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蔷天》第88章


一干人拿不定他的身份,闻言面面相觑,只是摇头,不敢开口——幸好此时,齐黑子已循路赶了过来,喊道:“这是临阳王!你们都傻了么?”
齐黑子,他们却是认识的,一听这话,这才恍然大悟,纷纷跪了一地。z…z…z…c…n小说网;手机站Wap。3*Z中文网z…z…z…c…n。com手机;电脑同步阅读。还可以下载电子书TXT;CHM;UMD;JAR电子书'
伪结局:归去
么?”沈青蔷说。
“送什么?送给谁?”董天悟问道。
沈青蔷轻轻叹口气,从怀中掏出一卷明黄色的薄绢,递到董天悟手中。
董天悟疑惑着摊开,轻吸一口气。
“这是……父皇的遗诏?”
“是地……”沈青蔷点头。“是他早已写好的遗诏……请你把这个,交给沈……昭媛,交给我……姐姐……若是她。靠这个,至少能保住性命吧?”
“紫薇她并没有疯。你知道?”
“嗯……我猜到了……”
“我也想去见父皇最后一面……”
“你还恨他么?”
“我不知道……”董天悟说道,“不过……他终究是我父亲。3*Z中文网z…z…z…c…n。com手机;电脑同步阅读。还可以下载电子书TXT;CHM;UMD;JAR电子书'
修改版 卷四'60'贵妃
掺了龙涎的蜡烛在金凤盏上脉脉燃烧,满室都是一种莫可名状的奇香,靖裕帝紧闭着眼,双唇冰冷而干燥,不住颤抖着、断断续续地落在沈青蔷雪白的肌肤上——那不像是亲吻,倒像是一连串的倾诉和叹息。
“……翩翩……翩翩,”他唤道,呼吸之间,隐隐有种腐朽的气息。沈青蔷只觉得有什么东西随着那些小心翼翼的吻一起,轻轻地印在了她的皮肤上面,沁凉一片——却不知是悲伤还是欢喜,是痛悼还是怀念,是往事成空还是失而复得,靖裕帝竟然无声垂泣、泪流满面。
沈青蔷莫名惊骇,又忽然觉得无限哀伤,她真的很想对他说:“我不是翩翩;不是那个宛若白色蝴蝶,永远徘徊在你梦里、徘徊在这皇宫中的美丽而悲哀的女子……”那些带着泪的吻几乎令她窒息,而面前这个流泪的男人也陌生得可怕……可是她终究没有开口,将缄默当成自己无所不能的盾牌——她一定要活下去,活着离开这里……为了活着,她唯一的方法,就是忍耐着、不再做自己。
于是,青蔷伸出手去,轻轻抚上靖裕帝干瘦的面颊,缓缓摩挲着,将他眼角的泪拭去。这天下的主宰、这世间的帝皇此时简直就像是一个可怜的孩子,甚至是一只无助的幼兽,青蔷的手落在他脸上的一刹那,他的身子猛地一颤,更多的泪自紧闭的双眼下涌了出来——沈青蔷叹息一声,将靖裕帝揽在怀里,用最轻最轻、渺然如同微风的声音说道:
“好了,好了……我在这里……我已回来……”
靖裕帝今年还不到四十岁吧?两鬓却已然花白一片了。他的泪渗入她薄薄地丝衣里。打湿她的肩胛……这样一个仿佛生活在云端之中,宛如烈焰或者飓风,拥有着绝对无法抗拒的庞大力量地人儿。在短短的瞬间里猛然跌入尘埃,竟离自己这样近……青蔷只觉得一阵恍惚。
这真地是皇上吗?真的是那个冷酷而残忍、杀伐决断毫不留情的帝是那个拥有一切、掌握一切。将他人的性命视若草芥的天子?
帝王地眼泪,男人的眼泪,爱情的眼泪——爱情……爱情究竟是什么?
还记得很多很多年前,淑妃娘娘曾经问过她:“你有爱过男人么?……是么?你还是一个小孩子呢……”
如今娘娘已经死了,成为了史家笔下的墨点。成为了太庙中的神位,成为了皇陵里孤零零的描金凤椁——而沈青蔷,即使不是直接的凶手,也是促成这一结果的罪魁之一。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那个曾为她打开命运之门的人,地确是死在了她的手上……若这世上真的有业报地话,若这世上真有恢恢天网,到头来,也许谁都逃不脱的。
娘娘她……也曾经爱过什么人么?爱过……皇上?可能是这样。可能不是……她已经不在这个世上,她地秘密,再也没有人能够回答了……但无论如何。沈淑妃地爱情,一定仿佛流水而不是烈火。仿佛石缝里攀爬的绿色藤蔓而绝不是参天地树——也许靖裕帝是对的。也许青蔷真的很像莲心;也许沈青蔷根本就是一直踩着沈莲心的影子向前走;所以走得越远,就越像她……——也许……悼淑皇后在那九泉之下。一直看着,一直在笑。
……当董天悟将昏沉沉的她横抱在怀里,趁着夜色和月色的掩映,在银色桂花的幻境中行走的时候;当她在最深黯的、几近绝望的境地之中,忽然看到案几上凭空出现的金镯的时候;当那一年的冬雪将她手上的血和身后的过去统统冰冻的时候——沈青蔷是真的“动心”了的——可是动心又能怎样?他是她“夫君”的儿子;是她姐姐的“负心人”,在这处处鬼蜮、步步惊心的深宫之中,他们只能做一对彼此提防的盟友和对手。3*Z中文网z…z…z…c…n。com手机;电脑同步阅读。还可以下载电子书TXT;CHM;UMD;JAR电子书'
修改版 卷四'61'惊梦
甘露殿内,御榻之上的靖裕帝忽然堕入了极幽深的梦境之中。依然还是那个做过无数次的梦,忽然从虚空中出现,狠狠攫住了他。梦里的白翩翩依然还是多年前的样子,还是那么骄傲还是那么美;已死的人儿是永远不会老去的,青春永驻的她盈盈站在十四年前的桂花树下,对着十四年后满头华发、枯瘦衰老的自己,笑着说道:“三郎,我要走了,我来和你道别……”——
翩翩,你为什么那么傻?你为什么就不明白?咱们刚从外藩来到京师,立足未稳,全无根基。无论是朝堂还是宫闱,处处都是敌人,处处都是战场。朕知道你的苦,知道上官蕊处处和你作对,可是朕何尝不是如此?朕名义上是皇帝,却连一件小事都不能自己决定;朕不过想为亡父追尊一个封号,第二日就有数百人联名的“劝诫”折子递上来——朕能忍,难道你就不能忍么?
“三郎,我累了,真的累了……我总是想起以前,想起你我还在北地的时候,我们一起骑马,扬鞭挥洒来去如风——只有你和我两个人。那时候的天可有多么蓝,我仿佛一闭上眼睛就能看到,我永远忘不了……”翩翩,答应朕,留下来,好不好?再等一年,不、半年,再等半年!等朕的筹谋布置完毕,等那些老奸巨滑的家伙们自己落入网中,到时候你就是皇后了,我们还和当年一样,扮成布衣夫妻同入同出,你说好不好?你想骑马。朕现在有千里名驹;你想看花灯,朕可以招来全天下最巧手的匠人,你想做什么朕都答应。朕把最好的东西都给你,好不好?
“三郎。你还不明白么?这里是你的世界,却不是我的……你想做皇帝,我却不想做皇后……这种勾心斗角、如履薄冰地日子,到底有什么好?”——
朕是不明白!有了天下,便是有了一切。这有什么不好?如今这种日子不会长久的,你再等半年,朕一定还你一个公道。上官蕊今日的后位,上官家从朕身上得到地一切好处,他日定将十倍、百倍偿还——朕的东西,谁都夺不走!翩翩,朕把一切都给你,你为什么还是不肯对朕笑一下?依然还要离朕而去?难道当日那些海誓山盟,你全都忘记了吗?
“没有忘。我一刻都没有忘!可是……三郎……不、不,陛下,我还想问您呢。您真地还记得吗?您的心里装着一个天下,怎么还能装得下我白翩翩?”
……梦里翩翩美艳无双的眸子闪闪发亮。她在笑着。肝肠寸断地笑着,那表情、那笑容。他一辈子都忘不了。他只要想起她的笑,就想起他们在一起时,那样美好而温暖的时光;想起年轻地她和年轻的自己:
他想起十六岁时的白翩翩,那个视金珠如粪土、名动壅州的绝色舞姬;而十六岁的自己,则是个不折不扣的初堕情网的少年,看见她的第一眼就爱上了她,就为她着了迷……
他想起十八岁的白翩翩,穿一身火红地锦缎衣裳,肆无忌惮地笑着,手里握着火红的马鞭,仰着头对那些庸俗的贵妇们说道:“我是出身娼寮,可那又怎样?我身上是留着胡人地血,可那又怎样?你们这些只敢在背后指着我的脊梁骨吐口水地女人,你们这些连骨头都化掉地女人,我一样瞧你们不起!”那样如火的气势、如火地骄傲,可是……当然晚上,他记得清清楚楚的,翩翩却哭了很久,那是他第一次看到她的眼泪……
后来……后来似乎她的泪水便越来越多,后来他们来到了京师……翩翩将所有火红色的衣裳全都付之一炬,仿佛想要将自己火红的前半身也一起焚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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