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嫡女》第199章


魏庆淮见他惆怅忙道:“皇上龙体康健,哪里就老了?皇上乃真龙天子,这天下间见了皇上都得称上声万岁,既如此,皇上又哪里会老呢?”
炎顺帝笑了笑:“起来吧!你年岁长朕不少,倒是难为你个老奴才陪着守夜了。”
魏庆淮听了哪敢托大,便忙着要跪:“皇上折煞奴才了,守在皇上身边本就是奴才的本分!”
“行了行了,以后守夜的事便多分给赵凡吧!如今都已经这么晚了,也不知皇贵妃睡下没。”炎顺帝站起身。
魏庆淮这才想起那太监并未再来催,心中也奇怪着,便顺着炎顺帝的话道:“回皇上,今儿小凡子早给皇贵妃说过了,定还等着皇上的。”
炎顺帝笑了笑道:“那便去常欣宫吧!”接着,又看了眼御书房外的月亮,眼中带着沉痛,感叹道:“今日是十五月园啊!当真是可惜了这样好的夜晚!”
常欣宫,一个肤若凝脂、眉眼若画的女子正歪在美人榻上打盹儿,只见她身穿一袭月牙白色襦裙,墨发轻绾,身上盖着的火狐狸毛皮毯子遮住了半张脸,让女子多了几分妩媚之色。
这时一个宫女急匆匆地跑进来,并在女子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那女子瞬间张目,眼底竟没有半丝刚醒神的迷离,眉眼间反倒多了几分志在必得的笑意。
只见她起身由着宫女替自己整理仪容,这时,外面已经传来太监的唱声:“皇上驾到!”
而后,是她熟悉到不能熟悉的脚步声,透过铜镜,她见到了那道明黄色的身影,心思百转间,已经提起完美的微笑,起身、行礼、请安,熟悉的速度及语调一如她初入宫庭,初次侍寝一般。
炎顺帝眼中闪过一丝怀念,上前将婉皇贵妃轻柔扶起,同时往自己怀里带,带笑的语气与龙涎香便将她瞬间环绕:“这么多妃子里,也只有爱妃入宫多年还如初入宫庭般温婉和善,眼底不带任何杂质。”
婉皇贵妃柔声道:“瞧皇上这话说的,其实众姐妹都没变,都是始终如一地爱慕着皇上。”
炎顺帝笑了笑:“爱妃又怎会不知宫中勾心斗角的多了去,爱妃当初一入宫便被朕封为皇贵妃,因为朕宠爱??,??又是大庭的和亲公主,谁敢明目张胆针对??,引得两国大战?”
婉皇贵妃面色一暗,低垂着头哀伤道:“皇上终究是怨怪了臣妾。”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朕又怎会因??兄长的背叛而怪罪于?????如今并非大庭人,而是大炎子民,大庭的叛离又与爱妃何干?”
炎顺帝字字句句踯地有声,却让婉皇贵妃心中赌得慌,此刻她只要一想到即将发生的事,便有些惊慌失措,于是她聪明地转移了话题:“呀!都这个时辰了,皇上也真是的,日日批奏折到深夜,一点都不爱惜龙体,明日还得早朝呢!有多少时间能睡啊!”
炎顺帝倒不介意她转移话题,也顺着她的话,将婉皇贵妃紧搂到自己怀里调笑道:“爱妃说的是,春宵一刻值千金。”说罢,便带着婉皇贵妃往雕花大床而去。
纱帐浮动,春色无边。云雨后,炎顺帝搂着婉皇贵妃,一手撩起她的青丝缠绕把玩,只见他轻闭双眼,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微笑道:“爱妃,朕想再听??唱曲儿,无须起身,躺着唱便是。”
婉皇贵妃一愣,嘴角忽地勾起了浅笑,当年她便是以一副好嗓子获宠,若非如此,她如今也不过是宫中一个没有生养的皇贵妃,空有地位却无宠爱,不过一摆设罢了,思及过往,她只是温婉地微笑,后又窝进炎顺帝怀里道:“臣妾今时不比往日,怕是再也唱不出婉转曲调了。”
“朕不见怪,??唱便是。”
那婉皇贵妃见推辞不了,便坐卧起身,靠着引枕唱道:
红藕香残玉簟秋,轻解罗裳,独上兰舟。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
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炎顺帝闭着眼打着节奏,一曲唱罢,寝殿内仍环绕着婉皇贵妃的温柔歌声,炎顺帝不禁感慨,此时心境竟一如当年那个晚上。
那时自己处理政事后便在御书房休息,一时兴起便起而吹箫,偶闻风中传来宛转歌声,竟是随着自己的箫音而起,当自己寻声而去时,便见她在自己的宫殿外跟着箫音浅唱。
炎顺帝苦笑,都道是知音难寻,但那又如何?在其位谋其职,不在其位却妄图谋其职者,自当是留不得的,这世道向来是如此。
寝殿内终归静寂,恍若隔世之久,炎顺帝才带笑道:“爱妃与皇儿有求于朕便说吧!前几日呈上的请愿折子被驳了,想必今日是不会轻易放朕离开的吧!”
他的语气轻松,但其中的苦涩只有自己品得出,当他再睁眼时,已有几十个黑色人影出现于帐外,炎世修温润带笑的嗓音自帐外传来:“儿臣所求无他,父皇日夜为国事操劳,为父皇龙体计,望父皇退位,并宣布传位于儿臣。”
张双儿卷 第一百七十七章 逼宫(二)
“儿臣所求无他,父皇日夜为国事操劳,为父皇龙体计,望父皇退位,并宣布传位于儿臣。”
炎世修虽是带着笑意,但脸上实则带着寒凉,早在两日前的早朝上,刘仲德便已递上废太子的折子,而那时父皇的的话犹言在耳,怎能叫他不寒心?
“如今废与不废太子,朕都还未有定夺,尔等便拉帮结党,争吵起来,朕若真废了太子岂非是助长纠纷、误了朝政?外面已有敌人攻上门来,众卿家竟还有心情在这里扰乱内政!枉你们一个个自诩要为国尽忠,为君分忧,可如今这般你们忠的还是大炎吗?还是替朕这个一国之君分忧吗?朕且不管这是谁出的主意,可废太子一事,便待外患解决了再说!”
炎世修又岂能看不出炎顺帝反驳不了折子上所陈之事?但他的那位父皇仍以外患为借口延迟了废太子的讨论,即便是傻子也能看得出他对太子之位的维护和对自己及其他皇子的不信任。
想当初父皇遇刺,他却只将太子拘于宗人府,但一般来说,一国皇帝岂能容他人觊觎他的皇位?即便是亲生儿子也是不行,按自己当初所想,父皇是该要直接拔去炎世治太子的名头的,然而,父皇却并未这么做。
如今想来,那时除却炎世治,便是自己最有登位的能力和手段,父皇不废太子,不过是不愿自己入主东宫,而后成为大炎君王,他不废太子只是不愿将皇位传于自己!
可是凭什么?就因为自己的母妃不是大炎人 ?'…'这何其不公!他体内虽有大庭的血液,但还有一半是他炎顺帝,大炎皇帝的骨血啊!
以前他还想着许是自己的表现不够,自己的杰出还没到能入他眼的程度,所以他才不愿将重大事情交托于自己,但后来他发现炎世治也没多少办事能力,偶尔还会出一两件纰漏,可为何相比之下,事事尽善尽美的自己始终入不了父皇的眼?
他不懂炎世治如此能力,哪能堪当一国之大任?也始终不明炎顺帝为何不择有能者替之,难道只因他是嫡长子,而自己流着异国血液,更是个庶子的缘故?
而那日朝堂之上,想必父皇早猜出自己便是幕后之人,但他却想尽办法拖延,说等外患解决?可笑!若是外患解决了,岂不是要针对内乱了?自己如今已算是将称帝之心表露无遗,是故自己便成了内乱的源头,而等外患解决,自己岂非就是下一个要被解决的?
横竖自己本没想过父皇会受理那折子,左不过是自己拉拢人的手段,也幸好借此看清自己的父皇是如何不公之人。这场逼宫本就是计划好的,虽说成王败寇,但他既没打算失败,便无须对这位父皇太过仁慈,若他答应传位便罢,自己好吃好喝好住,封他一个太上皇,如若他不识好歹,那也不过是手上多沾染一条人命的问题。
炎顺帝依旧维持着方才的动作,低头问道:“爱妃也是如此希望?”
他的语气丝毫没有慌乱,反而还似是打着商量般。婉皇贵妃眸光闪了闪,方才一曲的确让她想起许多往事,但那也不过是红尘中的一段旧梦,梦醒时分就该为现实考量,于是她敛眸点头:“皇儿所言也正是臣妾所求。”
炎顺帝叹了口气,道:“最后一次,爱妃替朕穿衣吧!”
婉皇贵妃抬眸的瞬间,眼底已多了欢欣,她只当炎顺帝没有反对便是应了,于是命炎世修等人退到外间,先替炎顺帝穿了衣,后才召来宫女替自己穿衣,其间两人皆无开口,只因彼此都知道这是‘最后一次’了,然而是谁的最后一次却是不知。
待两人出来时,炎顺帝的眼神肃穆,仿若一把仔细磨过的剑,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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