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这真是讽刺。她现在更加认为「遗体」根本没什么了不起的,她想毁了它,但它却对她的意志产生了认同。
“现在……大总统,我们都在光之壁的包围中,我能从内侧而不是外侧对你进行攻击,这样一来,「遗体」的能力也会相互抵消……这就等于「遗体」为我们两个划出了决斗的场地,赢的人才能决定「遗体」最后的归属。倘若你打败了我,那么你大可以用「遗体」站上这个世界的顶点,而我如果是我赢了,我会立刻毁去「遗体」。事情应该就是这样没错了,那么……「Craigie Hill」!”
融入了许多动物特征的人形替身,在凡妮莎身前骤然浮现而出!
她选择对大总统发动强袭,而不是等待杰洛和乔尼的到来。因为光之壁的存在,即便他们来到这里对战局也不会有太大的帮助,而且……凡妮莎也更想用自己的力量去打败大总统。这份能够与活着的事物进行沟通的能力,她将它命名为「Craigie Hill」。
「Craigie Hill」的极限射程是身前两米,听起来似乎有些不尽如人意,但作为交换,「Craigie Hill」的力量、速度、精密性、持续性……统统都在水准以上。乔尼对这一点多有诟病,认为这种近距离力量型替身在Steel Ball Run大赛中毫无用处,没有任何人会让她接近到身前两米这种危险的距离,但犹如命中注定般巧合的是,大总统的「D4C」竟与她是同样类型的替身。
她能打败他!
凡妮莎深深信赖着「Craigie Hill」的力量……Craigie这个词,在苏格兰语中是多石、崎岖的意思。在与Diana一起离开故乡时,她绝对料想不到自己最后竟有机会直面一国的大总统,而且还与他成为了敌人。人的成长需要试炼的磨砺,而大总统正是她在这Steel Ball Run大赛中将会遇到的最后一次试炼,只要突破这最后的难关,前方就是大陆的尽头。她将成功跨越整个美洲大陆,得到她梦寐以求的成长,哪怕在试炼的过程中死去,她也绝不后悔。
那么,只要走过去,向大总统走过去……「Craigie Hill」就将为她实现梦想!
凌厉的声势向大总统狂飙了过去,但法尼·瓦伦泰却只是面不改色地就用「D4C」挡住了「Craigie Hill」的攻势。两人的实力看起来相差无几,但凡妮莎感觉得到,「遗体」的加护正在逐渐引发出「Craigie Hill」更强大的力量。现在的凡妮莎远比迪亚哥更为强大,这份力量终将会为她打败法尼·瓦伦泰,而且——
“尽管来试试看吧,我的……回转!”
凡妮莎仍旧无法熟练地运用齐贝林一族的铁球技术,发射出所谓的回转,但是……她的「Craigie Hill」可以!精密性足以空手接下子弹的「Craigie Hill」,能够发射出绝对完美的回转……就如杰洛所说,那是黄金回转!
子弹从「Craigie Hill」的手掌间激射而出。
她能赢,她会赢!
就在子弹快要击中大总统之际,凡妮莎的心脏忽然狂跳了起来,不是因为即将到来的胜利,而是因为大总统竟……忽然消失了。凡妮莎就和迪亚哥一样清楚「D4C」的发动条件,但大总统消失的时候,周围明明什么东西都没有啊!
“「遗体」增加了你「Craigie Hill」的力量……那你有没有想过,我的「D4C」又从「遗体」那里得到了什么呢?”法尼·瓦伦泰冷淡的声音,在凡妮莎的身后响起。凡妮莎匆忙转身,但却为时已晚。
此时此刻——
「D4C」致命的一击,已经准确无误地贯穿了她的心脏。
“我的「D4C」……已经在「遗体」的作用下进入了更高阶层。在被光壁包围着的时候,我可以去往任何我想去的地方,看来「遗体」终究还是更青睐于我……真遗憾,我其实很喜欢你的「Craigie Hill」,它意味着你本就是个受人喜爱的人,不过考虑到你不是美国人,也不会愿意帮助我,所以死了好像也并不可惜……永别了,凡妮莎·温斯莱特。”法尼·瓦伦泰将掏出的心脏重新放回了凡妮莎的胸腔之中,然后目睹着她倒下去。
一时间,凡妮莎的脑海中涌上了许多回忆。
“请问,你知道报名处在哪里吗?” 这句平平无奇的招呼,却是她与杰洛·齐贝林相遇之时所说的第一句话。
他们在那之后一起穿过了亚利桑那沙漠、落基山脉、密西西比河、密歇根湖……以太平洋为起…点,一路经过了加利福尼亚州、亚利桑那州、科罗拉多州、堪萨斯州、伊利诺斯州、密歇根州、宾夕法尼亚州,直到如今……大西洋终于出现在了他们的眼前。
在参加Steel Ball Run大赛的过程中,她遇见并认识了许多人……杰洛·齐贝林、乔尼·乔斯达、砂男、曼登·提姆、玢祊一家、奥耶哥摩巴、迪亚哥·布兰多、赫特·潘兹、休葛·曼登、威卡毕博,还有史提尔夫妇,甚至于还有大总统法尼·瓦伦泰……为什么她会突然开始回想这些人的容貌和姓名呢?
凡妮莎闭上眼睛,稍微思索了片刻就得出了结论。听说人死之前,会下意识地开始重温往事,然后在一瞬之间回忆完自己渡过的短暂一生。那么……她之所以会突然回想起这么久以前的事,一定是因为——
她死前的一瞬,已经开始了吧。
☆、星条旗永不落(四)
与此同时,杰洛也已经登上了驾驶室。
杰洛本以为里面只会有一个普通的火车驾驶员,可能会是大总统的心腹,也可能会是个替身使者,不过他相信自己能够用铁球和道理说服对方让火车停下来……但事实却与他的想象大相径庭。
驾驶室里的确是有个火车司机没错,但这个司机竟然是坐在镜子里操纵拉杆的。这句话听起来可能会让人觉得很不可思议,但杰洛所描述的正是他眼睛看到的东西。
模样贫穷困苦的司机有一半的身体陷在镜中的世界里,他的右脚膝盖以下的部位完全断了,左手也断了好几根手指,正滴滴答答地流淌着鲜血,他看起来痛苦极了,不断地喘息着、流着满头大汗。
杰洛皱起眉,他谨慎地走过去,然后便看到这个司机在镜中的身体上绑着一些断手和断脚,而在镜中世界的角落里,还有一个被削去四肢的中年人,看起来……就与杰洛眼前的这个火车司机,长得一模一样。
“你……果然是替身使者吗?”杰洛立刻伸手去取自己的铁球。
“不对……杰洛,我们恐怕都想错了,这个司机既不是替身使者,也不是大总统的心腹,他只是个无辜的普通人。一个无辜的、遭受了大总统迫害的普通人。”跟着进来的乔尼在扫了一眼司机以后就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这正是凡妮莎向我们形容的,大总统「D4C」的能力,你还没明白过来吗?”
盯着镜子的杰洛,不禁因为乔尼的话而微微有些愣神,“原来真的存在着……所谓的另一个世界啊。”
“救、救救我……”司机忽然开口了,他看起来随时会因为崩溃而大哭起来,“求求你们,救救我。那个男人……那个金发的男人告诉我,只要我放开火车的操纵杆进入镜子里,我就会死。他说的是真的……刚才一时失手,我就失去了自己的手和脚。”
“……他说的没错,因为在镜子角落里的那个男人,就是隔邻世界的你。”
相同的人遇见,就会受到破坏而死。相同的物件遇见,也同样会互相碰撞从而湮灭消逝……这就是大总统「D4C」制定出的铁则。
“我根本不明白你们的话。那么……把我拉出来就好了吧!快点把我从镜子里拉出来吧,求求你们了,我的手指已经麻痹了,随时都有可能坚持不住啊!我只是个普通的火车工人……每周只能赚二十美元,连自己的温饱都顾不上。我真的不知道自己为何要遭遇这些事……”
“我不能救你。”杰洛的目光流露出了怜悯,但他却还是拒绝了这个可怜司机的哭求,“这个国家的大总统,已经将隔邻世界的你切断手脚并绑在了你的身上,一旦有人把你拉出来,手脚也会跟着过来,你愿意作为一个失去四肢的人而活吗?打碎镜子……我认为也是不可取的。看起来你已经完全没有生路可走了,但我想这也正是大总统的目的。唯有这样,火车才会一直行驶下去,而他在事后……也能很轻易地处理掉你。祈祷吧……这是你现在唯一能做的事了,祈祷我们能打倒大总统,等待他的能力消失之时,你应该也就得救了。”
说完这些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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