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歌行》第580章


问道:“既然我逃出来了,其他人是否也活着?”因为第一次受到方拓的照顾,他竟然忘记了自己的处境,这时才醒觉过来。方拓将空了的勺子伸到罐中,听他这么问,动作停了下来,半晌后才道:“我赶到的时候,你的那些护卫正准备带着你突围。华山派派出的高手不少,我们汇合后几次都没冲出去,后来玉夫人追……过来,不知怎的和他们打起来分了些压力,我们才有时间往河边跑,跳水后就散了,只有你我在一起。” “散了……”冷幕白缓慢地叹了口气:“没事的。他们的水性都很好,功夫也不错。”嘴上这么说,拳头却握得很紧,指节因用力而泛出青白完全泄漏了他心底的情绪。两个满腹心事的人都沉默下来,气氛渐冷,只有船外的风雨声依旧。过了许久,冷幕白强打起精神:“方才你提到的是天阙宫的玉夫人?是她帮的忙?”“也……也算是吧!”方拓愣了愣,连忙低下头,没让对方看到自己的表情:“要没这个老疯子搅局,结果可能不是这样。”话语里带着一股子怨气。“老疯子?”“因为仇恨变得不可理喻,不是疯子是什么?”方拓咬牙,恨恨地说道:“这老太婆从京兆一直追到零口,就为了杀我,临了还打了我一掌。”“你受伤了?”冷幕白面色骤变,一把握住她的手,细细打量,见她面色苍白且双目无光,果然是有伤在身的样子,不禁自责,方才怎么没发现?“我没事的。”方拓含糊地道:“虽然当时难受一些,可现在都好的差不多了。”冷幕白却是不信:“别瞒我,你若受伤不重,华山派那些小鱼小虾还能拦得住你?”他太了解方拓了,重伤说成轻伤,轻伤绝对会在她嘴里变成没伤。那晚华山派或许是因为安排的奸细的缘故出动的高手不多,只有华山派掌门马逢辰在场坐镇,四大长老都没有露面,凭着方拓的修为,若非受了重伤,绝对没有冲了几次也冲不出包围的道理。方拓初时还想反驳,但与他四目相对却是不敌,只好错开眼神,讪讪一笑:“反正我现在行动自如,而你却只能躺在地上。”想抽回手,却怎么也挣脱不开,也不知重伤之中的冷幕白哪来这么大的力气。冷幕白盯着她看了半天,才慢慢地松开手,冷冷地道:“那个玉夫人为什么要杀你?是因为卢喜妍么?”说到此,心中突然涌起一股滔天的恨意。“若只如此,我也就认了。”方拓苦笑着将卢喜妍给她报信,以及京兆郊外发生的事情都说了出来:“那玉夫人武功真是厉害,我还是第一次吃这么大的亏。”“契丹萧太后,疯子荣轩,再加上这个玉夫人那个都不好惹。你那个娘亲可真是厉害,竟然有这么多难缠的仇家。”冷幕白听完也忍不住感叹。方拓幽幽一叹,重新舀了勺米粥递过去。这次冷幕白却是怎么也不肯让她喂了,无奈之下只得让他自己动手。接着蜷起了腿,在一旁看着他吃:“我收到你的信后,突然觉得事情不妥,所以连夜从京兆赶到零口,没想到真的出事了!” “不妥?”冷幕白诧异道:“什么不妥?”方拓低头敛眉, 收去眸底一抹微光:“不是说华山派和契丹人勾结么?我看信里没有契丹人的消息,以为那些契丹武士都隐藏起来,绝对有大阴谋。怕你报仇心切中了圈套,所以就赶去通知你。”其实这只是她的一个借口,她下意识地不愿谈及自己那近乎变态的直觉。“哪还用得着契丹人?”冷幕白眼中更是掠过愤恨和心痛:“只一个叛徒就能要了我的命啊。这次带在身边的人至少跟了我五年,没想到竟然出了个叛徒。”接着神色又变,愤怒完全化做了沮丧:“这样就破坏了我的计划,弄得满盘皆输,我很没用是不是?”方拓沉默下来,被背叛的滋味确实不好受。嘴巴张了张,却不知该如何安慰。只能道:“这种事是谁也想不到的,知人知面不知心啊。”冷幕白却突然面色一变,似乎想到了什么,一只手在身上摸索起来。“你找什么?”方拓好奇道。“我贴身收藏的东西呢?难道掉水里了?”冷幕白有些紧张,更多的则是尴尬。他这才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竟然全是新换的。“在这里。”方拓明白过来,伸手到褥子底下取出一个油纸包递给了他。“没丢就好办了。”冷幕白眉头一展,长长吁了口气,似乎一下子吐尽了胸中的积郁。见方拓疑惑,便解释道:“马秋敬虽然被害,但他也收集到了华山掌门马逢辰私通契丹的罪证,这就是他们来往的书信以及一本帐册。”他高高挑起眉毛:“马逢辰以为在我身边安排个奸细就万事大吉了?说到底还是棋差一招。他万万想不到我们交接证据的地点根本不是事先声称的华阴县,其实这些证据就藏在零口镇的客栈内。除了我与马秋敬,事先没有第三个人知道。只要咱们能平安与长风汇合,就能靠这些慢慢玩死他。”方拓见他竟还有这样的后招,不禁露出赞许之色,由衷地替好友高兴,却又立即察觉到了不妥,神情便古怪地凝滞在脸上。“是啊!”冷幕白笑了一下,却很苦:“马逢辰若是在华阴县找不到这些东西,只能投入所有力量追杀咱们了。”小心地看了她一眼,轻轻地道:“当初我根本没想到会落到这般狼狈的地步。现在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你快吃吧,要不然都凉了。”方拓扫了眼他手中的罐子,轻轻地道:“现在还是疗伤要紧。”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若是休息几天你我功力尽复,到时也由不得他们了。”语气异常认真。冷幕白默默点头,低头把米粥吃了个干净。方拓等他吃完后将罐子收到一旁。决定聊点别的话题:“我跟你跳进河里之后,也不知道漂了多远,还好当时抱着一根浮木才没沉到水里。恰巧这艘船经过,就被救了。”说到这里,她笑了起来:“你我身上的都没钱,我又不好带着你上岸,只能求他们收留。这艘船的老板姓苗,带着两个儿子在河上靠给人运货为生,都是好人。一路上吃的用的,还有咱们上的药都是他们提供的,几天内遇到几次华山派的盘查,也都被他们应付过去了,这个恩情可得记下。改天得好好谢谢人家。”“那是自然。”冷幕白对那个素未谋面却侠义心肠的船老板由衷地感激,若不是他们收留自己两人,重伤的方拓和昏迷的自己要想安全度过这些时日也不知会有多难。吃饱后舒服了许多,他仰起头对着天花板,有微弱的柔和光芒在眼底一闪,瞬间消失:“你的恩情我也会报答的。” “你还真得报答我,千万要记得。”知道他在开玩笑,方拓摸了摸鼻子,也打趣道:“我后半生的酒钱就落你身上啦。”接着却又正起面孔,慢慢地说:“有件事情不太妙,这艘船是往东的,你昏迷了三天,我身子也不利索,不能轻易上岸,更不敢搭西去的船。估计明天就出华州了,这下离京兆更远。”“这倒不要紧。只要出了华山派的势力范围就安全了。”冷幕白将头靠在垫子上,毕竟在伤病中,这么一会儿就已经体力不支了,疲惫地喘了口气,似无意识般地说道:“其实我若能使剑,哪还会有这些波折?我若还有十几年前的手段,对上马逢辰就算再不济也能安全脱身,更何况,他未必敌得过我的七杀剑呐!”声音抖了下:“那样你便不用这般辛苦了。”“七杀?”方拓怔了怔:“你师们的剑法不是六杀剑么?怎变成七杀了?”她曾听冷幕白提到过其所学的武功,所以才有此一问。“七杀剑是我师父独创的剑法,讽刺的是他自己练不成,反而成就了我。”冷幕白扭头看见方拓不明所以的样子,淡淡微笑,却不肯多说了。方拓没有打听别人门派隐私的习惯,是以并未在意。她本就有伤在身,又几乎不眠不休的照顾冷幕白三天,现在见他清醒过来,又作了交代,心事算放下了,一松懈,困倦立马袭来,几乎睁不开眼睛,习惯性地从杂货堆里取下条褥子,铺在冷幕白身旁。后者见了却一下子坐了起来:“你做什么?”他以为方拓困糊涂了。“还能做什么?”方拓强支着眼皮整理褥子。一边回答道。“这船里没有多余房间。只能这么对付一下了。”说完便一头躺了下去,她浑身酸痛,这一躺就不愿动弹了。“你……你在这里睡?不太好吧?”冷幕白不确定的问道, 方拓知道他的意思,苦笑一声,坐了起来:“那你说怎么办?外面下雨,总不能睡在甲板上吧?”她也是没办法,实在是被逼急挺不住了。冷幕白愣了一下后便不再多话,直接躺到褥上装死:“那就睡觉。”方拓趁着还有最后一丝神志,抬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