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一个gay朋友》第23章


尽管他不断恋爱,也时常约炮。
我没空去想宋峤说的喜欢是不是又是他自认为深情但其实本质上与对景子棠和阿Ken的并无二致的喜欢,又或者,甚至只是一种缺失的情感需求在我身上的虚无投射。我只能痛恨自己的冲动鲁莽,讨厌自己在宋峤面前失去与旁人交际的一贯冷淡作风,就这样没头没脑地逼着他冲我要一个答案。
他承认他不似朋友般地喜欢我,我于是便真切地害怕起来。
担心那些怪兽会真的吃掉我,纹身之后会染病暴毙而亡的那种害怕。
我恍惚地用手背抹着脸,眼泪刚好糊到我砸墙留下的伤口,一阵阵发痛。我擤了擤酸涩的鼻子,晃荡着打开房门,决定去处理一下再回来仔细思考以后如何与宋峤相处。
结果被站在门口的宋峤吓了一跳。
他套上了衣服,手里拿着棉签和碘伏,一脸无措地盯着我的脸。
我不知道他这样在门外站了多久,如果我不开门他又是否会一直这样站到我起床上班。
我别过脸,转身要回房,他却像我开始抓住他一样抓住了我的胳膊,小声说着:“裴裴,你可以不回答。”我垂下眼睛,又听见他轻轻的声音:“我保证,今天发生的事情对我们的关系不会产生任何影响。我会听你的话,好好谈恋爱,你也可以带女朋友回家,就像我们开始说好的。别生我的气,擦擦药,好不好?”
我沉默。
宋峤总是将所有事情都想得如此简单,简单地交友,简单地说爱,简单地认为在他对我坦白之后,我们还是可以像之前一样,没有芥蒂地相处。
天真得让人咬牙切齿。
我回头看他,缓慢地说:“宋峤,我真的错了。”
宋峤不明白,只是茫然地沉着声音:“裴裴,我本来没想过要告诉你。林宥嘉的不知所谓我是真的很喜欢,那句他们不如你的话我也不是在开玩笑,我只是忍不住,以为你不会发现不会当真,就像以前一样。”他想了想,又加了句:“你不是gay,不喜欢我,我不怪你。”
我摇摇头,宋峤他是真的不明白。
我从他手上拿过棉签和碘伏,往卫生间走去。宋峤也跟着我进来,我拿毛巾擦了擦自己哭完有些发皴的脸,然后用棉签蘸了蘸水,试图将伤口上的墙灰清理干净,宋峤想从我手上拿过棉签,我猛地闪开了。
现在一切与宋峤显得亲密的动作我都下意识地想要躲避。
宋峤手滞在半空,尴尬且局促。甚至在我开始继续清理伤口的时候,也没有收回去。我心一紧,但发狠拒绝道:“时间不早了,你去睡吧,明天还要上班呢。”
他没动。
我皱着眉,有些烦躁:“我自己有手,你站在这里还挡光。”
他还是没动。
我把清理完伤口上墙灰的棉签扔进垃圾桶,头也不回地来到客厅,坐在沙发上用棉签蘸了碘伏处理着创面,有轻微的烧灼感。
宋峤随我踅回客厅,站在茶几的前面,隔着距离观望着我,直到我拧好碘伏的盖子将它放回茶几,他才缓缓开口说:“我可以搬走,如果你觉得房租有压力,我每月还和你分摊,我老板说了,新年上班给我升职,我能涨工资了。”
我抬头看他,他眼神淡淡的,像是没了瞳孔和情绪的淡,可是眼眶却微微颤动着,语气颇为克制。
宋峤真的很了解我,有时候只是看破不说。我也以为自己很了解他,可他显然比我擅长伪装和营造神秘感,即使他对我坦诚,但也常常撒谎,让我心慌,憋闷,惊惧。
“你要搬回景子棠那儿?”我喉头发涩。
宋峤摇头,他说,我想有个完全属于自己的家。
刺痛。
宋峤还是笑起来,声音一如往日清亮:“我说真的,裴裴,我可以继续和你一起担房租,你对我那么好,我还一直给你找麻烦,算我报恩加赔礼了。但我现在估计还要在这里住些日子,等找到房子我就立马搬出去。”
我像凭空被人掌掴,整个脑袋发懵,连口腔内壁都在隐隐作痛。
“裴裴,这样的话,你还愿意和我做朋友吗?”
够了。够了。真的够了。
我抿着嘴唇,它有些干裂起皮,舔上去甚至有血腥味。
我垂着眼睛,沉下嗓子,任凭耳边万千虫鸣惹人发晕:“房租你就别管了。你是我兄弟,没道理连累你。”
兄弟一词,不似朋友暧昧。
有情有义,但界限分明。
宋峤了然地不再坚持,但也没有在他的问句得到肯定回答之后显得雀跃无比。他若有似无地轻轻嗯了一声,回到了自己的卧室。我盯着墙上的挂钟,它也静谧地回看着我,无声告知,新的一天早已来临。
第35章 
宋峤发来短信说:裴裴,以后晚饭不用管我了,你自己要好好吃饭。
我回复了好。如果是以前,宋峤发这样的消息,我是可以不用回复的,但现在我必须回复,要不然他又会多想。
我会再次陷入那个可怕的恶性循环之中。
我得自救。
况且景子棠做饭也很好。
景子棠——
万一他最后又真的一脚踹开了宋峤,那宋峤他——
宋峤马上连我的陪伴也没有了。因为他说喜欢我,所以马上连我的陪伴也没有了。
有时候我觉得,宋峤的人生就是一种酷刑。他的父母,他的性向,他的恋人,他唯一的朋友我,都在为这场漫长的折磨推波助澜。我们施加在他身上的重量,似乎比他努力咧开嘴角微笑的样子还要沉重。
我开始回想宋峤说的那句“如果他们回头我都会答应的”,以及宋峤在我的床上对我目光澄明地说他喜欢阿Ken,甚至是更早以前,宋峤和景子棠分手回到宿舍,我们四个吃完饭回来,我和他又单独聚在天台上喝酒,他流着眼泪拥抱着我说自己真的很喜欢景子棠的场景。
我们缺少的东西,才会无形中放大它在生命中的地位和价值。
我甚至感谢景子棠再次出现,因而根本无暇去思考,宋峤的喜欢到底纯粹与否。
宋峤最喜欢谁不重要,只要他喜欢的人也喜欢他就好。
至于我,也不重要。
晚上下班,我还赶上了公司附近一家自助餐厅的晚餐点。我在美团上点了单,把手机上的单号举给服务台小姐的时候,她愣了愣,似乎是确认性地问了句:“一位吗?”我点点头说:“嗯,一位。有什么问题吗?”她在一个本子上誊写着数字,头也没抬地兀自摇了摇,道:“没问题,您里面请。”
我从未一个人吃过自助,一般都是同学同事,更多时候是和宋峤。宋峤很喜欢吃自助,可以说武汉的自助我们基本都挑着周末吃了个遍,其实味道大同小异,到最后我都味觉疲软,但只要宋峤一叫裴裴我请你,我就又没出息地出卖了自己的灵魂。
店里的人不少,但都是出双入对或者三五成群地来,只有我是一个人。本来我觉得无碍,想高高兴兴地度过美味的晚饭时间,结果慢慢客人越来越多,服务员看我的眼神也越来越古怪,我只能让那个看得最专心致志的服务员帮我看着包,说自己取了食物马上回来。
意思是,不要急着收我的盘子,我还没有吃完。
在吃自助的当口,我又买了时间最近的一场电影。排片最少,但时间最近。
是不知名导演的喜剧片,整个电影院很冷清,我虽然很饱,但还是抱着桶爆米花举着杯可乐,一个人看得哈哈大笑,就像每次非得拉着我看喜剧片的宋峤一样,再无趣的也能笑得很欢实。
宋峤看起来是个很快乐的双子座男人。
看完电影坐着地铁回家。我工作之后从未搭乘过这个时间点的地铁,撑到不想坐着,只能站在门跟前,听着地铁时不时发出的声音,深吸一口气对着窗户里自己的脸做出微笑的表情。
好傻。
不久之后我将会习惯自己一个人生活。一个人上班,吃饭,过周末,来自助,看电影。
没什么大不了的对不对。
我在楼下撞见了宋峤和景子棠,景子棠凑过来亲他,他也没拒绝,站在那里,路灯的映照下一张不哭不笑的脸,白惨惨一片。他看见我了。
我有些尴尬,只能扯出一个友好的笑容。宋峤把脸一偏,这下僵硬的是景子棠了。
“怎么了?”景子棠的声音没变,几年前我们还打过几次照面,互相问过好。
“我室友回来了。”宋峤说。
景子棠回头看我,模样比以前成熟也更有韵味了,他比我和宋峤都年长,他是宋峤高中的学长,后来来武汉念书,现在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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