复国的一日!”
“我们若留在刺尾,兰顿人就会集中兵力打我们。可一旦我们离城,我们就能集中兵力打他们。”
“我的家乡也在刺尾城西面。现在,我上官贞泉一样要背井离乡。可是,我不担心,因为,我坚信,我们迟早要打回来。不管在东线还是西边,胜利,最终属于我们!”
上官贞泉用还略带稚嫩的声音,说出了韩布的心里话。
“也只有她,才配得上陛下。”韩布觉得连自己的血液都沸腾了,“这话从上官将军嘴里说出来,远比我说出来更能感召人。”
果然,在场的兵团长全都被震撼了,他们被这个不到二十岁的女孩彻底征服。
“我们虹雨堡誓死跟随刺尾团大旗!”
“瑞郡军誓死跟随刺尾团大旗!”
“末将愿誓死相从!”上官贞泉面前,几十名百战余生的汉子热泪盈眶。他们马上要离开刺尾,这意味着可能与家乡永别,也许,将战死在东面的某个地方,也许,到了白发苍苍都不能打败兰顿人。
但他们对上官贞泉,对曾打败过蒲力军团的刺尾团,有着一种自豪而生的忠诚,有着一种愿意以死相赴的信任。
铁西宁的死和刺尾之战的胜利,在刺尾守军中引起的变化,是质变。
……
十天后,蒲力兵不血刃地进了刺尾城。
*** 东风乍起,满眼疮痍的刺尾城正享受着难得的平静。
城头的兰顿军旗在风中猎猎作响,旗上绣着的三头狮神仿如对着东方昂首低吼。
蒲力站在城垛边上,抚摸着尽是暗黑血渍和刀箭之痕的城砖,久久不肯释手。他是在兰顿军占领全城,确信刺尾团已全部撤走之后,才平静下来的。
“刺尾,你终于是我的了。不是林跃的,是我蒲力的。”蒲力一边抚摸着城砖,一边微笑着享受这胜利的一刻。
……
一千多里外,兰顿王已接到攻占刺尾的捷报。他狂笑数声,泪流满面,声音发颤地下达了命令:“进攻阿南要塞,进攻王朝南境,活抓古思和云镜南!”
兰顿王无法抑制心中的狂喜,如果刺尾再不攻下,兰顿整个国力就要不堪重负了。在两个帝国的角逐中,兰顿还是略胜一筹。
兰顿王一声令下,库克城和后备兰顿部队全都上了前线。
兰顿军势势不可挡!
四月份,阻挡兰顿王视线的布鲁克政权,已经没有一座军塞。连飞羽、威烈周边的小哨卡都插上了三头狮神的旗帜。
“让古思跟着云镜南当羊倌去吧!”兰顿王得意地道。
林跃坐镇王城,军团主力按兵不动。数千人的骚扰部队则四出巡弋。
此时,王朝腹地的几座城池,主力有一半多都支援了刺尾,只能各自为阵,紧守关隘。
对此,林跃也不着急:“只要他们无力进攻就好。等到帝国稳住大局,再一个个地劝降。”
兰顿铁骑长驱直入,大摇大摆,耀武扬威地在王朝的城市大街上穿行,弄得到处都是马粪。跟随兰顿王在库克龟缩了一年多的后备军,如今盔甲鲜亮、精神饱满地开进占领区。
总体来说,西征军的军纪还算严明。王朝全境未发生过一起士兵抢劫事件,或者说是军法处未接到过一桩这样的案例。
四月底,兰顿王下了《肃清令》。西征军对占领区的乡村、城市进行了“彻底的清查”,目标针对图谋抵抗西征军的潜伏的抵抗组织。
谁是抵抗者,谁的脑门上也没刻着。于是,各西征军兵团长根据“需要”定了标准。
巴泥城的卫城,一个规模不大的前军塞,后来发展成为王朝东西贸易的必经之地。
“军爷,我们可是良民,几代都是商人。我们哪会是抵抗组织的呢?”一个老商人眼看着钢刀架在全家人的脖子上,兰顿士兵正在家院里面大肆搜查,并一箱箱地往外面的马车上运“可疑物资”。
“正是因为几代经商,所以才要查你们。”负责带队搜查的是一个子爵骑将,“我们怀疑你这里借经商之名,向抵抗军提供金费支持。”
“冤枉啊!大人。自从贵军进了巴泥,我们就没开门做过一天生意。”老商人叫屈道。
“那就更有问题了!为什么帝国西征军一到,你就不做生意了。这不是蓄意扰乱经济市场,你该当何罪?”子爵骑将义正辞严地道,然后顺手接过身边士兵递过来的帐本,满意地点点头。他今天的收获颇丰。
“再去搜一搜,看有没有遗漏。”骑将吩咐士兵道。他深信战后千万不能懈怠,一定要把战场上的那股杀气搬出来,斩草除根,刮地三尺。否则,这军不是白参了?
面对披着军装的强盗,老商人再无话可说。他明白了,对方是冲着家产来的。
子爵骑将看完帐本,又上下打量了一下老商人,道:“你这个扳指很可疑,看式样不是民间作坊能做得出的。我也要拿回去查一下。”
类似的搜捕行动几乎在王朝全境展开。王朝百姓陷入无限的苦海之中。在西征军入境初期,由于林跃的约束,也因为军需补给的顺畅,一直没有进行这样的大规模“搜捕”。
阳光似首在一夜之间从王朝上空消失,一层乌云密布其上,到处是绝望、黑暗和无奈。因为一把菜刀而被定为“私藏铁器图谋不轨”从而被查抄全家的王朝平民不在少数。因为一个铁汤勺而获得同样殊荣的也不是没有。富贵人家人人自危,穷人家也一样担惊受怕,生怕自己家那个每天下蛋的老母鸡也被列为可疑对象。
霸占财产,强掳妇女,王朝百姓的反抗与煎熬,西征军的豪取巧夺,成为世元386 年四五月间的所有内容。
兰顿王移驾离开库克,他并没有直接进入布鲁克城,而是先到了阿南要塞。
“莫南老师,别来无恙啊!”兰顿王驻足在云镜南的图腾柱下,面露轻蔑之色。
现在的他,志得意满。天下的几大势力,随着王城、布鲁克、刺尾、阿南要塞的相继陷落,已经不放在兰顿王眼中。天下之土,已得其七。
站在“阿南王神”的塑像面前,他胸中涌动的一面是自豪和满足:“我将成就帝国历史上疆土最大的武功。”而另一方面,他又不禁唏嘘孤独:“原以为这世上会有我的敌手,可惜古、云之流,始终不是王者,无法与我争锋。成王败寇,真的就是这样,现在这世上除了我,就只剩下几股流寇。”
在胜利的这一刻,他忘记了自己倾尽国力时的窘迫无助、焦头烂额。
“陛下,这尊塑像要不要推了?”随行大臣谄媚地道。
“云镜南,毕竟曾经任过宫廷教师。我们兰顿帝国也讲尊师重道的嘛。”兰顿王笑道,“不但不能推,而且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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